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瞳》一一九九

9、玖。

　　姬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的衣服。他记得那里面藏着一把自己喜欢的锋利的匕首。
　　我要杀了这只猫把它的皮剥了挂在湘安城门上。他这么想着，迫不急待地要将苗枫挫骨扬灰。可是环顾四周，既没有自己的衣服，也没有苗枫的影子。
　　自己倒是好好地被裹在厚重的毯子里面，不曾感觉到寒冷。他坐起身来，试了试，周身还是感觉不到一点力量。
　　如果一直这样，怎么办。姬蘅心里面有一点点慌张。他不知道那暂时是一两天、一两年或是几十年几百年，也不知道幻化成人类躯体的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样长久。
　　如果只是人类的寿命。
　　不知为何，心里面有某种不安。

　　姬蘅起身打量这山洞。听见哗哗的水声让他认定这里离那个瀑布不远。他发现一块有些平整的石面上放着人类的食物，洞中央用法术升起的火堆还在燃烧着，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他想起身下去，可是只有毯子没有衣服。
　　姬蘅就不得不坐在原处，火冒三丈地等候苗枫走进来然后臭骂他一顿然后跟他拼了。

　　在山洞里面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可是姬蘅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感觉到自己人类的躯体变得很饿很饿必须要吃些什么下去才行。于是他皱着眉头抱着毯子很不情愿地伸手去拿那食物。
　　这时候洞口突然有声音传来。姬蘅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来。
　　他不想让苗枫看见自己在接受他的赐予。

　　尖尖的耳朵投射了影子在被火焰照亮的墙壁上。
　　姬蘅正要开骂，却突然发现眼睛亮亮地走进来的生物却不是苗枫。
　　一只狼。他猜。
　　原本不该对此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自己却因为这样就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工具、没有法术，怎样搏斗呢。
　　可是还未等他作出什么决定，苗枫疲惫的声音就出现在洞口。
　　“喂，你进来盯着我的猎物干吗？”

　　苗枫恫吓走了那只狼，慢慢走近眼神要吃人的姬蘅，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是在寒冬中依然能保持青翠柔软的草木。
　　流香草。

　　“你是要这个吧？”
　　苗枫说。递给姬蘅。姬蘅眼神依然抗拒地看着他，又停留在他手上的流香草上。
　　或许吃了它就可以恢复法力吧。姬蘅打算着。
　　但是目光越过流香草细嫩的茎叶，停留在苗枫伤痕累累的手掌上。
　　难不成，这只猫是变了人型徒手爬上去的么。
　　姬蘅的目光一闪。

　　“怎么？”
　　苗枫还似以前那般轻松地样子，但是言语中添加了更多关切的味道。他看姬蘅盯着自己手中的流香草像是出了神，便问道。当然他也并不意外姬蘅对他的不理会。因为他前日趁狗之危的行径，大概也免不了很长时间的被追杀。
　　既然怎样都是被追杀，不如趁这个时候多捞几把。
　　苗枫这么打算着，收了托着流香草的手回去。
　　“那个那个，作为你打了我、我救了你又帮你把它采回来的报答……”
　　他腆着脸凑过去，被姬蘅狠狠地咬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