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卧站由你》兔羊喜吃草

1、我是温馨的妈 ，我幸福

　　清早的阳光刚刚洒进院落的时候，程锦怡拉开窗帘，舒展下温存了大半宿的腰身，脸上的笑容和这夏季的阳光一样灿烂。
　　拧开水管，水流一滴一滴的，比这夏天的汗水淌的还慢，程锦怡嘀咕一声：“这水管又犯前列腺了”　拧紧水管，从水缸里舀水洗脸时发现上面漂了些小虫子，有些无奈的一笑。
　　昨晚洗澡时老公王大劲正好回来，孩子读的全宿制的学校，家里没人她就裸着身子去给他开门了，正值夏天街上门口都有乘凉的人，程锦怡藏在大门后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想让他进来，谁料王大劲一回来看到她赤裸的身体一把就给她抱了起来，程锦怡一声惊呼，门口乘凉的人不约而同的向她家望去，随即一阵善意的哄笑。

　　王大劲把程锦怡抱起，用脚蹬上大门，回到院里又反身回去插上门栓，两口子一起洗了澡，程锦怡感觉王大劲的态度和这夏天的温度一样热情如火了，院落里很快一片旖旎，
　　“老公，我已是娃他娘，”“娃她娘更能让我折断床……”
　　事后程锦怡想到亏得在院落上面加盖了顶棚和遮阴网，要不好事的街坊邻居说不定有谁爬墙瞧瞧呢。

　　王大劲本名叫王光伟，在公交公司做维修班班长，旱涝保收，只是有时需要值夜班，程锦怡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电子厂上班，夫妻俩的收入除去俩娃的费用多少还有点结余，程锦怡对现在的生活还是相对满意的。
　　俩人没结婚之前，程锦怡在一家商城做服装导购，和闺蜜赵静兰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的两室一廊的房子里，生活倒也方便。后来认识了王大劲就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了，有一个夜晚俩人激情涌动，但隔音效果极差的房间让俩人都不敢太放纵，悲催的是程锦怡那张简易板床最终没能架的住俩人的力度当场腰断，程锦怡的惊呼声引来闺蜜连环的敲门和询问，从此以后闺蜜赵静兰就改口称呼王光伟为大劲哥！
　　王光伟倒是对这个称呼挺满意，婚礼酒席上一帮朋友同事重提此事，王光伟借着八分酒气豪气冲天的说：“我就喜欢对我媳妇劲大！”接着转过头来对着程锦怡说：“媳妇你高兴就好！”臊的程锦怡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一场婚礼使得王大劲声名远扬，婚后多年夫妻俩情到浓处王大劲依然架不住程锦怡娇喘的一句“老公，你大劲……”

　　王大劲工作的地方距离家里有六十里路，担心堵车没吃早饭就赶去上班了，走时告诉程锦怡明天周五他下班回来顺道把孩子接回来过周末，让程锦怡买点鱼和排骨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程锦怡一边梳妆一边应承，稍稍收拾下也推着电瓶车出门了。

　　程锦怡上班的电子厂距离家里也就七八里路，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单位同事基本都是附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程锦怡在其中算是娇美婆娘一枚，虽说已经年过三十，但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风韵正浓满满的少妇诱惑；程锦怡绝对属于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年轻时套句现在的时髦用语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外加傻白甜，夫妻嬉笑时王大劲曾说：“媳妇你会不会长成一不老妖精？”程锦怡张口逗他：“还是老公你滋润的好”，一句句嬉笑成为夫妻俩最大的润滑剂。

　　其实婚前俩人各有一段不成正果的恋情，程锦怡的娘家在另外一个地市的一个村庄，距离这里有近三百里路，学习成绩一般的程锦怡高中未毕业就到这座城市来打工了，虽说学历不行但依靠年青漂亮找了份在某高档商城做男装销售的工作，和一个父母工作体面儿子做保安的儿子谈了半年的恋爱，俩人的关系终结于程锦怡的父母到女儿未来的公婆家做了一次客，作为村小学数学老师的程锦怡父亲程杨树认为送给未来亲家的礼物两只土鸡和十斤土鸡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一来城里人对营养要求高，二来城里人都好这口，加上未来的亲家工作体面，想必对这些农村土养的鸡鸭更认可；鸡和鸡蛋都收下了，席间倒也融洽，程锦怡父母临走时保养得宜的未来婆婆热热情情一句“大哥大姐你们慢走啊”，可那沉甸甸的屁股却纹丝未动，后来商场的保洁大姨一直劝程锦怡再和那小保安聊聊，说是家里独子，以后直接落户成城里人，吃穿不愁，得往长处打算！
　　而王大劲却是当了三年兵回来以后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一个三乡五里的姑娘谈起了恋爱，姑娘倒也瞧上王大劲，可买楼是姑娘要嫁的必备条件，经过王大劲的努力，俩人还商量成婚后共同努力奔着买楼的目标去，但订婚酒席上姑娘父母旧事重提，姑娘随和的做法让勤苦大半生的王大劲母亲望着满座酒菜眼含泪花难以下咽，王大劲北方汉子的血性一下涌出，当场撂了挑子声明这个媳妇不娶了，爱嫁谁嫁谁！

　　婚后程锦怡还曾挤兑王大劲说他猴急的把新婚之夜都提前给过了，欠她个新婚感受，说他肯定没爬上过原来女朋友的床，王大劲不置可否，怎么问也不说，再问就抱起程锦怡一阵猛啃，程锦怡羞恼一会也就由了他，日子长了程锦怡基本也就忘了。

　　周末女儿王馨儿子王温都在家里，王大劲也赶上休班，一家四口商量好去游泳馆游泳，姐弟俩相差不到两岁，一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王大劲一边开车一边给女儿王馨说：“待会你和弟弟去学游泳，我和你妈去买点东西，”王馨不高兴的说：“爸爸你真是老婆奴，什么都是我妈我妈，说好的陪我们游泳又变成陪我妈了”女儿虽然嘴里抱怨但还是和弟弟爽快的去游泳馆了。
　　俩孩子走后程锦怡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大劲，王大劲端起水杯呡了一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媳妇，我想带你去情趣用品店看看有没有咱俩需要的东西，”
　　程锦怡有点脑短路，怔怔的看着王大劲张口说到：
　　“你不比哪些东西管用？买那玩意干啥？”
　　刚低头喝水的王大劲笑的直接让水在杯里冒泡泡了；稳住心神的王大劲下车倒掉杯子里的水，买了两瓶冰饮料递给程锦怡笑着说：“离着不远，我带你去看看，”回过味来的程锦怡心里竟有点小忐忑、小期待。

　　王大劲把车停在一家金店门口，程锦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王大劲拉起程锦怡的手拍了拍：“媳妇，进去挑一个，我发了半年奖。”
　　程锦怡看着已有点岁月沧桑痕迹的王大劲的脸，微微的湿了眼眶；当初结婚时经济条件并不算好的倆人在买结婚首饰时还产生过分歧，程锦怡当时看上了一个钻戒想买时看出王大劲有点尴尬的表情，就表示再看看别的款式，转了一圈感觉价格都有些昂贵就和王大劲商量：“你先欠我一个婚戒吧，以后补给我个更好的，得是随我挑选的！”
　　婚礼上的戒指是夫妻俩一块选的一枚足以以假乱真的戒指，程锦怡依然记得当时给她戴戒指时王大劲微微颤抖的手和湿湿眼眶。

　　程锦怡本就是心清肚明之人，她晓得自己几斤几两，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当初朋友介绍俩人认识时，程锦怡看到王大劲的第一眼就感觉到这是一个靠谱的男人，算不上多么英俊，但五官端正，身材修长，可能因为当过几年兵的缘故，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程锦怡庆幸自己没受那小保安的诱惑保住完璧之身，老公王大劲婚后对自己宠爱是无法言喻的，做导购的那几年她见到了太多年轻漂亮的姑娘挽着一看就差着辈分的男人选购各种商品，也见到不少年轻貌美的同事利用身体的优势和资源给自己的人生点缀着品牌和金钱。
　　程锦怡把自己能够清醒的置身于这个物和欲分开消费的圈子外归结于有着传统儒家思想的父母的严格教育，这种教育较为典型的事例就是程锦怡刚出来打工时顺应潮流穿一超短裙和低领衫外加一绚烂夺目的嘴唇回家看爹妈时父亲嫌弃的眼神和母亲异样的表情；
　　吃过晚饭母亲走进程锦怡的房间东拉西扯嘘寒问暖一阵，问程锦怡穿这样的裙子早晚上下班路上冷不冷，说别受了风寒，现在年青不觉得咋样，老了遭罪不值得；
　　程锦怡搂住母亲的胳膊：“妈，说吧，我爸说啥了？”母亲笑笑斜睨着程锦怡：“你爸说如果在外打工挣的钱；连裤子都买不起，就回来和我养鸡种地”，程锦怡感觉耳朵在轰鸣！
　　妈妈接下来的话更让程锦怡终生难忘：“你爸这人好面子，如果你觉得挣得钱少不够你用，你爸再让我给你点，千万别学那穿的花里胡哨实际不是自己挣钱买的女孩子，咱家里还能过得去，不用你惦记，好好的就行”
　　第二章　　老公，你会舍得我离开吗

　　夫妻俩买完东西准备到游泳馆接孩子，王大劲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带着包装袋的小物件，抚摸了一下程锦怡的头发戏谑的贼笑着：“老婆，你先装兜里，晚上乖乖的哦：”程锦怡接过来想打开看一下，王大劲挤眉弄眼的贴近程锦怡脸庞小声说：“老婆，别打开，打开会一下弹出来，让人看见咱俩都成焦点了。”吓得程锦怡赶紧装进裤兜里。
　　俩人开车准备去接孩子去接孩子，路过一糕点铺，程锦怡闻到了榴莲酥的味道，拍拍王大劲的肩膀：“老公，我想买点榴莲酥，你稍稍停车吧”王大劲看看没有停车位说：“你先下车买，我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停车”程锦怡下了车回身关车门：“要不你先贴边停，我马上就出来”王大劲摇摇头：“不行，不安全，也会罚款，你先进去吧”

　　程锦怡买完榴莲酥出来看不到王大劲，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路边停着的载着一箱箱苹果的大货车前头有辆黑色的轿车想过去看看是不是自己家的，她贴着靠近货车的护栏慢慢的往前走，一边歪着脑袋想看看前面轿车的车牌号，走的近些看清楚不是，程锦怡转身回来想再去找王大劲，耳边听到有人急呼：“小心！苹果箱快掉了！
　　程锦怡抬头往上看见倾斜的苹果箱往下翻滚着，网住苹果箱的网子扯开了很大口子，程锦怡下意识的往后躲，眼角的余光恍惚看到王大劲疯跑过来，伸出双臂朝她腹部的位置猛推了一下，程锦怡踉跄着倒退数十步，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下；
　　耳边听到了不少人的惊呼其中隐约有王大劲的闷哼声，程锦怡惊慌失措的爬起来，扒拉开涌过来的人群，看到王大劲倚坐在货车轮胎前，微微低着头，侧脸有丝丝的血流下来，程锦怡跪坐地下，捧起王大劲的脸：“老公，你说句话”
　　王大劲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眼睛里满满的不舍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淌下；
　　“叫救护车！谁帮忙叫救护车！”程锦怡颤抖着抱住王大劲歇斯底里的一遍遍喊着“叫救护车！帮忙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抢救室外程锦怡抱着王大劲的衣服一直在颤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门依然没有打开，偶尔会有一两个医护人员出来，程锦怡想问又不敢。
　　“人没推出来就是有希望！”渐渐稳住心神的程锦怡想起了两个孩子还在游泳馆，给王大劲的堂弟王业打了个电话：“王业，我和你哥在外面有点事，赶不过去接孩子了，王馨和王温在游泳馆，麻烦你接他俩回去！”
　　晚六点手术室的门依然没有打开，手术已经做了七个多小时，程锦怡的心由开始的满怀希望慢慢冷却，她不知道现在能给谁打电话说一下王大劲现在的情况。
　　“再等等，大劲肯定没事！”程锦怡收起手机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想站一站，未留意脚麻木了一下跌坐在地，裤兜里的东西硌了腰，程锦怡想起王大劲贼笑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老公，我看看你到底买的啥？”拆开来居然是夫妻共用的情趣用品，程锦怡脸一下有点红，看看四周都没人赶紧把它卷到了王大劲的衣服里，扶着医院的排椅站起来，来回走了走缓解了脚的麻木，感觉总这么抱着衣服也不方便，到医院的便利店买瓶水顺便给人家要了个方便袋把衣服装进去。
　　晚七点多，王大劲浑身插满管子的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程锦怡的心一下紧缩的有点疼痛，想伸手抚摸王大劲的脸，医生阻止了她，示意她过来：“你是王大劲的家属吧？”程锦怡点点头
　　“病人情况不算乐观，颅内出血严重，手术已经清除瘀血，结果还得看个人造化，你做好准备。”程锦怡茫然的点点头，跟着手术车回到了重症监护室。
　　安顿好后，临床家属问程锦怡：“就你一个人啊？”程锦怡强扯一下嘴角：“嗯，家人还没来呢”
　　程锦怡出去给王业电话：“王业，你哥伤着头部了，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你去把你叔和婶一块叫着上医院来趟吧！”
　　回到监护室，程锦怡把病床间的隔帘拉上，拉起王大劲那只没有输液管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顺着王大劲的指缝淌下来：“老公，你让我如何给父母、给孩子交待？你说过我不怎么会处理家长里短的事，你醒醒吧！帮帮我……”程锦怡轻声的絮叨和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
　　一位比她年龄稍长的大姐轻轻掀起帘子的一角对程锦怡说：“别哭了，妹妹！谁也不知道谁这辈子会摊上什么事，挺挺就过去了！”程锦怡放下王大劲的手，用病床上的床单给他擦去泪水，双手揉揉脸泪水依然止不住，起身坐到病床上，把板凳推过去招呼大姐过来坐下。
　　手机铃声响起：“嫂子，我哥在哪个房间？”
　　“我出去接你”程锦怡挂断电话走出监护室，王馨和王温扶着爷爷，奶奶手里提着暖瓶用胳膊圈着装着洗漱用品的盆子和小叔王业一起走过来，程锦怡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上来哽咽着：“爸、妈，光伟在这边”
　　留下父母暂时照看着王大劲，王业拉着程锦怡和两个孩子到停车场去提车，俩个孩子已经昏昏欲睡，“嫂子，我哥是怎么伤成这样的？”王业问到，程锦怡简略的说了一下事发经过
　　很快到了停车场，程锦怡拿起装着王大劲衣服的方便袋摸索着车钥匙，王业跟着下了车欲言又止，程锦怡把车倒出停车位下车走过去拉开车后门想叫王馨和王温下来到自己车上来，王业喊住她：“我把他俩送到门口吧，别叫醒他们了”
　　“也行，我在你后面跟着开吧，我车开的太少，车技不行”程锦怡对着王业说到。“你好好跟着就行，嫂子！”王业转身想回去开车，又回过身来看看程锦怡，眼神闪了闪：“嫂子，我叔和婶问过你我哥是怎么出的事吗？”
　　“问过，我没时间说的太详细，只说让货车上的苹果箱給砸在头部了”
　　“那就好，我担心婶子想多了，回去再和你闹腾”
　　“我慢慢给妈解释吧”程锦怡叹口气，启动车子
　　“走吧！” “好，我开慢点，你慢慢跟着就行，嫂子！”
　　程锦怡回到家里，拿好洗漱用品，又给王大劲准备了换洗内衣和拖鞋，感觉装拖鞋的袋子有点不合适，顺手把从医院带回来的王大劲的衣服倒在洗衣盆里，把拖鞋塞了进去。
　　程锦怡回到医院已是凌晨一点，看到公婆一边一个趴在病床前拉着儿子的手泪眼婆娑，相对无言，程锦怡眼泪一下就涌上来，感觉自己就是家里的罪人，没有她不长眼的胡乱走王大劲就不会现在躺在这里，程锦怡恨不得给公婆跪下来求他们的原谅。
　　王大劲后一周后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程锦怡把公婆接过来先帮忙照看着，自己到单位办理了辞职手续，考虑到以后王大劲的洗护问题在农村的院落里不是特别方便，在送公婆回去的路上和婆婆商量：“妈，我想等光伟出院搬到楼上住，给他擦洗护理的方便些，你和我爸商量商量看合适吧，要是行，你就给我说声。”
　　婆婆没吱声，程锦怡没再继续说话，公婆住的小区离家里老院有三华里路，是镇上的一个单位宿舍，当初程锦怡买房时是打算孩子在镇上上学，买的是一楼，带个不算小的后院，后来孩子就读了全宿制的小学，就没有搬家。公公腿有风湿，楼房冬天供暖，程锦怡就让老两口搬去了楼房。
　　到了小区门口，程锦怡把家里大门的钥匙摘下一个递给婆婆：“妈，你没事的时候回家里看看，我这几天不回来了”
　　婆婆接过钥匙：“你好好照顾光伟，有空我就过去，不行的话我就和你爸回去住”

　　“嗯，我回医院了”
　　第三章 哪有灵丹妙药，我去求
　　在医院住了十天了，王大劲的症状看不出任何的好转，程锦怡基本都了解病友的情况了，左边床位的老头肿瘤晚期抢救了一阵终是没能挽回，归了极乐，两个孝子一阵痛哭，推着老头出去时小儿子感觉鼻涕眼泪的不好看，顺手抓起床边的报纸擦擦脸，红肿的眼睛配上脸上的油墨说不出的滑稽，病房里有人轻笑，小儿子也跟着笑了笑！
　　入病房第一天主动和程锦怡说话的大姐叫刘静云，四十四岁，儿子十九叫贾鹏举，小名朋朋，骑摩托车和酒后逆行的轿车相撞，左半边脸凹进去，右眼独好，因为头部受过重创已经在这家医院出出进进一年多了，父母从老家辞了工作一直在陪伴，日子长了吃饭也快青黄不接了，爸爸去劳务市场偶尔的打零工来维持基本的日常开销，妈妈一个馒头半包榨菜一顿饭的天天守护着连爹妈也认不出来的儿子，朋朋有时也会笑一笑，妈妈看到心中希望的小火苗就会闪一闪！
　　程锦怡给王大劲打完胃管的饭，想出去洗刷，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提着水果走向朋朋的病床，就停下观望。
　　刘静云打饭还没回来，姑娘轻车熟路的找出毛巾和脸盆打来水给小伙子轻轻的擦脸，洗洗毛巾毫不避嫌的继续擦拭身体，收拾好后拉着朋朋的手附在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程锦怡看到朋朋的眼神明显的有异于平常的光彩，程锦怡的心动了一下！
　　姑娘迎着打饭回来的刘静云走过去：“阿姨，回来了”，
　　“哎，哎，晴晴来了”

　　刘静云眉开眼笑的应承着，程锦怡洗完碗筷也走了过去：“吃完饭了吗，刘姐”
　　“吃完了，锦怡，来坐会　”
　　姑娘坐了一会就礼貌告辞回去了，程锦怡试探着问刘静云：“刘姐，这姑娘是你家亲戚？”
　　一直脸上挂着笑容的刘静云一声叹息眼中泛泪：“这是朋朋谈了三个月的女朋友，每个月都过来看他，看着她来我就难受，朋朋就这样了，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一个月后程锦怡给王大劲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行前和几个聊的来的病人家属互留了联系方式，打听到哪里有治疗良方就相互通个信。

　　一直没收到婆婆想从楼上搬回来的回音，程锦怡把王大劲拉回了院里，左邻右舍过来看看，撒下一把同情泪后都先后告辞了，程锦怡总觉得邻居张嫂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在医院陪护了王大劲一个月几乎没有躺下睡过觉，安置好王大劲后程锦怡匆匆洗个澡想躺下休息时王业过来了
　　“嫂子，我婶照顾我叔也没法帮你，有什么事你给我说就行，我时间比较富裕”；；
　　“行，我办不了就会麻烦你，这段时间多亏你帮我接送王温和王馨，我都过意不去！”
　　“你不用那么见外，休息吧，我走了。”

　　王业今年三十，在镇邮政局工作，二胎女儿还不到五个月；媳妇张蓉原来和程锦怡都在电子厂上班，后来怀孕就离职在家，张蓉性格外向，原来在厂里时喜欢和一帮女工谈天说地，扎堆团购；而程锦怡则性子有些清冷，张蓉的话题程锦怡基本附和不上，妯娌俩虽说一起上下班，但说话并不是太多。
　　一夜各种梦魇，天刚亮程锦怡起床想打扫卫生，想起王大劲的衣服还没洗“这么多天了，衣服臭的不准能穿了吧”程锦怡心里嘀咕
　　盛脏衣服的盆子很干净，衣架衣橱都没找到王大劲的衣服，难道是婆婆拿回去洗了？家里又不是没水，干嘛拿回去？
　　程锦怡猛然想起王大劲的衣服里还裹着情趣用品，赶紧翻翻抽屉，找找四处，没找到
　　“会不会那天在王业车上掏钥匙顺出来掉他车上？”程锦怡有点心慌，不管掉在哪，这种东西都没法张口询问。
　　给婆婆打个电话：“妈，光伟的衣服你给洗了吗？”
　　“我拿回来洗了，你爸这几天高血压一直降不下来，想去医院替你也没去成，我这就回家去！”
　　“没事的，妈，你洗衣服时看见光伟衣服里的东西了吗？一个有点粉红的小袋子”
　　“我现在就走，把光伟衣服给他捎回去，挂了啊！”
　　一个月前，王大劲出事的第二天，婆婆回来后就到了程锦怡的这个家，把厨房里、冰箱里剩余食品、青菜，米面都装起来放到骑来的电动三轮车上，邻居张嫂走过来：“婶子，光伟咋样了？”婆婆抹抹眼睛：“不好，醒不过来”
　　“你给孩子把家收拾收拾，天热，看看有该洗的衣服吗，要不回来该有味了”
　　“我看看光伟脱下来的衣服放哪了，给他带回去洗”婆婆边说边向洗衣盆走去，张嫂也跟着进来了。
　　婆婆伸手把晾衣架边上挂着的一个手提纸袋拿过来，拿起王大劲的衣服抖了抖想装进袋子里，粉红的包装袋掉落盆边，张嫂捡起来：“你给锦怡收起来，别回来找不到”婆婆接过来捏了捏：“整天胡乱买东西，不知道过日子，现在用钱知道难了吧”，婆婆打开封口：“软乎乎的，别是买的吃的，这天气两天不吃不就坏掉了！”
　　拿出来的东西婆婆仔细端详端详，张嫂也凑近观看，俩人都不说话了，婆婆先开口：“这俩人真是瞎折腾”
　　张嫂：“年青人爱玩，新鲜！”
　　婆婆想了想，还是把这粉红色的小袋子和衣服一起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