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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所有参与打架的学生靠墙站成一排，程幸和时言为主要“案犯”站在最前面。
时言顶着程幸的身体抱胸倚在墙边，个子高挑神情慵懒，仿佛不是来受训而是来领奖的。
郝文财对程幸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是个内向的好学生，时言参与打架就算了，没想到今天他也在打架现场。
他视线在几个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决定让伤势最严重的章辉先说打架缘由。
“你先说，怎么回事？”
章辉一向敬畏郝文财，也可能是因为被揍得有些后怕，刚才在厕所那番嚣张气焰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语气里还夹杂了点哭腔。
“主任，他们先动的手。是时言先动手打了我。”
程幸瞪他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是你先把我堵在厕所不让走的吗？威胁我的人是你。”
时言笑出声：“确实挺欠揍的。”
郝文财听见笑声立马炸了：“你笑什么笑！”
“都给我拿上笔，写五千字检讨，不写完别给我回去！”
时言懒洋洋开口：“主任，咱一会儿不得培训么？”
郝文财愣住了，他话都说出口了，但是不让这俩学霸参加培训又不行。
他咬紧牙骂道：“你们两个带回去写，明天拿给我！”
时言和程幸互相望望，心有灵犀，嘴角都压着忍住笑，左一句谢谢主任右一句下次不会了，两人前后脚溜出了办公室。
这次打架过后，高三吊车尾的学生都收敛了很多，特别是以章辉为首的校霸团体，以前都爱往顶楼跑的人现在都乖乖坐在教室里补五三。
直到期末考当日，郝文财巡视着教学区，为着近段时间良好学习风气的沾沾自喜。
最后门考试结束铃响起，楼道内涌出一窝学生，差点儿挤掉了郝文财的老花镜。
物化培训班暑假也不停歇，甚至还加长了补习课程。
谭钰凡运气好，压着分数线挤进培训决赛圈。他暑假里忙里偷闲，想组织班上几个要好的朋友去海边搞露营。
程幸和时言是被强行邀请去的。
不过谭钰凡邀请的理由很诱人，说是快赶上时言生日，大家可以一起去海边给他庆生。
时言本人也觉得新奇，在这之前他的生日都是时立一手操办，请来的全是他的商业伙伴，时言的参与感几乎为零。
计划了几天，谭钰凡预定好海边的名宿和露营区，一行人风风火火包了个大巴出发了。
到达海边时已是下午，他们先去民宿旅店登记开房，由于房间不太够，大家都是两人拼了一间。
程幸和时言的身体还没换回来，只好挤在同一间房间里。
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程幸已经习惯了和时言睡在一起。只不过他隐私性重，换衣服什么的都会躲到厕所里去换。
时言无所谓得很，每次换衣服都是当着程幸的面儿换，每次被程幸骂流氓了，他还美名其曰：“这是你的身体，你看你自己的还会尴尬吗？”
程幸说不过时言，瞪他眼，拎起露营包出门去找谭钰凡和宋弛。
“哎，言哥，你说咱们怎么给你过生日呢？你之前都喜欢什么样儿的生日派对？”谭钰凡挠挠头，事情是他想的，现在他倒为难上了。
“民俗旁边有个售卖街，咱们要不去那看看有没有蛋糕店？”
程幸摇摇头：“时言他不怎么爱吃蛋糕……”
“啊？”
走前面的谭钰凡和宋弛两人同时诧异回头，程幸现在是“时言”，他这才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太过违和了。
“呃，我是说……”程幸尝试学着时言的话说：“我是说你言哥我不怎么爱吃蛋糕，别买了，浪费钱。”
“噢！”谭钰凡和宋弛又转回去。
路过一家烟花店，程幸倏然驻足。
自从桐宁市禁烟后程幸很久没看过烟花了，想必时言也是。
好像看别的人生日都有送花，烟花应该也算花吧？
时言会喜欢看烟花嘛？
程幸猛然惊觉自己似乎很在意时言的看法，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管了，先买上几个再说吧。
回去路上，他们三个一人捧一个烟花桶，程幸决定在晚上烧烤的时候给时言放上烟花，但他怕被时言提前发现，假装说怕海边会受潮，托宋弛把烟花寄放在了露营点，还给了老板些小费，让他晚上帮忙点一下烟花。
时言一下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程幸和谭钰凡引燃完炭火，搭完帐篷才姗姗来迟。
宋弛问他是什么原因，时言只是揉着脑袋说太困了睡着了。
程幸睨他眼：“昨天没睡好吗？”
时言登时眼皮一跳，程幸还会主动关心自己了？
“还行，睡得挺早。”时言最懂怎么让程幸脸红，“要是能抱着点什么睡，可能会睡得更好点儿。”
程幸果不其然脸红了，他别过身，假装没听到。
这段时间他们睡觉也开始放松起来，有时候程幸睡姿不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是爬在时言身上的。
有几次晚上时言主动得很，非要往程幸那挤，两只手揽着他的腰，扭都扭不开。不过他倒也没得寸进尺，往往只是捉弄一下程幸就躺回去安稳睡觉了。
海边的日落与市区的不同，临近天际的地方是热烈的橘红，颜色慢慢往上铺开，逐渐变成淡淡的浅粉色。
微咸的海风吹上来，夜晚逐渐有了丝凉意。
“冷吗？”
时言从身后的帐篷里钻出来，递出条薄外套，那是他出民宿时顺手带的。
“还好。”
程幸嘴上这么说，衣服已经被时言披到肩上了。
“你说我们要是换不回来，你是不是得和我一辈子睡一起啊？”
“你想得美！”程幸无语得很，朝他睨一眼，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时言耸耸肩，坐到程幸身边，他比抚过身侧的海风更爱占人便宜，肩膀往程幸手臂上又蹭又撞，说道：“程幸，我喜欢你。”
程幸的背倏然僵直了，他往不远处的宋弛和谭钰凡望去，还好距离够远，他们听不到。
“你怎么又突然说这个？不是叫你……”
时言突然严肃：“你不喜欢我吗？”
“我……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物化竞赛结束再说吧。”
谭钰凡自打公园烧烤那次后迷恋上了烤肉，到哪儿都要露一手。他烤完两串蘑菇，小跑着拿过来分享，打断了在暧昧边缘拉扯的两人。
夜越来越黑，宋弛掐准了时间给露营点的老板发信息。
一分钟过后，几束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喔吼！！言哥生日快乐！”
宋弛和谭钰凡在沙滩边又蹦又跳，两个人在烟花下打来打去，越跑越远。
烟花绽放的金色光芒将程幸和时言笼罩，他们相互对望，清澈干净的眼眸中只有彼此熟悉的面容和身体内互相欣赏的灵魂。
时言目光不移，嘴角微扬，笑着问道：“你的主意？”
“嗯？”程幸歪歪脑袋：“你怎么知道？”
时言单手拢住程幸的脑袋，凑近了，呼吸相互纠缠。
程幸心脏砰跳，睫毛如羽微微颤动。时言抵着他的额头，说道：“他俩可没这么浪漫。”
程幸闻言笑出了声，两颗瞳仁明晃晃的，格外透亮。
他垂下眸，声音轻轻地说：“那，生日快乐，时言。”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 26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