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十年过去，顾寒霄和云亦看上去依然很年轻，没有丝毫变老的迹象。不过此刻，等待回答的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非常好看。
顾陌辉低着头站在一边没吭声。
云亦叹了口气，继续劝道：“辉儿，留在顾家不好吗？咱们家再怎么说也是天城数一数二的世家，而且有我和你爹护着，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做一个灵山宗的普通外门弟子不仅得到的资源有限，平时还要做杂务，很辛苦的。这次就听娘的，别折腾了。”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以顾陌辉的修为和身体状况，在第一宗门里是不可能有立足之地的。外门弟子之间的各种弯弯绕绕和流言蜚语，她在药宗的时候已经亲身体会过了，现在怎么也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受人欺负。
“灵山宗也许有能够改善你经脉情况的丹方。”顾寒霄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云亦瞪了他一眼，“可是辉儿，这样的资源连灵山宗的内门弟子都拿不到，更何况是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至少要有筑基期的修为，你有认真想过自己该怎么办吗？若是入了灵山宗，爹娘能帮你的就很有限了。”
云亦连连点头：“你爹说得对。而且辉儿，你离家这么远娘不放心，不管怎么样，你的安全才是娘最关心的，修为没那么重要。”
顾陌辉被两个人一唱一和连番轰炸，满脸都是苦笑。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一方面，他深深地明白金屋银窝不如自家狗窝的道理。他的经脉受损，勉勉强强突破凝神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这样的情况在天才云集的灵山宗一定待不下去。可是另一方面，一直在家也不是个事儿。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已经离家独自生活好些年了，作为一个新时代优秀青年，啃老他是肯定不愿意的。虽然经脉确实是个大问题，也许去了灵山宗他会后悔，但鸡汤不是都说如果不做出改变事情就一定不会变好么。再说了，他还有系统呢，虽然它很坑，但是好好研究一下，出了事及时跑路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爹，娘，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灵山宗会要我呢？”顾陌辉无奈地摊手，“我参加入门选拔只是想去体验一下，看看他们都考些什么。灵山宗又不傻，我这个样子他们肯定不会收的。”
所以还是看天意吧，灵山宗要是瞎了眼收了他他就去，不收他他就不去，反正爹娘不会不要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云亦一句“谁敢看不上我家儿子”差点脱口而出，赶紧喝了一大口茶把它咽下去。见顾陌辉并不像很多其他人一样一副非灵山宗不入的样子，夫妻俩暗暗松了口气，又跟他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才忙去了。
顾陌辉一出房门，就看到林子空坐在院子里招手让他过来，他们刚刚买来的零食摊在石桌上，已经被吃掉一点了。顾陌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起吃的就往嘴里送。
还是躺在家里吃薯片喝可乐打游戏的肥宅生活最快乐，日常想念。
“哎，兄弟，”林子空凑近了，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顾陌辉说，“我最近从学府的朋友那里听说了一件大事。”
顾陌辉挑了挑眉，很配合地凑过去：“什么大事？”
林子空清清嗓子：“听说这次灵山宗有渡劫期长老下山来挑亲传弟子。”
顾陌辉的眉头扬得更高了：“自己宗里根正苗红的内门弟子不要，跑来挑我们这些歪瓜裂枣？不可能吧。”
一向热衷于信谣传谣的林子空哽住了，他顿了半天才反驳道：“谁说我们都是歪瓜裂枣，我们学府的超级天才贺卓你知道吧？他都已经筑基初期了！大家都说那位长老是为了他来的。”
这种话一听就是每次选拔都会有的传闻，如果不是因为灵山宗不收报名费，他都觉得这帮人搞不好是下山来敛财的。再说了，修真界又不像他穿越之前的世界有这样那样的规定，实力强想干嘛就干嘛，长老要是点名想收贺卓为徒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隐藏杠精顾陌辉不是很想继续和林子空扯皮，反正不官宣的消息他不信，就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哦，这样。”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林子空的兴奋劲儿：“他们还说灵山宗的人会悄悄地去学府后山的演武场观察正在修习的弟子，要是练得好被他们记住了，入门考试的时候肯定有好处。”
顾陌辉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想灵山宗又不缺人，考官怎么可能这么无聊。
“赶明儿咱俩也一起去吧！”林子空眼巴巴地看过来。
顾陌辉对此并不感兴趣，但他为选拔准备的那套剑法已经练得快吐了，街上又那么多人，确实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于是点点头：“行。”
林子空猴子似的跳起来：“那说好了啊明天早上！来我给你练一遍我选的剑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
顾陌辉熄灯后闭上的眼睛，下一秒又在vr系统中睁开。
他花了半年进入炼气前期，一年进入炼气中期，三年进入炼气后期，然后在炼气后期停留了五年，半年前非常勉强地进入了凝神前期，那之后无论怎么修炼，他都连哪怕一丝进步的感觉都没有，看来是真的到极限了。
不过好消息是，在升入凝神前期之后，系统终于为他解锁了汇编语言。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他在一行行对照表格写注解的长久折磨中已经麻木了，并且基本上记住了所有常用指令的编号和结构。不过汇编语言的解锁确实省掉了许多麻烦，顾陌辉还是松了一大口气，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看见这种鬼东西会觉得那么亲切，记得当初学的时候教授还说如果你的工作就是写这种代码你应该马上辞职呢。
因为系统里各种文件的名字都很直接，基本上和它的内容是相对应的，所以找东西对顾陌辉来说还比较轻松。他翻出描述林子空那套剑法的文件，把它打开仔细读了一遍。
林子空虽然起步慢，但这几年修炼的速度却超过了顾陌辉，已经快要突破凝神前期，进入凝神中期了。不过这种修为在大人的世界里还是不够看的，所以剑法不难，代码不算太长。
这本剑法是顾寒霄给林子空的，顾陌辉还跟着一起练过，所以对挥剑的时机和灵气的收放等等都很熟悉。他先前还花很长时间读过他修炼的功法的代码，结合修为提升解锁的一些理论知识，对指令和变量与穴位和灵气运作的关系多少有些理解。因为代码不仅描述了外部能看到的，还包含了内部各种看不见的细节，所以他能看出很多琐碎的东西。这一天的电量堪堪够他梳理完成。其实林子空的剑法已经练得很完美了，他默默记下了他能看出来的唯一一个一个效率可以优化的地方，准备第二天见面的时候跟林子空说一下。
修为的提升似乎增加了系统的电量。电量存储能力会随着使用提升完全不科学，不过他也不好吐槽，毕竟自己是受益的一方，这么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顾陌辉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子空就跑来顾家拖着他去了演武场，本以为他们已经到得很早了，没想到还是差点没有占到位子，看来听信谣言的人真的不少。他们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因为顾陌辉不打算练，所以就不占用别人宝贵的机会了，干脆坐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顺便给林子空打call。
林子空先是练了一些别的剑法热身，直到太阳升起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才开始显摆他选好的剑法。他倒不怕别人学他，一来没有剑谱学不出灵气运行的配合，二来灵山宗选拔考的是完成度，对是否重复没有要求。
灵山宗的选拔分为三步，第一步是理论考试，考一些修真的基础知识。第二步是实战考试，每个人事先准备一套剑法，考官看了会打出一个分数。除了剑之外的其他武器也可以，只不过十岁出头打基础的孩子用剑比较多，顾陌辉和林子空也不打算特立独行，所以就不瞎折腾别的了。前两部分综合评判之后，会选出一部分人参加最后的面试，这一步考应变能力，而且会看天赋。其实顾陌辉觉得灵山宗挺假的，他们自己说没有修为也可以报考，可是完全没有修为的话理论和剑法怎么考得出来呢？学府又不是免费的，最主观可操作的面试那些家里没有条件修炼的孩子根本就进不去，竟然还有人吃这套虚的，提起灵山宗就赞不绝口，说什么一视同仁之类的。
“子空，”顾陌辉虽然一直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忘记要说的事情，“你转身前刺的时候，其实可以先调用一部分下一周天的灵力，同时让丹田的灵力补充进入循环，这样节省了灵力运转的时间，动作会更顺畅一些。”
林子空愣住了：“你说得有道理。”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试了试，确实变得流畅了一些，不过同时调用两处灵力有点难度，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见林子空即将彻底沉浸在练习当中，顾陌辉也待得无聊了，准备打个招呼先回家去。就在这时，人群中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二人向骚动的中心看去，似乎是因为演武场的人实在太多，有人在练习的时候被意外伤到了。演武场有一位学府的老师看守，他上前检查了一番，那孩子似乎没什么大事，坚持说自己还能继续练。看守老师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坐在旁边无所事事了一早上的顾陌辉，一皱眉，远远地对他喊道：“那边的你，快去学府医堂拿些金疮药过来！”
顾陌辉应了一声，麻溜地爬起来去了。医堂的李医师和云亦是朋友，顾陌辉以前也见过她，稍微解释两句就拿到了药。因为放假，来的时候学府里一路上都没有人，可回去的路上，顾陌辉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
他抬头看见了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及腰，剑眉星目，正微微低头看他。男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淡笑，雪白的长衣在风里轻轻浮动，显得十足的仙风道骨，像是刚从天上下凡的谪仙。
顾陌辉称不上颜控，但没人不爱看帅哥美女。他真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耐心地问道：“有什么事吗？”可千万别是问路的，他是真的路痴。
“你知道靖轩楼在哪里吗？”
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而充满磁性，顾陌辉跟陌生人说话的紧张心情缓解了一些，这个地方他碰巧知道怎么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