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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开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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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季玲,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说是得病死的,前几天死在杏林里的是她的丈夫,名叫李福权”
“派出所没有具体的记录吗?”
“有是有,只是记录大概死亡时间死亡原因,如果没有人报案,或者特别的原因都是直接土葬,或者送去火葬场。一般都是不做尸检的”
时间不早了,三个人便一同回到宾馆。沈沐住二楼,付岩兄妹俩住的三楼,望着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沈沐随后也打开了房门。
插上房卡,他打开了所有的灯,看着明晃晃的光线,心里舒服了很多。其实他并不喜欢黑暗的环境,不过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
浴室的水没一会便淅淅沥沥的响了起来,温热的水流顺着少年白皙的肌肤慢慢的滑落,沿着瘦削的肌肉线条缓缓滑入股沟。擦了擦发梢的水渍,沈沐盯着手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不自觉的看了许久。
手机一震,看着屏幕上的游戏邀请,手指轻点滑了进去。随后,网瘾少年再次上线。
游戏打的太晚,第二天大龄网瘾少年一直到中午十一点才艰难的爬了起来。拖着一张虚浮的面容,脚步蹒跚的打开了房门。
一副虚弱的脸色,让约好时间前来等他的付岩吓了一跳,连忙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
擦了把脸,收拾了一番,灌了几口豆浆沈沐好歹是清醒了许多。闻听了原因的付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注意到他身后并没有跟着他妹妹,沈沐咬了口油条移开了目光。
昨晚分开的时候,两人约好去村里问问,杏林暂时被封锁,没有到时间也不会放人进去,两人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寻找些相关的信息。
村里的年轻人早就在外地买了房子,要不就是在工作的地点租房,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回到村子里。
平日里都是些留守的老人,近两年因为旅游业的发展,有人在村子里投资,新建了农家乐商店,人也就多了些。
两人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些水和零食,小卖部的大婶姓吴,这个村子吴姓是大姓,人口众多。
“吴婶,这里有没有卖纪念品的东西呀?”
“小伙子,东边那里就有一家专门卖土特产的,你们可以去瞧瞧”吴婶穿着碎花的大褂,皮肤黝黑,如果不是花期游客多的时候,看来也是要下地农忙的。
“婶婶,为什么这里每家都会挂上个桃木娃娃?是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吗?”沈沐低头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吴婶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怔了一下笑的很是难看,
“老人家封建迷信,你们都是年轻有为大学生,就不要看这些个东西了。”
吴婶是个口风紧的,村里老人众多,自然有说话快的。
借着在村口陪老太太打麻将的功夫,两人得知村里住的最久的老人独居在村最西边。两人顺着村里的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
屋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围是些菜地,红色的砖墙门口还有几只鸡在草地里扒拉着什么。见到人来了,也不急着跑。
“你们干什么的?”两人齐齐转身看去,一个带着草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正站在他们身后。老人的背后还有一筐子野菜。
“奶奶,您好。我们是来旅游的大学生,到处看看的时候到了您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付岩端着熟悉的笑脸,上前一步说道,老人捏了捏手里的镰刀,没有再说什么进了屋内。
沈沐瞄了眼屋檐四周,低低的跟付岩说了一句,付岩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奶奶,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挂着桃木娃娃,为什么您这里没有呢?”
老人正在案板上切着野菜,闻言一双浑浊的眼睛猛的盯向付岩。
“你怎么知道那是桃木的?”
付岩噎了一下,没接上话,他们修行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娃娃用的材料是桃树。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是下山修行,师承道家,此次前来是为了桃源村杏林的事情而来的。”
“咚”厚重的铁刀重重的砸在菜板上面,老人哆嗦着手,紧抿的唇也微微抖着。
“这些个没良心的,作了孽还不算,如今还想请道士过来…”后面的话用的是方言两人听不清楚。
付岩正想再问些什么,老人猛的转过身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很多的老人斑,泛黄的眼睛里面还有些血丝,付岩看着她手里的菜刀,略略的后退了一步。
“我劝你们少插手这件事,不知道前因后果免得助纣为虐”
“既然我们不知道,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没有我们他们还会请别的道士来做法,到时候他魂飞魄散也是有可能的”
沈沐站在堂前的墙上,轻轻的擦去墙上照片上的浮灰。老人盯着他面前的照片,良久,缓缓的扶着桌边坐了下去。
“照片里的应该就是季玲吧,我在档案里见过她的照片”
“对,那孩子是四年前被李福权带回来的。别看现在村子里都挺好,那几年我们这里是有名的贫困村。从外地买个媳妇回来不算什么的。
当时村子里要集体筹钱买花苗,每家每户按人口,每个人五百。像我这样没儿没女的五保户也得给。不给,上面第二年就不会给你报贫困户的名单。
我在村里走动也少,见到这孩子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得事情了。那天,李福权喝醉了酒,她偷偷的跑了出来,因为不认识路天又黑,她又被人追着无奈之下躲在了我这里。
我看见那孩子全身都是青紫的,很多地方都是肿着的,腿上的皮蹭了许多,那血就这样一直淌,就帮着遮掩了些。她也不怕疼,没了命的往草丛里钻。
就那样,还是被三四个壮汉抓了回去。
也不知道李福权是怎么跟村里说的,事情闹的挺大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呢?”
“中间有段时间李福权因为偷电瓶被抓到监狱里待了几个月,这张照片也是那时候村里免费拍集体照,我塞钱让摄像偷偷给我照的。
我就跟那孩子说,我说你趁着这时间赶紧跑呀,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怕了,这孩子硬是不走。后来有了孩子,就更是走不掉了。本来以为日子就这样上了正轨,那就这样过下去吧,谁知道没两天就听说这孩子的死讯。
下葬的那天,我偷偷去看了,整个人都是肿起的,眼睛那里青黑的,耳朵里还有血,她是让那个畜生活活打死的呀……”
“怎么不去报警?”付岩一向带着笑意的脸冷的像要结冰一般,手里的野菜被他掐的一丁一丁的。
“报警?哼,看见墙上的红纸了吗?”老人冷笑了一声,两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上面贴着的是关于国家打击黑恶势力的宣传单。
“那东西是前段时间村里来人贴的,还特地念给我们听听,说是惩戒恶势力,他李福权勾结胡贵二墩子他们在村里作恶多年,也没见上面来人解决他们呀!
前几天听说李福权死在了杏林里,死的好啊,我老婆子就差买几挂鞭炮去村口庆祝庆祝了,法律不收他,自有天道收他!”
呸了口口水,老人掂着菜刀继续剁起了野菜。
“那桃木娃娃是怎么回事?”
老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
“他们做贼心虚,杏林里晚上有点声音,非说是那孩子的鬼魂作怪,说是桃木辟邪,就抓着老木匠做了这个,挂在门口,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哪怕鬼敲门?”
整个下午,他俩在老人那里听她讲村里的事情,夜幕降临,考生群里发了信息,让他们到杏林的入口集合。
付岩说回去拿件外套带着妹妹一起再过去集合,沈沐点了点头,先到了集合的地点。
老人的话让他的心难以平静,在高举着社会主义大旗的现代社会,还有这么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买卖人口就像买个牲口一般。
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跟烟叼在嘴里,正想点火,瞧见了不远处的人。
那人依旧一件黑色的风衣,青丝随风微微的扬起,眼底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黑墨。就这样站在杏林的入口,几乎与风景融为一体。
靳宁望着眼前的青年,手忙脚乱的将嘴里的烟拿了下来,像是见到了教导主任的学生。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些,这样的他还真是少见呢。
“你……是来监考的?”
闻言,靳宁微微一愣,随后眸间带了一丝笑意,
“你期待我是监考吗?”
“哈?我…随便问问”
一定是今晚的风向不对,他刚才遇到的一定是个假的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