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21、第 21 章

　　每迈出一步，背部的剧痛都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史蒂夫咬紧牙关，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托尼伏在他背上，轻得让人心慌，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是支撑他前进的唯一力量。

　　废墟仿佛没有尽头。破碎的混凝土、扭曲的钢筋、烧焦的残骸构成了这片死寂的景观。史蒂夫依靠着过人的方向感和之前记下的地图碎片，艰难地朝着“灯塔”据点的大致方位移动。他必须避开主干道，在断壁残垣间穿行，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九头蛇巡逻队。

　　阳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投下惨淡的光线。史蒂夫找到一处半塌的建筑残骸，暂时将托尼放下，靠在相对稳固的墙边。他剧烈地咳嗽着，检查自己的伤势。背部一片淤青，甚至有轻微的骨裂，但超级士兵的恢复力已经在起作用，疼痛感稍减。他拿出最后一点营养剂，自己吞下一半，另一半小心地蘸湿托尼干涸的嘴唇。

　　托尼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脸色苍白得像大理石。史蒂夫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想起另一个世界里那个鲜活、毒舌、总是用玩世不恭掩盖内心柔软的托尼，心脏一阵抽痛。他轻轻握住托尼冰冷的手，低声道：“坚持住，托尼，我们就快到了。我会带你回家，我发誓。”

　　休息片刻，他重新背起托尼，继续跋涉。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未遇到九头蛇的巡逻，仿佛这片区域被暂时遗忘了。但这寂静反而更让人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黄昏降临，废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史蒂夫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伪装成坍塌地铁通风口的入口。他按照记忆中的节奏，有气无力地敲击着金属壁。

　　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谨慎的回应。入口被缓缓打开，汉克警惕的脸露了出来。当他看到浑身是血、背着昏迷托尼的史蒂夫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罗杰斯队长？！老天！快进来！”

　　史蒂夫几乎是跌进了据点。莎拉女士和埃米尔等人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他卸下托尼，平放在一张简陋的床铺上。

　　“他需要医生！”史蒂夫急切地说，自己则因为脱力几乎站不稳。

　　“我们这里只有基本的医疗用品和懂点急救的人。”莎拉女士快速检查着托尼的生命体征，眉头紧锁，“他生命体征很弱，像是……某种深度休眠或神经抑制。我们得想办法弄到更专业的设备或者药物。”

　　汉克看着史蒂夫背上的伤，脸色凝重：“你们遇到了‘他’？”

　　史蒂夫沉重地点点头，简单叙述了在“蜂巢”核心区的遭遇，包括与另一个自己的激战，以及托尼被保存在容器中的情况。

　　据点里一片寂静。反抗军成员们脸上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希望破灭后的茫然。连托尼·斯塔克都被折磨成了这样，他们还能反抗什么？

　　“那个恶魔……”埃米尔握紧了拳头，声音颤抖。

　　莎拉女士却显得相对冷静，她一边指挥懂医术的人给史蒂夫清理包扎伤口，一边说：“至少你把他带出来了，罗杰斯队长。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也证明了那个恶魔并非不可战胜。”她看向托尼，“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他的命。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哪里？”史蒂夫立刻问。

　　“‘废墟诊所’。”莎拉压低声音，“一个在黑市上流传的名字。据说在靠近旧港区的废墟深处，有个前九头蛇的叛逃医生在那里秘密行医，手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药物和设备。但那里很危险，不仅是九头蛇，还有很多废墟里的掠夺者。”

　　“告诉我位置。”史蒂夫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必须去尝试。

　　“我和你一起去。”汉克站了出来，“那里地形复杂，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史蒂夫看着汉克坚定的眼神，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伤势不轻，多一个帮手至关重要。

　　莎拉将大致方位和接头暗号告诉了史蒂夫和汉克。“小心点，那个医生脾气古怪，只认资源和交换，不认人。”

　　史蒂夫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托尼，对莎拉说：“在我回来之前，请务必照顾好他。”

　　“我们会用生命保护他。”莎拉郑重承诺。

　　稍事休息和处理伤口后，史蒂夫和汉克带上仅有的武器，再次潜入夜色笼罩的废墟之中，朝着未知的“废墟诊所”进发。据点里，摇曳的应急灯下，托尼静静地躺着，仿佛一个等待被唤醒的睡美人，而他的命运，将取决于这次危险的求药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