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锁死》兔叉子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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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芙看清那人的样子，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然而她只要动上一动就会真气逆行，撞击得心口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但她还是强忍着，向那人挥手。
　　她吐净血水，大声呼唤：“易老爹！”
　　“是...纪姑娘？”对方声音犹疑，脚步却在加快。
　　是，是我，还有他，还有杨逍！
　　纪晓芙拖着杨逍挣扎着向前迈了几步，跌进水里。杨易已经看见了两人的状况，哭着飞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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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小屋的，她揉揉抽痛的太阳穴，艰难起身靠到墙上。小小的瓦盆拢着不太旺的火，杨逍裸着上身横躺在身边。门开着，屋外是河滩和树林的边际，不太强烈的阳光趴在脚下。
　　纪晓芙看了看四周，身后的墙上有个半尺见方的窗口，对面是另外一个小小的房间。人影晃动，有人敲了门，流水声充盈了耳朵，几乎难以听清。
　　雁儿抓着两个果子跳进来，扑到她的身上，笑得无声却灿烂。她把果子递到纪晓芙的嘴边，纪晓芙嘴里腥甜，只接在手里，低头亲了雁儿。雁儿走到杨逍身边，轻轻抓挠他的脸，看他没有反应，疑惑地回望纪晓芙。
　　纪晓芙摇摇头。两行水痕划过雁儿脏兮兮的小脸，她用嘴型问：“死了？”
　　纪晓芙把雁儿揽过来抱住，道：“没有，你逍叔叔没有死。\"
　　温热的液体落在雁儿额上，纪晓芙抽出手去摸杨逍的脸，胡茬从脸颊延伸到下颌，细密扎手。

　　屋外什么东西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有人跳进水里，“吓”了一声，那人说：
　　“你家这位真真是个别致的，藏身之处还要建在水上。这是要枕水看山，死成个君子样呗？易老头，你必须得赔我鞋子。”
　　杨易道：“是，是。国手，大国手，医仙，神仙。你只要把人看好了，一千双一万双都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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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医仙跟着杨易进了小屋，纪晓芙眯起眼睛，一个须发斑白，神清骨秀的中年男人，背着个巨大的箱子逆光站着。人一多，小屋顿时逼仄起来，杨易退出门站在台阶上焦急道：
　　“你瞧瞧左使，应该是中毒。昨晚吐了好多血，又不见醒转。”
　　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遭，先看杨逍，再看纪晓芙，慢慢地道：
　　“这位是？”
　　纪晓芙无比期待地望着这位医仙。在这种地方能找到大夫已经不容易，何况这位是杨易眼里的神医。她恨不得把前因事无巨细马上说给他知道：
　　“用有毒的雨水洗过酒器。”
　　“我喝下了雨水，也中了毒...”
　　“他用内力引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当时不省人事，醒来就见他身上这伤...可能因为力竭无法运气，只能自戕流血散毒。”
　　医仙边查看杨逍的外伤，边悻悻道：“谁让你说这么多了？我问你是谁？”
　　门外杨易哎了一声，道：“老儿这脑子糊涂。纪姑娘，这位是咱明教号称‘蝶谷医仙’的胡青牛大夫；这位是纪晓芙姑娘...”
　　老头儿顿了顿，略略想过，接着道：
　　“是我主人地门门下弟子。”
　　纪晓芙看向门外。杨易微微摇头，纪晓芙知道事出便宜，便不做分辩。
　　胡青牛揶揄道：“我说呢，他堂堂左使大人竟让手下暗算，原来是在忙着收女弟子，分心乏术哇。”
　　杨易无话可说，只能陪笑。胡青牛卸下医箱，郑重地打开盖子，机扣吱呀作响，竞展开了七八层盒子。他先拿了一粒药丸塞进杨逍嘴里，又拿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从大到小排着数十支金针。纪晓芙又想起一些，小声道：
　　“昨日吐过三次血，我喂他吃了些水锦葵。”
　　胡青牛按着经脉为杨逍施针，并不看纪晓芙，却说：
　　“他中毒昏迷不醒，你怎么喂他吃下去的？若卡在喉咙里，还不把人噎死？”
　　纪晓芙忽觉血气上涌，脸上发烧。虽感到羞赧，但救人之事有何不可说。她道：“我嚼出汁水，给他服下。”
　　胡青见她双颊和眼睛都是红的，摇了摇头。手里最大的一支针正好落下扎在杨逍的膻中穴上，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杨逍如昨晚一般吭了一声，呕出几口血，平复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胡青牛皱着眉，冷冷道：“杨左使，瞧我是谁。”
　　杨逍闭着眼虚弱笑道：“国手，大国手。医仙，神仙。”
　　“杨逍。”纪晓芙惊喜极了，声音嘶哑颤抖。
　　杨逍的右手越过胡青牛去找纪晓芙，纪晓芙回握。
　　杨逍道：“你手这么凉。”
　　胡青牛从医箱里又拿出一颗药丸。纪晓芙问：“胡先生，他没事了么...”
　　胡青牛哼了一声，抬手把药丸塞进纪晓芙的嘴里。纪晓芙猝不及防，强咽下去，咳了半晌才好。
　　胡先生你...
　　胡青牛道：“怎么可能没事，有事，都有事。他是要死，你也差不多了。你们这些人...明明就在江南地界，好的时候从不拜访，有病有伤便都要找我来瞧。”他把医箱啪地盖上，出门对杨易道：
　　“易老头，把船拉过来，在这不成，在这要死。带上他俩，我们去蝶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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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逍倚着胡青牛走在前边。他披着衣服，头发散开，身体摇得像风中的树叶。杨易搀着纪晓芙，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有东西从身上掉下来，纪晓芙弯腰去捡，杨逍猝不及防被拖住了右臂。
　　“怎么回事？”胡青牛看到杨逍抬起的胳膊，摸不到头脑。杨易笑道：“这个...说来话长。”
　　杨逍回头看时，纪晓芙已经把布片叠了，正往衣衽里放。
　　杨逍轻声问：
　　“可是那块？”
　　纪晓芙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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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文人物少，故事简单，写哪算哪，真算得上行止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