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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周日。

      纪南辞早早起床,去学校食堂吃了顿早饭,才搭乘出租车回家。

      早些年,纪家还只是江城一个小小的房屋租赁公司。后来,房地产大兴,纪建樟抓住机遇,激流勇进,将公司不断扩张,如今已是市内排得上名的房地产大亨了了。

      纪建樟也把房子买在了市里著名的富人区,坐落在高楼大厦间的一个三层别墅小区。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豪门就是政客。

      可惜的是,当年搬到新房子里不久,纪南辞的生母就查出患了乳腺癌,已是晚期,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再后来,纪建樟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下一儿一女,纪南辞就成了整个家的边缘人物。

      父亲整日忙的不可开交,继母对他视而不见。

      很多次开家长会,纪南辞的座位上都是空的。

      甚至,上辈子他开车跌落悬崖,纪家却连葬礼都没有为他举行。

      而且,他的死亡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因妒生恨的谋杀。

      三月的天气凉爽,早晨还是有些冷。

      纪南辞没估算好温度,出门就穿了件单薄的外套。从出租车上下来,进入小区,走到家门口这段路,迎面而来的冷风把他的脸吹的都快冻僵了。

      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哆嗦。
      纪南辞插了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近锁孔。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保姆在屋内看见是他,语气毫无起伏地叫了声,“是你啊,大少爷。”
      说完,转身就走了,态度生硬,语气更谈不上恭敬。

      这保姆是林昀请来的,为女主人马首是瞻,自然看不起他这个前妻的儿子。

      上辈子,纪南辞懒得争抢,上学都住校,假期也很少回家。
      主动把自己与纪家隔离开来。
      但没想到,还是未能躲避某些人的迫害。

      纪南辞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冷冷地扫了眼趾高气扬,实际上却是林昀一条狗的保姆,跨过门槛,从柜子里拿出拖鞋换上。

      今天是纪建樟四十五岁的生日,算不上是大寿。家里安安静静的,一大早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纪南辞也懒得问,径自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前世他自从读大学后,就几乎没有回过家。到后来被栽赃陷害退学,与生父彻底决裂,但如今算起来,已经有近两年时间,没有再踏足过这个家了。

      但如今是他的十八岁,一切都还没发生,他的房间也还在。

      纪南辞打开床头旁边的矮柜,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母亲当年去世后留给自己的存折,算了算上面的总资产,一共有二十五万。

      上辈子,纪南辞是计划把这钱用来完成接下来几年的学业,远离纪家。

      但他现在改变注意了。

      起床太早,纪南辞在出租车上就犯困,此时坐在床上,瞌睡虫更是争先恐后地跑出来,试图侵占他的大脑。

      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纪南辞起身去把房门反锁了,和衣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睡饱了,才有力气和某些智障撕逼。

      睡到半途,他隐隐听见外面有说话声。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几乎是站在他门外说的。

      “妈,纪南辞那个小贱人要是真的把和傅家的婚事搞砸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说话的是纪滢滢,林昀生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嚣张骄纵,说话从不过大脑,“我可不想嫁给傅四爷那个死瘸子,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性·能力。”

      在听见傅四爷三个字的时候,纪南辞就醒了。他其实一直想不通,外界为什么要这样叫傅明衍,好端端一个三十而立的青壮年,硬生生给叫老了二十岁。

      门外,林昀没说话,纪滢滢还在不依不饶,“我听说双腿残疾坐轮椅的人,根本就没有性·能力。我才十八岁啊,嫁给一个太监不得守活寡啊?”

      性……能力。

      纪南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默默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脑袋里无意识地想到傅明衍时常盖着毯子的双腿,隐隐有些难过。

      本地论坛上说,当年傅明衍出车祸后,孟家大小姐便退了他的婚,很快嫁给了他哥。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那时候,傅先生一定很苦。

      纪南辞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给傅明衍发了条信息,“叔叔,你回国了吗?”

      他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才能有回复,正竖起耳朵听门外纪滢滢母女俩的对话,握在掌心里的电话震了一下。

      “我今晚回国,宝贝儿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里有三个字太具震撼力,纪南辞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他看错了,那就是傅明衍叫错人了。

      不要叫我崽:叔叔,你是在叫我吗?

      傅明衍: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你和闻宇在我眼中都还是孩子,我见澳洲这边挺多人这么叫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非常可信,毕竟外国民风开放,初次见面打招呼的礼仪里面还有贴面吻呢,叫声宝贝儿不算啥。

      不要叫我崽:没有不喜欢,只是以前没人这么叫过我,有点儿不太适应。

      相隔万里,横跨大洋的澳洲分公司顶楼会议室里,项目负责人认真做着汇报,坐在最前面的傅总却握着手机在发消息。

      “那宝贝儿慢慢适应,这个称呼挺好的,显得我们俩的关系不至于太生疏。不然外界那些闻风而动的狗仔,一旦知道我们俩只是协议结婚,肯定会大做文章。”

      一个上市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名誉和口碑,牵一发而动全身,协议结婚的事一旦被曝光,傅氏集团的股市定然会动荡,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这点纪南辞还是懂的。

      不要叫我崽:嗯,没事,叔叔就这么叫吧,我挺喜欢的。

      而且傅先生把他和傅闻宇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好像占便宜的还是他呀。

      一场协议结婚,收获了一个真正关心照顾他的长辈。这个买卖,怎么想都划算。

      纪南辞嘴角愉悦地翘起来,低头往手机屏幕上看,才发现傅先生又给他发了信息。

      “乖宝,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纪南辞:“???”
      怎么又变成乖宝了?

      思忖了两秒,他心说乖宝和宝贝儿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似乎还更方便输入些,毕竟只有两个字。

      纪南辞没在意,弯起清亮的眼睛,垂眸认真打字。

      不要叫我崽:叔叔,你今晚回国,明天倒时差,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和小朋友一起吃饭,没有空,傅明衍也会把会议推掉,把时间空出来。

      他道:“不用倒时差,明天行吗?”

      要不是今晚飞机落地已是半夜,不忍心打扰到小孩儿休息,傅明衍能够直接到学校去,把人好好抱一抱。

      不要叫我崽:可以呀。叔叔,那我们明天晚上见!

      虽然傅明衍说不需要倒时差,纪南辞还是给他留了一整天休息的时间。

      傅先生车祸后的这三年已经过得很苦了,也不知道情况最糟糕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他。

      纪家是后来崛起的暴发户,富不过二十年,并且钱财有限,斗争都那么多。而傅氏家大业大,资产在整个江城首屈一指,子孙后代又那么多,明争暗斗一定不少。

      纪南辞越想越觉得,傅先生表面看起来高大英俊,成熟稳重,但说不定当年车祸发生后,他也会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哭鼻子。

      门外一阵吵闹过后,归于寂静。

      纪南辞没了睡意,起身去浴室里洗了把脸。

      楼下的客厅里,和母亲吵吵一阵后,纪滢滢抱了哈根达斯冰淇淋坐在沙发上吃,边吃边跟着电视机播放的综艺节目笑,笑完又评价那些嘉宾真特么智障。

      节目播放到一半,中途插播广播,纪滢滢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开,不经意间回头,突然瞥见纪南辞正靠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她。

      愣了愣神,她阴阳怪气,“你还记得回来呢,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纪南辞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踩着楼梯下去,“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

      “怎么?回来分家产啊?你以前不挺清高,什么都不要的吗?”纪滢滢轻蔑地瞥他一眼,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尽是傲慢,“你别痴心妄想了,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哥的,你算哪根葱?”

      纪南辞往沙发上一坐,姿态慵懒地抬起腿搭在茶几上,顺势从果盘里抓了颗奶油草莓,语气不卑不亢,轻嘲道:“要爸死了,子女才能继承财产,听你这话,是巴不得爸早点儿死吧?”

      “你放屁!”纪滢滢被母亲溺爱惯了,性子给养得无法无天,仗着纪家三小姐的身份,在外面能够骑到所有人头上去,却唯独害怕父亲,“我才没有这样说,是你曲解我的意思!”

      纪南辞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被我揭穿了心思,恼羞成怒。”
      他吃掉草莓,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看着纪滢滢被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口歪眼斜,心情大好。

      前世他太佛系了,什么都懒得管,才会让林昀母女三人认为他是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以前的纪南辞,在重生睁眼的那一刻就死了。
      现在是钮祜禄·纪少爷!

      纪滢滢说不过,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准备砸过去。

      在她松手前,纪南辞幽幽补充道:“别忘了,我现在和傅明衍是有婚约的,不管我们的关系好不好,我身上要是出现伤痕,你说他们傅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有权有势的家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外面失了面子。一旦如此,定然会上门来找动手的人算账。

      纪滢滢虽然性格刁蛮,但从小混迹在富二代姐妹圈里,其中的牵扯和厉害之处,她还是明白的。

      她狠狠瞪了纪南辞一眼,不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烟灰缸,还不忘威胁,“别以为你嫁给了傅四爷就能够嚣张,那个瘸子在傅家,不过也只是一个弃子罢了。”

      纪滢滢嘲讽道:“仔细算起来,你们俩还挺绝配。”

      弃子?
      纪南辞没说话,皱眉陷入沉思。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次与傅先生见面,开车的司机和助理都是同一个人。
      排面确实算不上大。

      就连纪建樟,都配备了司机两个,轮流换班,助理的数目更是多,和司机是分开的。

      以傅家的权势和财富,不可能连个专门的司机都请不起。
      唯一的缘由,可能便是有人故意的针对。

      捏着葡萄的手指微微蜷起,纪南辞微垂的眸子里一片冷冽。

      耳边,纪滢滢聒噪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个弃子,能保你多久。你横竖一个卖屁股的罢了,你以为傅四爷真的会喜欢你?他顶多把你当玩意儿!”

      “啊——”
      “纪南辞,你干什么!?”

      桌上那桶没吃完的冰淇淋,融化成稀稀的糊状,全部从纪滢滢的头上淋了下去。

      腻人的甜味儿飘散在空气里,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扬的纪三小姐,下一秒就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她气得直跺脚,“纪南辞,我要杀了你!”

      愤怒地吼叫声回荡在客厅里,冰淇淋盒子躺在地上,纪南辞早没了踪影。

      后援的摇摇椅上,纪南辞悠闲惬意地靠着,拿出手机玩儿了两把游戏,脑海里关于傅明衍的思绪,怎么也摘除不掉。

      从澳洲到国内的航班,最少要十三个小时,如果傅先生今晚到,那这个时候应该在登机了。

      纪南辞没去打扰他,而是点开了与傅闻宇的微信对话框。
      “傅主席,问你个事儿呗。”

      傅闻宇正在抱着手机打发时间,回复得很快,“什么事?”

      屏幕上只跳出来了三个字,纪南辞却隐隐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跟打开了傅闻宇的话匣子似的,消息不断跳出来。

      “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惨,我爸我妈接连给我安排相亲,我都已经见了二十个了,还有三十个等着我去见。”

      纪南辞:“……???”
      纪南辞:“这么惨?”

      傅闻宇愤怒打字,“你就知道是谁授意的吗?是我小叔!他疯了吧,我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
      纪南辞不敢说话。
      感觉傅明衍在他面前,和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好像完全不一样。

      傅闻宇哀嚎过后,把话题拉回正规,“对了,你想问我什么来着?”

      “我……”纪南辞斟酌片刻,用词很直白,“傅先生有叫过你宝贝儿或者乖宝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可爱们,我又改文了。
    我发现我还是适合写腹黑老男人vs傲娇小可爱。
    从今天开始会保持日更,不会再断更啦。
    全文甜宠,无虐。
    麻烦小可爱们再重头看一遍吧,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如果有小可爱不喜欢新的内容也没关系,咱们以后书海茫茫中再相见呀。
    爱你们哟~
    感谢在2020-03-04 23:50:39~2020-03-10 17:1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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