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贼》一澜惊鸿

8、高家祠堂

　　“这......”
　　梁直似乎依旧颇为为难，他低眉斜睨着，不知想着些什么。
　　银殊儿冷哼，装模作样的东西，就等着黎漠说这句呢。
　　“唉，也罢，来人，将这老人驼上，先去高家。”
　　......
　　高宅的位置不算偏僻，匾上的“高宅”二字已经黯淡掉色，灰蒙蒙的样子似乎正印证了高家目前的破败情况。
　　其实这宅子不算小，放在往昔辉煌的时候，也是个大户人家，如今却一个人没有，只住着高老头一人。
　　银殊儿一迈进去，便有一阵凉飕飕的阴凉之气往她身体里钻，众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啧，臭老头，你是在家藏了几屋冰块吗，这么冷。”
　　“嗨，让女侠见笑了，许是没人住，宅子里太冷清。”
　　黎漠闻言看了高老头一眼，默不作声。
　　银殊儿倒是得意的很，面具之下的唇自在的勾起，看了看梁直的臭脸，心道：本女侠不与你计较。
　　“大师，大人，前面就是我们高家的祠堂了，说起来，我还没和大人们细说那石头的事儿，唉。”
　　老头长长喘了口气，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极为低沉悲伤的雾气。
　　让银殊儿怪异的是，这气像是只出不进一样，这一口气吐出去，没见这老头喘回去啊。
　　于是她很自觉的默默移了两步，走到了黎漠的右后方，站定。
　　黎漠像是什么都不知，藏在右侧宽大袖袍里的手指轻轻捻了捻，随即端到腹前，挥了挥道：“老人家请说。”
　　“唉呀，这事儿呀，要怪我贪心。我们这一支其实是高家的支脉，论技艺我自认为绝不输本家，但是一直抬不起头来，所以在我父辈，我这一支便牵了出来，来到这青平城扎根。可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是越来越不行啦，这城里没几个人愿意看‘二鬼摔跤’！”
　　高老头说到这里，眼睛有些红，但表情却越来越麻木。
　　“有一天我喝醉了酒，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座山里，天很黑了，我在一个庙里歇脚，我看那佛像栩栩如生，便磕头许了个愿，希望我高家这一脉能振作起来，让我高家的技艺变成家喻户晓人人称赞的绝学，不让本家看笑话！”
　　银殊儿摇了摇头，这“二鬼摔跤”耍起来确实不容易，是需要些真本事的，可惜了。
　　高老头：“可没想到的是，佛祖显灵啦！”
　　高老头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大，挂着蜘蛛网状的红血丝。
　　银殊儿见状，又默不作声地往黎漠身后靠了靠......
　　黎漠若有所觉，回头看她。银殊儿这才发现，这距离已经近到他的下巴几乎要碰到了她的额头。如此近距离看着他的双眼，才发现原来他的眼底，就在那古井无波的眼底，竟然藏着浩瀚的星空。
　　银殊儿顿觉丢了呼吸，红霞迅速爬上了脸庞，整个人都僵硬得动弹不得。
　　黎漠淡然扭回头，往前迈了半步。
　　银殊儿：......
　　呸，她活该。
　　高老头继续说道：“我许完愿之后，竟然从佛堂上滚下一颗石头来，我大喜，佛祖定然是听到了我的愿望，被我打动，赐下佛石，回来后放在祠堂，日夜供奉，可没想到在那之后，我高家就倒了血霉啊！”
　　“儿子们接连遭遇祸事，前几日，就连我唯一的孙子都死了，我是高家的罪人啊，该死的是我啊，我不得好死啊......不，不，我不能死，我得活下去。”
　　讲到这里，高老头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一边念叨着“不能死”，一边又说什么“扔不掉”，唾沫横流，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众人见此都明了了，罪魁祸首就在祠堂里，诡异的是那石头好像还扔不掉？
　　黎漠不再等待，走到祠堂门前推门而入，银殊儿紧跟其后，梁直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痴痴呆呆的高老头，心下虽然全然不信什么，但依旧觉得.....待在人多的地方安全，于是随他们一同进了祠堂。
　　一进门，大家均对这个祠堂灵牌的摆放感到诧异，最中间最上面摆的不是什么列祖列宗，而是一颗黑漆漆的石头。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阴冷的寒气的骤然增加了一倍，让众人不禁汗毛直竖起来。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地道：“大师，您能帮我把那块石头，扔掉吗？”
　　众人猛然回头，原来是高老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黎漠：“自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