《[盾铁]》绯缺落

39、第 39 章

　　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际，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灼热的气浪，如同死亡之环般急速扩散。瞭望点上的托尼、莎拉女士等人被震得东倒西歪，玻璃窗瞬间粉碎！

　　“史蒂夫！”托尼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向窗口，却被汉克死死按住。

　　“不能出去！冲击波还没结束！”汉克大吼，脸上写满了惊骇。

　　烟尘弥漫，遮蔽了一切视线。爆炸中心的情况无人得知。

　　据点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狠辣到极点的自杀式袭击惊呆了。Steve Rogers，那个偏执的九头蛇队长，竟然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要与另一个自己同归于尽！

　　几秒钟后，烟尘稍稍散去。众人迫不及待地望向爆炸点。

　　原本Steve站立的那片废墟，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边缘还在燃烧。坑洞中央，空无一物。仿佛那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彻底化为了灰烬。

　　那……史蒂夫呢？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疯狂地搜寻着。

　　就在距离爆心边缘不远的一处倒塌的墙体后面，一个身影艰难地、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是史蒂夫！

　　他浑身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战服多处破损，嘴角挂着血迹，手中的星盾上布满了灼烧的痕迹，但他还活着！

　　在爆炸发生的千钧一发之际，史蒂夫凭借着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战斗本能，以及星盾的强大防护，奋力向后跃出，并找到了这处相对坚固的墙体作为掩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爆炸最核心的毁灭性能量。但剧烈的冲击波依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拄着盾牌，剧烈地咳嗽着，望向那个焦黑的坑洞，眼神复杂。另一个自己，最终以这样一种疯狂而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他充满痛苦和扭曲的一生。

　　然而，还没等史蒂夫喘过气，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突然从爆炸坑洞的另一侧传来！

　　“呵呵……哈哈哈……”

　　烟尘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Steve Rogers！

　　他竟然也没死！

　　但他的样子极为凄惨。黑色的战服破烂不堪，半边身体被严重烧伤，露出了焦黑的皮肤和肌肉，脸上也满是血污和灼痕，一只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他走路一瘸一拐，显然在爆炸中也受到了重创。

　　但他还活着，而且，那双完好的眼睛里，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火焰！

　　“真是……命大啊……”Steve的声音因为受伤而嘶哑，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让我们……真正地……分出胜负……”

　　他竟然在爆炸中幸存了下来，并且将这视为命运给予的、进行最终对决的机会！他的偏执和生命力，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史蒂夫看着这个如同从地狱爬回来的、伤痕累累却战意更盛的对手，心中充满了寒意。他知道，这场战斗，必须有一方彻底倒下，才能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压□□内的伤势，重新举起了盾牌。星条旗虽然蒙尘，但信念依旧闪耀。

　　“那就……如你所愿。”

　　两个伤痕累累的美国队长，在这片刚刚经历爆炸、如同炼狱般的废墟上，再次对峙。这一次，不再有任何侥幸，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生死搏杀。

　　据点内的托尼，看着屏幕上那两个毅然走向对方的身影，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知道，史蒂夫已经受了伤，而那个疯子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急速扫过房间，落在了那个之前用来发送定位信号的、经过他改造的能量信号放大器上。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能适得其反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形成。

　　“……帮我……连接到……那个放大器……”托尼对身边的汉克和莎拉女士急促地说道，声音因为焦急和虚弱而颤抖。

　　“你要做什么？”莎拉女士问道。

　　“……干扰……用强能量信号……干扰那个疯子的……神经……或者……他的装备……”托尼解释道，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有效，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帮助史蒂夫的方法。

　　汉克和莎拉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托尼的意图。他们迅速帮助托尼将一些线路连接到放大器上，并将发射方向对准了远处战场。

　　托尼用颤抖的手指，在临时找来的平板电脑上快速输入着指令，调整着能量频率。他试图模拟出一种能够干扰超级士兵感官或扰乱其体内能量平衡的特殊信号。

　　“……希望……这玩意……别先把……史蒂夫……给干扰了……”托尼苦中作乐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嗡——！

　　一股无形的、高强度的能量波动，以据点为中心，朝着废墟战场扩散开去！

　　战场上，正准备发起最后冲锋的Steve，身体猛地一僵！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体内的能量循环似乎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动作不由得一滞！

　　而史蒂夫，虽然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但或许是因为信号并非针对他，或者他体内的超级士兵血清有所不同，受到的影响远小于Steve！

　　机会！

　　史蒂夫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猛地发动了攻击！他如同猎豹般冲出，星盾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向因为干扰而动作迟缓的Steve！

　　Steve仓促间举盾格挡！

　　当！！！

　　这一次，巨响中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Steve本就重伤的身体无法承受这全力一击，持盾的手臂明显扭曲变形，黑色盾牌脱手飞出！

　　他惨叫着向后跌倒。

　　史蒂夫没有丝毫犹豫，乘胜追击，盾牌再次扬起，就要给予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盾牌即将落下的瞬间，Steve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极其诡异的、近乎解脱的平静光芒。他甚至，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紧接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身上某个装置的按钮！

　　不是炸弹。这一次，是他战斗服胸口那个被划掉的骷髅蛇标志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装置。

　　一道强烈的白光，猛地从Steve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这不是爆炸，而是一种……空间扭曲的光芒！

　　“不——！”据点内，托尼看到那白光，发出了绝望的呐喊。他认出了那种能量特征！那是……强制性的、不稳定的空间传送！Steve想独自逃离！

　　白光迅速扩散，眼看就要将Steve完全包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山崩般从侧翼狂冲而至！是浩克！他一直在附近戒备，看到异变发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浩克的目标不是拯救Steve，而是阻止他逃跑！巨大的绿色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怒吼，不是抓向Steve，而是狠狠地拍向那即将成型的空间传送门——更准确地说，是拍向Steve身上正在激发传送装置的能量核心！

　　“浩克——不许跑！”

　　轰！！！

　　浩克的巨掌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重重砸在Steve胸口那爆发出白光的位置！这一击，不仅蕴含着物理上的毁灭力量，更带着浩克那原始而磅礴的能量冲击，粗暴地干扰着精密的传送能量场！

　　刺耳的能量撕裂声响起！原本稳定的白光瞬间变得极度紊乱、扭曲，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疯狂闪烁！

　　“不！！！”Steve发出凄厉而不甘的尖叫，他感觉到传送被强行中断，空间坐标彻底错乱！装置过载的灼热感瞬间传遍全身！

　　下一秒，失控的能量发生了剧烈的内爆！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比之前的炸弹爆炸声音小，却更加令人心悸。白光猛地向内收缩，然后彻底湮灭。

　　原地，只剩下Steve Rogers焦黑、破碎、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他瞪大了那只完好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计划破灭的震惊和永恒的不甘，生机彻底断绝。那套黑色的战衣和残破的盾牌散落在一旁，如同他野心的墓碑。

　　浩克被内爆的能量冲击波震得向后滑行了数米，绿色的胸膛剧烈起伏，手掌有些焦黑，但他稳稳地站住了，朝着那具尸体发出胜利般的低沉咆哮。

　　空间传送被浩克以最蛮横的方式，连同Steve的生机一起，彻底扼杀。

　　史蒂夫冲上前，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另一个自己，最终以这样一种方式，彻底落幕。他收起盾牌，走到浩克身边，拍了拍浩克粗壮的手臂。

　　“干得好，浩克。”

　　浩克低头看了看史蒂夫，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似乎对这句表扬还算受用。

　　据点内的托尼，看着屏幕上尘埃落定的场景，终于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虚脱般地靠回了椅背。危机，终于解除了。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最终，他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地挺了过来。

　　史蒂夫和浩克站在废墟上，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一场跨越时空的噩梦，终于迎来了终结。而接下来的，将是归家，以及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