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22、第 22 章

　　夜色下的废墟比白天更加危机四伏。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每一处黑暗都可能隐藏着危险。史蒂夫和汉克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穿行在瓦砾之间。

　　史蒂夫的背部依旧疼痛，但强大的意志力和对托尼的担忧支撑着他。汉克则像一头熟悉地形的猎豹，敏锐地避开可能存在的巡逻路线和感应器。他对这片区域的了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换来的。

　　“前面就是旧港区了，”汉克在一堵残破的墙壁后停下，压低声音说，“‘废墟诊所’据说在最大的那个废弃仓库群里，像地老鼠一样藏在底下。但通往那里的路上，有几股不同的势力盘踞，为了抢资源经常火并。”

　　史蒂夫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盾牌。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序的暴戾气息，与九头蛇统治区那种森严的压抑不同，这里更加混乱和直接。

　　他们继续前进，绕过一片曾经是广场、现在布满弹坑和焦痕的区域。突然，一阵喧哗和打斗声从侧前方传来，还夹杂着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鸣。

　　汉克示意史蒂夫隐蔽。他们藏在一辆烧毁的卡车残骸后，观察着情况。只见七八个穿着杂乱、面目凶狠的掠夺者，正在围攻一个穿着破旧白大褂、手里只拿着一个金属箱当盾牌的中年男人。

　　“把箱子交出来！老东西！”一个掠夺者头目狞笑着，用一把改装过的□□指着那个男人。

　　“这里面只是医疗废物！对你们没用！”男人紧紧抱着箱子，虽然害怕，但语气却很坚定。

　　“少废话！从‘诊所’里出来的东西都值钱！”

　　眼看掠夺者就要动手抢箱子，甚至可能杀人灭口。汉克看向史蒂夫，用眼神询问是否要插手。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常态。

　　但史蒂夫看到了男人白大褂上隐约残留的、被划掉的九头蛇标志痕迹。叛逃医生？他几乎没有犹豫，对汉克点了点头。

　　就在掠夺者头目伸手去抓箱子的瞬间，一道红蓝相间的影子如同闪电般从侧面冲出！

　　砰！

　　星盾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拍在头目的侧脸上，将他直接砸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昏死过去。

　　其他掠夺者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汉克也从阴影中杀出，手中的改装步枪喷出火舌，虽然不是致命模式，但高强度的冲击力瞬间放倒了两个敌人。

　　“是反抗军！快跑！”剩下的掠夺者见头目瞬间被解决，又看到汉克，顿时慌了神，作鸟兽散，连同伴都顾不上拖走。

　　战斗在几秒钟内开始并结束。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史蒂夫和汉克，尤其是史蒂夫那身标志性的制服和盾牌，让他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箱子。

　　“别紧张，医生。”汉克收起枪，表明身份，“我们是‘灯塔’的人。这位是……朋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史蒂夫身上停留了很久，似乎在确认什么。“‘灯塔’？我听说过你们。但你们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指了指史蒂夫。

　　“说来话长。”史蒂夫上前一步，语气诚恳而急切，“医生，我们有一个同伴生命垂危，需要专业的医疗设备和药物。莎拉女士告诉我们，你或许能帮忙。”

　　男人——也就是“废墟诊所”的医生——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昏倒的掠夺者，又看了看史蒂夫眼中毫不作伪的焦虑，终于稍微放松了警惕。“跟我来。这里不安全。”

　　他带着史蒂夫和汉克在迷宫般的废墟中穿行，最后来到一个极其隐蔽的、被瓦砾半掩的地下室入口。他熟练地移开伪装，露出一个需要密码和虹膜验证的金属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通道，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下面空间不大，但摆放着各种看起来是从不同地方淘换来的、新旧不一的医疗设备，虽然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你们的朋友什么情况？”医生放下箱子，直接问道。

　　史蒂夫将托尼的状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特别是那种深度休眠和神经抑制的状态。

　　医生一边听，一边在一个布满灰尘的电脑终端上查询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听你的描述，很像九头蛇高阶内部使用的一种神经抑制剂，‘静默之歌’。这种药剂能让人体代谢降到最低，维持基本生命体征，但长期使用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如果没有特定的唤醒剂‘破晓’，他可能会一直睡下去，或者……脑死亡。”

　　史蒂夫的心猛地一沉：“‘破晓’？哪里能找到？”

　　医生叹了口气：“这种药剂管制极其严格，只有九头蛇的核心医疗站或者像‘蜂巢’那样的总部才有储备。外面根本弄不到。”他看了一眼史蒂夫，“你们能从他手里把人抢出来，已经是奇迹了。想拿到‘破晓’，难如登天。”

　　地下诊所里陷入一片沉默。希望似乎再次变得渺茫。

　　就在这时，诊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带有特定规律的滴滴声。

　　医生的脸色瞬间大变：“不好！是最高级别的紧急通讯编码！是‘蜂巢’发出的……他们在定位这个信号！我们被发现了！必须立刻转移！”

　　话音未落，地面上方隐约传来了飞行器引擎的轰鸣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Steve的反应太快了！他显然动用了庞大的资源，甚至可能通过追踪医生这个曾经的内部人员，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从备用通道走！”医生手忙脚乱地启动一个自毁程序，然后拉开一个地板暗门，“快！”

　　史蒂夫和汉克知道情况危急，毫不犹豫地钻入暗门。医生最后看了一眼他经营多年的诊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也紧跟而下。

　　他们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地下室的门就被暴力炸开，全副武装的九头蛇突击队冲了进来，但只看到空荡荡的设备和启动中的自毁程序倒计时。

　　幽暗的备用通道里，史蒂夫的心如同被冰水浸透。托尼苏醒的希望似乎更加遥远，而他们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加危险。追捕的网，正在迅速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