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秦风》子言随风

39、戎狄-阴谋

　　鬼谷道，说为首，谋为天，摆天算地定江山。了无计，并行难，独撑乱世叫人寒。
　　阴谋
　　蔺相如在秦国呆的已经是第四天了，想着自己的交待的事情相必随役已经顺利完成，心里不由得有些暗喜，就算自己的一条命搭在秦国，也无所谓了。蔺相如笑了笑，想着这个秦昭王不可能斋戒，更不可能将城池给赵国。想到这儿，蔺相如不经意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还能活着回到赵国吗？”蔺相如叹了口气，等着明天的到来。
　　嬴稷这几天可真的没有斋戒？不过自从贬了昭后以后，自己心里的气就不打处来，好像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没有把自己当王，而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先请示太后，
　　“陛下又走神了。”妃子嗲嗲的说，一只手臂勾住了嬴稷的脖子，前胸贴着嬴稷的后背，弯腰下来，一只手拿着爵，摆向嬴稷的嘴边，
　　“美人，这是要灌醉寡人吗？” 嬴稷看到妃子向自己示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一只手握住妃子拿爵的手，另一只手将妃子的头靠向自己，
　　“陛下真会说笑，怎么能灌醉陛下呢？要醉也是我……”妃子举手将酒喝的干净，
　　“美人好酒量。” 嬴稷笑着说到，
　　“是啊，太后酒量都那么好，都把义渠王败倒了，陛下的妃子怎么可以差呢？”妃子掩口一笑，把爵放在案上，
　　嬴稷听到这儿脸色一变，冷语问妃子，
　　“你知道些什么？”
　　妃了一看嬴稷变了脸，立即没了声音，低声道，
　　“没……没什么……”
　　“说，不说寡人杀了你全族。” 嬴稷可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的冷眼看着妃了，
　　“只是……只是听说公子煊是……是太后与……”妃子抖抖的说着，
　　“够了。”嬴稷历声阻止到，妃子吓了一惊，跪在地上，眼泪不止的往下掉，
　　“念你对寡人伺候已久，赐你个全尸。来人，拖出去，斩了。” 嬴稷大声宣布，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回头对妃子说，
　　“最好别再多嘴，否则可没一个人留得下来。” 嬴稷轻哼一声，对着早吓破胆的妃子说，侍卫们听到嬴稷的指示，七手八脚的把妃子拖了出去。
　　“母亲的事只有我能说。” 嬴稷呢呢的自语，背着手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戎狄坐在旁边，端着碗喂着芈八子粥。煊站在一旁，看着露出甜甜的笑熟睡的稀，伸手摸了摸稀的脸，自己也笑了笑。
　　“好可爱。”煊自言自语的说，
　　“你小的时候也很可爱。” 芈八子笑着说，
　　“是吗？母亲？”煊转过头，微笑着走了过来，
　　“是啊，还很调皮，还要骑在我的脖子上。”戎狄拿出锦帕，擦了擦芈八子的嘴，端着碗起来，放到了一旁，
　　“还有这种事？”煊笑了笑，揺摇头，倒了杯茶水端给芈八子，
　　“母亲。”煊两手奉着杯，端了过来。
　　芈八子拉过茶杯，喝了一口，又吐到煊递过来的器皿中。煊接过杯，放到了一旁，把器皿放到一旁，让婢女过来收。
　　“你倒是越发像市了。” 芈八子看着煊有些嘲笑的说，
　　“是啊，经常跟市哥哥在一起，要学些才好。”煊笑了笑，站一旁看着芈八子，
　　“是吗？那倒要好好学学。” 芈八子接着说，看了看戎狄说，
　　“我想跟儿子聊聊，你先出去，好吗？”
　　戎狄点点头，正好他也要准备回义渠的东西，可以去收拾，便走了去。芈八子看戎狄走了出去，拍拍床，示意让煊坐到床边。
　　“我儿长大了。” 芈八子伸手拢了拢煊的头发，
　　“母亲。”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从知道了自己事情以后，好像无论面对戎狄，还是芈八子，自己都会有些不自然，
　　“生在帝王家很累对吧。” 芈八子看着煊不太自然的表情，接着说，
　　“还好。”煊小声回答，确实很累，仿佛你要面对所有一切，而这些根本不是自己造成的，
　　“母亲小的时候也是一样，因为父母的光环，必须要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不想说的话，甚至是不想吃的东西也要吃，所以后来才逃了出来，可又跳进了另一个圈里面，依然做着同样的事。” 芈八子默默的说，自己的父亲社会地位高，从小自己的教育严格且严历，没有玩的时间，没有随心所欲的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自己说的话都是被父亲事先教好的。所以，过得很累。
　　“母亲。”煊看着芈八子略带忧伤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我儿是想继续留在秦国，还是想到其他的地方去呢？” 芈八子直接问到，
　　煊愣了愣，没想到芈八子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煊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照实告诉母亲。” 芈八子点了点头，给煊一些鼓励，
　　“儿想去到义父的国家看看。”煊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早就听义父说，义渠的草原不知道有多美，多漂亮，
　　“母亲答应你，这次就随义父回义渠吧。” 芈八子笑着肯定着煊的答案，
　　“真的吗母亲？这是真的吗？”煊开心的握着芈八子的手，眼睛里闪出久违的光芒，
　　“是真的，我儿去跟义父说这件事情吧，他会同意的。” 芈八子看着煊兴奋的样子，自己也得开心，
　　“是，母亲。”煊得到肯定，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向房门，出去找戎狄。
　　芈八子看着煊出了门，脸上换上淡淡哀伤，用复杂的表情看着熟睡和稀，慢慢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戎狄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坐到了芈八子的床边，看着芈八子闭上眼睛，以为她睡着了，也有说什么，拉了拉她的被子，端祥起来。
　　芈八子的眼角有了皱纹，皮肤也没有以前那样光滑，但还算得上有弹性。脸色因为这次大出血并不是很好，有些惨白。不过这几天好多了，也算是养回来些。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感觉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就是不知怎么的，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能让戎狄着迷，
　　“真的不知道，你这个老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戎狄自言自语的笑着说起来，
　　“在女人面前，说她老，可是非常不想活下去的表现。” 芈八子睁开眼睛，装着生气的说，
　　戎狄一看芈八子根本没睡，傻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老女人，我才喜欢。”戎狄坏坏的回答，
　　“贫嘴。”芈八子装不下去，笑着回答，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吗？你们中原的人就是喜欢一板一板的，没有趣。” 戎狄装着很无辜的回答，
　　“去、去、去，烦你不烦你。” 芈八子头一扭，不理了，
　　“姑奶奶，好了，错了，认错了，行不？”戎狄一看芈八子扭过头不理他，笑着哄着她，
　　芈八子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跟戎狄说话确实不用想太多，感觉上很舒服，
　　“你答应煊去义渠了？”戎狄正经的接着问，
　　“是啊，你不同意？” 芈八子疑问到，
　　“高兴还来不及，那敢不同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戎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原来是问这个，因为煊不开心，继续呆在秦国也不开心，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好。或许我是自私的，总希望煊和稀可以有更多的自由。” 芈八子淡淡的回答，她不希望煊和稀过多的牵绊于权力当中，她想保护更多。
　　“要让他呆多久？”戎狄确认的问到，
　　“他想呆多久就呆久，不过你要对义渠人说他是来做质子的，但不可宣扬。” 芈八子给着戎狄肯定的答案，同时也告诉他，煊依然是秦国的王子，去了义渠不代表就是可以让他承认自己是义渠人，
　　“知道了。”戎狄笑了笑，表示清楚，接着说，
　　“刚才煊去看自己的马了，一会儿要回宫，你要让他带什么吗？”戎狄问到，
　　“不带了，过几天就回宫去。” 芈八子轻声说到，带着淡淡的伤感，
　　“这么快？”戎狄疑问的问到，
　　“稀有悝照顾，不用担心。我离开稀越远，稀才会过得越好。” 芈八子有所思的说到，戎狄在一旁看着芈八子的脸浮现忧伤，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一个担子，一个男人不能分担，他也很伤心，
　　“你去看看煊吧，告诉他都要带什么。” 芈八子看着戎狄也有些伤心，笑着安慰到，拍拍他的手，
　　戎狄感觉芈八子轻拍自己的手，刚才的伤感顿时少了一半，脸上有些笑意的起来，凑到芈八子身前，
　　“你干吗？”芈八子瞪着眼睛看着，戎狄坏坏的一笑，
　　“不干吗。”说话间，脸贴进了芈八子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戎狄饱含深情的说，然后起身，走了。
　　芈八子看着戎狄出了房门，身体软了下来，轻咳了几下，
　　“我也没想到会活这么久，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芈八子自言自语的说，仰头倒在床上，平抚着自己的心跳。

　　第五天。
　　嬴稷在斋戒五天后，正朝堂上举行九宾大礼，请赵国使臣蔺相如。蔺相如到了正殿，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跨步走到殿中，看着嬴稷身着礼服正坐朝堂，也是微笑的看着蔺相如。但是看到蔺相如手中并没和氏壁有些奇怪，便开口问到，
　　“蔺使臣，寡人已按约定斋戒五天，设九宾大礼，和氏壁何处？”
　　蔺相如看了看嬴稷，微笑的拱手行礼回答，
　　“陛下。秦国人穆公以来多少的国君，不曾有真正信守盟约的。在下实在怕被陛下欺骗而辜负赵国，因此派人拿着和氏壁已经从小路回到赵国。”蔺相如义正言辞的说着，嬴稷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不过秦国强大，赵国弱小。如若陛下真的想要和氏壁，可派一个使臣到赵国，赵王肯定立刻派人捧着和氏壁过来。如果凭着秦国强大，先寄存器让十五座城池给赵国，难道赵国还敢留下和氏壁得罪陛下吗？在下知道欺骗陛下罪应当处死，在下愿意下汤锅受刑。只是希望陛下和朝臣仔细商议此事。”
　　众朝臣听完蔺相如说的过，脸色大怒，纷纷都发出惊呼的声音。
　　“陛下，蔺相如欺骗国君，理当处死。”
　　“陛下杀了他。”
　　“陛下，臣愿意处死蔺相如。”
　　“陛下……”
　　朝堂上所有人人都在极力要求处死蔺相如。有人的甚至准备把蔺相如拉出去。而此事的当事人嬴稷却紧皱着眉头，不发一句声音。蔺相如微笑的站在朝堂的，斜眼看着朝臣们，嘴角挑起轻轻的笑，
　　“够了。”嬴稷低声的吼到，
　　“今日若杀了蔺使臣，终究不能得到和氏壁，反而伤了秦国和赵国的关系。” 嬴稷平静的说着，
　　“陛下。”朝臣们试图改变着着嬴稷的想法，想要阻止，
　　“此事就这样定下，按礼款待蔺使臣，让他回赵国，赵王哪会因为一块壁玉而欺骗秦国呢？” 嬴稷接着说，断了朝臣们的想法，
　　“谢陛下，在下定将在赵国传颂陛下的美德。”蔺相如微笑的行礼回到，顺便抹了一下头上的汗，
　　嬴稷也微笑着回答，看着旁若无事的蔺相如，心里想，如果是母亲，该如何做呢？

　　市、悝坐在悝的宫里，看着煊兴奋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住的问着市、悝，
　　“看这个要不带？市哥哥。”
　　市一脸的苦笑，看了看悝，悝也很无耐的看着市，两个人识趣的点点头，反正你说不用带，眼前这个小子也会说出一大堆理由，万一怎么怎么样的，还是点头吧。
　　煊还在屋内进进出出的收捡着东西，市和悝拿着杯，喝着茶水，看这个小弟弟忙得不亦乐乎，此时有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行礼到了悝面前，
　　侍卫看了看市，又看了一眼在旁屋的煊，说了句，
　　“参见太子。”
　　“参见悝君。”
　　“参见煊公子。”然后不说话。
　　悝放下茶杯，挑了挑眉毛的说，
　　“说吧，没外人。”
　　“是，陛下举行了九宾之礼，蔺相如要回赵国。”侍卫开口回答，
　　“和氏壁呢？”市好奇的问到，
　　“蔺相如早已派人将和氏壁送回赵国，陛下没有拿到。”侍卫回答，
　　“知道了，下去吧。”悝有些皱了皱眉的说，侍卫再次行礼退了下去。
　　市和悝没有说什么，都在想着刚才眼线说的话，市缓缓的开口问，
　　“你怎么想的？”
　　“母亲好像什么都知道。”悝有些苦笑回答，
　　“王兄本就没打算把城池给赵国，可是母亲早就说了这样话，王兄为何没有这样做呢？”
　　市听着悝的话，轻叹了一口气，
　　“我开始羡慕这个小子了，还有那个小子。”市有些苦笑的说，指了指根本没有理他们的煊，
　　“是啊，他可以离开这里，这何常不是另一种快乐呢？”悝也有此感慨的说。
　　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别院，再去见见芈八子。市和悝也一同去。
　　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别院，再去见见芈八子。市和悝也一同去。三个人到了院，看到戎狄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义渠，戎狄看到三个人到院中，停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正欲要行礼，被市拦住，
　　“义渠王可收拾妥当？”市看着收拾的东西，开口问，
　　“谢太子殿下，一切收拾妥当。”戎狄笑着对他说，
　　市笑了笑，回头对悝和煊说，
　　“你们先进去看母亲吧。”
　　悝和煊点了点头，先走了屋。
　　“悝哥哥，你说市哥哥会对义父说什么？”煊有些好奇的问，
　　“傻小子，反正只要记得市哥哥永远不会害你就是了，管他说什么。”悝伸手拍了拍煊的后脑，煊应力往前一伸，
　　“也是，快点走，去看母亲吧。”煊有些着急的说。
　　市留在院子里看着悝和煊已走远，开口问到，
　　“这件事是母亲的意思？”
　　“是，太子殿下。”戎狄恭敬的回答，不知道市为何这样问，只能照实回答，直觉这位太子殿下一直对自己算是好的，
　　“有件事想要和义渠王商量。”市微笑着缓缓的开口，
　　“太子请讲。”戎狄回答，
　　“我想派一队人到义渠，这队人只听命于煊，如果有任何意外，他们将不受任何管制，以保护煊为第一任务。但是这队人不能由秦国直接委派。”市依然保持着笑容说到，
　　“太子殿下，我可以保护煊。”戎狄有些气愤的说，派秦国的人到义渠，这算什么？
　　“义渠王，你明白，义渠不是秦国，义渠的子民是什么的处事的态度想必您比我清楚。自然相信您是可以保护煊，可是能随时都在他的身边吗？这队人是为煊而死的人。希望你能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我清楚这件事有些为难，但是如果不能这样，我也不清楚是否煊可以顺利再回到秦国。”市的话语没有夺夺迫人的语调，但是每个字都是不容抗拒的。
　　戎狄没有接着说下去，这些话他曾经从芈八子那里听过，所以他放弃了将煊带回义渠，这次煊要去义渠，同样的事情，却出现的这样的情况。没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煊旁边，他可以派出自己的亲信保护煊，但是以义渠人的性格虽说会忠于命令，但煊毕竟是以秦国人的身份，如若出现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戎狄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市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
　　“在义渠王走以后，这队人会紧随义渠王回国。义渠王回去后会整合部分人到义渠的军队中，只一部分会安排在煊旁边。”
　　“是。太子殿下。”戎狄紧锁眉头的回答，
　　“想必母亲想见你，去看看她吧。”市点了点头。
　　戎狄没有再说什么，行礼后走向屋子。
　　市独自站在院中，看着收拾好的东西，叹口气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
　　“这不是为了防义渠，而是为了防秦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