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无后》珊瑚三福

5、季家兮言

　　初夏，轻风阵阵。

　　越汾城郊外孤山青石道上，素衣少女携同青衣手持拂尘师太正在缓缓走向一处破庙。

　　“师傅，庙中有人。”少女往庙中一看，只见有一女子蜷缩在一角，衣服邹邹巴巴，尽显狼狈之色。

　　方外之人，当以慈悲为怀，青雨走到女子跟前，找出一件干净衣裳盖在女子身上。近观女子面色透露出些许不正常的红潮，乍看起来竟有几分面善。

　　“师傅，这女子长得和季小姐好像。”青雨突然记起了那张自己只见过几次的脸，竹海主人：季兮言。

　　此处位于越汾城外郊区，同灵心小苑隔着两座城池上千里之距。

　　十多年来深居竹海的季小姐是不可能会出现在在这里的，毕竟在自己的记忆中季小姐可是连小苑山门都不曾出过的。

　　这人应该只是恰巧长得同季小姐有些相似吧！青雨青雨摇了摇脑袋，笑了笑沉思道。

　　灵心小苑中的众人都是已无父无母无牵挂断掉红尘，不落情丝但斩情丝修佛善女子。唯有少女口中的季小姐于灵心小苑是个独特的存在。

　　父母尚在且身份高贵的季兮言为什么会被季夫人送到灵心小苑，至今在小苑中是个迷。

　　季兮言五岁那年便被生母季夫人送到了灵心小苑，距今十二载。季夫人会在每年年初来小苑陪季兮言住上半月，留下大笔善款，又独身一人离开，年复一年。

　　季兮言一来到小苑，便住在了后山竹海深处竹楼，将季兮言与小苑中的众人隔离开来。季兮言平常生活皆有专人伺候照料，一片竹海分出了两个世界。

　　小苑中的人皆被告知：若无准许，不得擅入竹海深处。但也有列外，恰好青雨的师傅明心师太便是其中之一。

　　“青雨，她就是兮言。”明心师太走近看了一眼便知，这不是什么长得相像，她就是兮言。

　　那算的上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越汾的一处荒郊野外，还弄得一身狼狈。

　　自己不过外出云游半载，离别前夕她还和兮言见过面，看来是自己不再的这半年里小苑中发生了什么。

　　本是极为金贵的人，眼下却一副受尽磨难的样子。兮言，你受苦了，谁在作孽。明心师太动作温柔的轻点季兮言眉心，盯着季兮言眸光一片爱怜。

　　季兮言感受到了一道温柔的视线，绷紧的意识在这丝温暖中放松下来，任由着自己散去最后一丝清明，彻底陷入沉睡。

　　“姐姐在，不怕。”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吐出了这几个字，仿佛只是句睡梦中轻声呢喃。

　　太轻，太淡……

　　“师傅你听清了季小姐说的是什么吗？”青雨侧目问道。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什么不怕，她没听清。

　　明心师太并未作答，惊觉季兮言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烫，脸上充血涨红一片，透露出一丝诡异色彩。立即沉声道：“青雨，我们带季小姐离开，赶在入夜前进城。”

　　就在她们离开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小身影急忙的奔向破庙，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兜野果。

　　姐姐，人呢？

　　是出去找自己了吗？

　　这个好甜，给姐姐多留一点。这个也不错，给姐姐留……

　　少女小心翼翼抱着野果蜷缩在破庙内的茅草上，面上的泪痕斑驳，姐姐你怎么还没回来。

　　……

　　越汾城云寒边境主城城门前，少女背着女子跟在拂尘师太身后。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了关城门前最后一刻到达，递上通关文牒顺利入城。

　　城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往来众人脸上皆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与喜悦，那是对战胜后未来能安居乐业的向往之色。

　　若能安稳度日，谁愿颠沛流离。

　　“店家，两间厢房，再请一位大夫来。”青雨向客栈掌柜递上一锭碎银子。

　　“好勒，女师傅。”掌柜颠了颠手中银子重量，分量不轻。又瞧了眼小女师傅背上的女子，看来病的很是严重。

　　“来，带三位师父去云字号梅竹两间厢房，再跑去将医馆将秦大夫请过来。”掌柜马上做出了安排。

　　“有劳掌柜在安排备桶热水上来。”明心师太补充道。

　　店小二将她们引至云竹、云梅两间厢房。

　　青雨背着女子进了云竹号厢房，和明心师太一起将季兮言轻轻放在床榻上，屋外就响起敲门声。

　　青雨开门接过小二提来的热水，将门合上后转身在从木架上端起一个干净木盆，将木桶中热水倒置于木盆里。

　　“青雨，找一身干净衣裳，去门外守着，为师要替兮言更换衣裳。”明心从包袱中取出一方锦布对青雨说道。

　　“嗯，师傅。”青雨从包袱中找出了一套新的素衫，叠好放于床前柜上的木托中后转身走出厢房。

　　青雨在厢房外外守了大约一刻钟，明心师太终于停下了手上动作，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青雨，记住有些事不可说。”明心师太走出来对青雨轻声说，然后抱着一堆东西进到对面云梅号厢房。

　　一道门被人刚刚被打开又被人快速关上，然后房中发出一阵火光，一缕白烟从房内传出来，有些呛鼻。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呢？师傅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思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