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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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
次日醒来，罗晓只想把自己拆了重组，反观江归然，一身云淡风轻地在楼下帮忙洗菜。
罗晓郁闷地坐回床上，环顾着江归然的房间。
不大，但很整洁，有点……强迫症的感觉。
“醒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江归然，端着盆饭菜走了进来。
罗晓瞧着这饭量，身子往后蹭了一点，“你喂猪呢？”
江归然眉抬眸，“喂你，你是猪吗？”
罗晓抢过饭盆直接开吃。
江归然靠在桌边看着，心里慢慢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低谷走到人前，她只用短短数十日，只靠着这一个人。
这该是多大的幸运。
饭后，两人一起回了中科。
一进保安部，江归然立刻被团团围住，连平时没和她说过话的几个人都笑脸相迎。
江归然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张靖笑得格外哈士奇，“你出名了啊！”
“出名？”江归然退出去一点，反问，“我能出什么名？”
“你们在南城救人的事上了新闻啊！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张靖兴奋地列举江归然他们在地震中的英勇事迹，说得声情并茂，末了还不忘从网上扒些图作证据。
江归然坐在电脑前，看着一张张清晰的抓拍，轻抿的嘴唇渐渐绷直。
……
午饭时间，夜班连着白班的张靖‘神魂颠倒’地拖着江归然去吃餐厅。
江归然迟疑，她今天直接从家里过来，没带午饭，可是吃餐厅的价格……
“以后再说吧。”江归然模棱两可地回避。
张靖智商感人，完全没听出来拒绝的意思，拉着人就往出走，“什么以后，就今天！”
江归然没办法，愣是被拖到了门口。
一抬头，失踪一上午的严涛正满脸严肃地瞅着攥住江归然手腕的张靖。
张靖心态秒崩，立刻放开江归然，退到她身后躲着。
“严叔。”江归然打招呼。
严涛笑得和蔼可亲，“是不是要去吃午饭了？”
江归然，“嗯，今天没自己带，准备去餐厅。”
“刚好刚好！”严涛急忙去翻口袋，嘴里念念叨叨的，“咱中科的餐厅现在自己经营了，一块钱随便吃，什么饮料，水果，熟食，想吃什么有什么，饭卡我早给你领了，一直带在身上，找到了！”
严涛把饭卡递了过去，江归然接过来，随口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怎么没听说？”
“就你去南城那几天，这不是你一直没回来，卡才没给你么，听说是罗总半夜下的令，把财务，法务，蔚助理折腾得够呛，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嗯……”
“行，那你快去吃饭，我接个电话。”严涛说着走开。
张靖立马凑过来，撞了下江归然肩膀，“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餐厅突然改革这事儿吧，绝对有蹊跷。”
江归然和他没共同语言，随意靠在门边玩起了手机。
今早来得路上新加的微信里，罗晓发来了信息——【想你】
江归然无意识笑了出来，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句话简单的情话填满了。
一旁，张靖看得汗毛倒立，“你咋了？发烧了？烧糊涂了？”
张靖说着就要去摸江归然的额头，江归然偏头躲过去，留下一句非常伤人的，“以后别随便碰我和我的东西。”
张靖悲伤得直拍胸口。
江归然没空理他，认真回复罗晓的信息——【公司怎么突然自己经营餐厅了？】
江归然的信息一发出去，对话框上方立刻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江归然还没压下去的嘴角再次扬起。
阮奚城和她说过，对方在10秒内回复，才可以看到这个提示，罗晓……一直在等着她？
江归然点开键盘打字，删删减减好一会儿也没想好说什么，这时，罗晓的信息已经回了过来，很短的两个字——【为你】
江归然正在删除输入框里那句【我也想你】的动作顿住。
老实说，看到这两个字，江归然的第一反应是受之有愧，可再看看上面那句【想你】，所以疑虑都变成了恋爱中甜蜜的窃喜。
江归然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然后收起手机去了餐厅。
这是三年后，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用餐，和大家吃一样的东西，看一样的风景，心里还多一丝记挂和藏不住的喜悦。
……
临近下班，保安部几个同事终于闲了下来，以张靖为首，凑在一起谈人生。
江归然被迫参与，坐在一边认真默经书不说话。
“小江！”上楼开会的严涛匆匆回来，大声叫江归然。
江归然放下笔，站了起来，“在。”
严涛面带急色，“老钱家小姑娘住院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今晚接送罗总的活儿你替他跑一趟，行政说了，月底给你双倍补贴。”
接送罗晓？
那她们岂不是一整晚都会在一起。
江归然安静的心思忽地飘了起来，面上还要强装镇定地问，“孙叔呢？”
严涛烦躁地抹了把脑门，“老孙昨天刚打了休假申请，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我不是司机岗，不熟线路，会不会耽误罗总的行程？”
“没事，实在不熟路线了让罗总自己开，你跟着就行。”严涛满脸严肃，“我可答应行政那群小姑娘了，你要是敢驳我的面子，我就扣你奖金！”
“咳。”江归然蹭了下鼻子，问道，“几点结束？”
“保守估计十点。”
江归然手臂一颤，差点笑出来。
怕高兴表现得太过明显惹严涛怀疑，江归然故意眉头紧蹙掩饰情绪。
严涛以为江归然觉得晚，不想去，急忙解释，“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情况，罗总半年前去谈个项目，出了城，地偏，回来的时候差点出事。”
江归然一颗心被吊起，“后来呢？”
“当然有惊无险啊。”严涛现在想想还后怕，“第二天，我就把咱这儿老孙和老钱调去给她当司机了。”
“嗯。”江归然面色凝重地点头，一口气还没捋顺，严涛又火上浇油，“罗总今晚要去的地方在南郊，山景房，那片你清楚，人少，来回又都是山路，没个稳妥的人跟着我不放心，不过，你要是实在没空……”
“我去。”
严涛狐疑，“真的？”前后态度反差也太大了吧。
江归然点头，“真的。”
“好嘞！”严涛马不停蹄地联系行政部，“那罗总今晚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时间和路线行政的一会儿发给你。”
“好。”
严涛走后，江归然坐回去收拾笔墨，情绪一放松，笑容不自觉地露了出来。
才一天没见，她怎么会这么想？
……
傍晚六点，罗晓出现在了一楼。
早已经等在那里的江归然立刻下车，绕到右后方，拉开了车门，“罗总，请。”
罗晓正在接电话，看到江归然惊讶又开心，三两句结束电话，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江归然弯着腰，恭敬地回答，“钱叔家孩子住院，孙叔休假，我临时来替。”
罗晓瞟了眼往这里看的前台，清清嗓子，正经道，“今晚辛苦了。”
江归然，“应该的。”
江归然稍稍躬身，护着罗晓坐进去。
罗晓刚坐下，忽然‘啊’了声，江归然急忙倾身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
罗晓一笑，没等江归然反应，迅速勾了下她的下巴，“这样了。”
“你……呵。”江归然无奈地笑，顺手拉过安全带帮罗晓系上，然后盖住罗晓刚打开的手机屏幕，轻声提醒，“我查了下路线，不好走，怕你坐着不舒服，所以挑了辆底盘比较高的车，你别玩手机，容易晕车。”
罗晓抬头她，温柔的眸子里似有一波秋水，“心疼我了？”
江归然舔了下嘴唇，想躲舍不得躲的眼神格外生动，“你工作太累，路上抓紧时间休息会儿。”
“万一趁睡着被人卖了，我找谁理论去？”
江归然后退一点，表情认真，“找我，我攒钱把你买回来养在家里。”
罗晓心情愉悦，“江归然，你，有点不一样了。”
“嗯，我在学。”
“学什么？”
江归然抬手，把罗晓额前的一缕头发拨顺，“学着和你谈恋爱。”
“……”
车子很快驶上正路。
罗晓很听话的一路没玩手机，但是电话不停，快到目的地时才主动切断了对话。
车里没了说话声，静得人不自在。
“罗总，我们六点四十左右就能到，离开始还早，您有没有其他安排？”江归然公事公办地问。
罗晓原本看着窗外想事情，问言转回来，双臂交错搭在膝头凑到江归然身侧问，“没人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换个称呼？”
“换什么？”
“我在问你。”
江归然目光一侧，随即看向前方没说话。
罗晓没继续逗她，就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拿了手机回邮件。
倏然，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处应急车道。
罗晓左右看了下，见还没到地方，疑惑地问，“怎么了？”
江归然回头，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一张嘴表情却还是显得别扭，“宝贝。”
手机滑落，砸在罗晓脚尖，短促的痛感很清晰，但很快被心头苏苏痒痒的感觉盖过。
江归然的话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在她心头就不肯走了。
罗晓低头，随手拨着额前的头发，白净的耳尖慢慢红了，“……啊”
江归然绷紧的嘴角扬起，清冷眸子里逐渐溢出能温暖夜间凉意的笑容。
“嘀！”一旁经过的车子怕江归然她们临时改道，鸣喇叭示意。
过后，江归然也利索地发动了车子。
后座，罗晓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心里和抹了蜜糖一样，甜得发腻。
临近目的地，江归然见时间还早，再次询问罗晓接下去的安排。
“我们先去拜访主人。”罗晓靠向后座，解释道，“今晚是书法泰斗吴正扬吴老亲自操办的慈善拍卖会，他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品格、德行皆值得后辈学习，这次他为了给西北山区的孩子筹集善款修缮学校，拿出了全部积蓄和珍藏，这等胸怀非常人能有。我们提前拜访既为礼，也是想听听老人家的生活态度，老人家活得明白，我们这些后辈学习学习有百利无一害。”
罗晓一番话说得不骄不躁，谦逊有礼，一点官方的敷衍都没有，这让江归然不由得想起在南城那几天。
罗晓身体稍微好点就加入志愿者的队伍，一方面给受灾的小孩子心理安抚，一方面组织寻找中科的人，以私人名义给他们最大的帮助。
于公，她是称职的领导者，于私，她的善良低调又柔软，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喜欢，江归然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很快，两人到了目的地。
江归然为罗晓开门，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后院见吴正扬。
他坐在山边，迎着暮色，腕间缠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清静的梵唱在山间回荡。
“罗总来了。”管家弯下腰，轻声和吴正扬说。
吴正扬抬起手，食指前后勾了勾。
管家会意，关了音响，走到两人旁边说：“罗总，请。”
罗晓点头道谢，走过去坐下，江归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吴老，好久不见，又来打扰您了。”罗晓笑着说，恭敬态度让江归然忍不住侧目。
吴正扬转过来，经历世事后回归平静的眼神带着一种超脱生死的通透，“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还时常梦魇？”
“很久没有了。”
“嗯，看透了就忘了。”
罗晓回头，看了眼站姿笔挺的江归然，“不是看透了，是找到了。”
吴正扬顺着罗晓的目光看过去，看清江归然时，目光停了片刻，“这位是？”
罗晓收回视线，眨了下眼，“爱人。”
吴正扬将手腕上的念珠取下来，缓缓拨动，“她心里有结，你们在一起会面临很多困难。”
罗晓脸上的笑淡去，心绪随着渐浓的暮色沉寂下来，“我知道。”
时间将近，罗晓站起来道别。
吴正扬闭着眼，轻声回应，“不为荣誉来，不因失败弃，如此，感情方能长久。”
罗晓微微阖眸，“明白了。”
吴正扬摇动摇椅，挥手，“去吧。”
罗晓走过去，紧紧牵住江归然的手，带着她往前厅走。
一步一步，仿佛脚下就是未知的前路，即使路上荆棘密布，她也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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