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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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袁家的聚会，陆逊陪长辈出席，预计之中碰到了孙策和孙权，当然还有周瑜。似乎已经有默认他们应该四个人自成一派，来搭讪的都不过是点点头就又走开了。
几个小辈在偏厅的沙发边聚集，孙策端酒的时候经过，回来说，“我看到了曹丕。”
曹家和袁家一向私交甚笃。曹丕是魏高学生会主席，手腕强硬有效，秉承了魏高一贯的高调作风。光荣学院已经很多年没出过高一升高二就直接就任的学生会主席了。
“你要去打招呼吗？”孙权问。
“我才不想搭理嚣张的小孩。”孙策说。
周瑜玩着手里细长窈窕的酒杯，笑眯眯地说，“山不来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山。”
“什么？”孙策话音刚落，就看到陆逊、孙权和周瑜同时看往了一个方向。曹丕正站在他身后，“孙策？”他说话拖着略长的尾音。
孙策点头，“你好。”曹丕又分别和其余三人打招呼，视线在孙权和陆逊的脖子上停了停。他们戴着同款不同色的领结。
“我们在打优诺，要不要一起来？“曹丕说。
“我不太熟悉这个，不要扫你们的兴——你们呢？”孙策转向其余三个人，他们都委婉表示兴趣不大。孙策看着曹丕，摊了摊手。
“那太遗憾了，优诺真的很有趣……”
甄姬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脸颊，动作很亲昵，“我们都在等你。”她身段颇高挑婀娜，连陆逊都注意到了她黑色绉纱裙子下的腰线。
曹丕捏住她的指尖，对他们笑笑，“那先失陪，改变主意来找我们。”
甄姬也笑了笑，挽住曹丕的胳膊一起往偏厅走去。
“魏高学术部副部，民乐团团长。”陆逊说。
孙权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次抢掉话剧社订单的就是她？”
“是。”陆逊点头，“魏高向来爱玩这种无聊手段。”
“身材很好，为什么吴高就没有这种尤物？”孙策在空中比划了一道曲线。
周瑜微笑着看了看他，“怎么没有？上次送巧克力给你吃的大乔就不错。”
孙权和陆逊的动作都停住了，孙策若无其事地笑笑，“我怎么没发现？”
“我想去试试这边的桃子香槟。”陆逊指了指吧台，侧身走去。
孙权耸肩，对孙策抬抬眉，跟了过去。
周瑜不语，慢慢喝着酒，孙策也没有试图去找话题。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而刚好音乐成了Unfaithful。Rihanna的嗓音很醇厚低沉。
陆逊从侍者盘子里端过两杯香槟，递给孙权一杯。
“我觉得周瑜生气了。”孙权看向了相顾无言的孙策和周瑜，“他不发火的时候更可怕。”
“不管他有没有生气，那都不关你的事。”陆逊说，“你也做不了什么。”
“你说得对。——你收到过女生的巧克力吗？”
陆逊笑了笑，“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孙权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把樱桃浆液晃得更均匀，“同是天涯沦落人。”
“明治一种草莓夹心的巧克力非常好吃。不过你不用参考我的意见。”
孙权向他举杯，“多谢推荐，铭记于心。”
话剧社终于找到了新工作室定制服装，不过超出预算一截，需要重新向财务部申请。排练也到了最后阶段。光荣学院的艺术节是很盛大的活动，三校间会进行巡演，最后会在更正式的场合举行公演，邀请优秀校友或者社会名流观赏。第一轮巡演在器乐类社团间举行，表演类、舞蹈类和声乐类随后。
吕蒙对乐手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第二天就是去蜀高表演，他只带着练习了一遍就提前放掉了。他从不缺少技巧，而陆逊替他请的老师似乎某种程度上赋予了他指挥所需要的气势和信心。
乐手们经过时纷纷对他打招呼，告别，陆逊提着琴盒从他面前走过，颔首致意，“加油。”
吕蒙笑了笑。
蜀高的建筑大多数有些年头，外观森冷规整，内部经过许多年反复的修葺相对舒适。吴高交响乐团在活动中心的休息室休整。音乐厅装饰了冬青花环，观众在陆续就座。
蜀高文艺部部长星彩来打过回招呼。出场顺序是魏高—吴高—蜀高。她是竖琴手，穿着深青色绒面一字领长裙，跟凌统寒暄了一阵就出去了。
“活像苔藓。”凌统很恶毒地在陆逊耳边说，
陆逊大笑。吴高订制的黑色丝制礼服在校内颇受好评，阿尔卑斯罂粟状的襟花也很迷人。“你说魏高的是什么呢？四十来条旗袍——饭店迎宾？”
“据说是苍蓝色缎面，开衩到大腿根。”凌统说得煞有介事，“我真期待。”
吕蒙摘下手套，“我去洗手间。”
“你太紧张了，小吕蒙。”凌统说。
吕蒙没接口。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春江花月夜》已经奏响。丝竹之声缠绵诱人。御洗台上摆放着滴露绿色的松木味洗手液。他按了下泵头，听到身后有人说，“吕蒙？”
他抬头，从镜子里看到姜维似乎是很高兴地站在他身后。蜀高交响乐团的深绿色礼服的确很难看。他回头，“姜维。”
“我正在想到哪里找你，我没有你的号码。结束表演后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吕蒙考虑了一下行程，“可以。”
“那太好了。”姜维笑笑，“我在活动中心门口等你。”
吕蒙回到休息室，凌统和陆逊正在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看到他，凌统说，“你现在出去看还来得及。”
“什么？”吕蒙疑惑。
“雪白的大腿。”陆逊很无辜地摊手，“当初你还说我们的女生V领开得太低。”
吕蒙失笑，“不要太恶劣。”
吴高的马勒第十似乎很有震撼性的效果。长久的静默后才响起掌声。陆逊放下琴弓，分明地看到了吕蒙的笑容，轻松而平静。他回报一笑。舞台的高光打下来，给吕蒙手里的指挥棒镀上银边。连月来辛苦的排练并不是徒劳，这次演出会被记住。甚至被记住很多年。胜券在握。
蜀高的曲目是肖斯塔科维奇第七，果然和姜维说的有出入。
吴高的休息室已经漫溢着愉悦的气氛，有几个人溜出去看蜀高的表演，更多人在三三两两猜测这次公演地点。
姜维挑的是很多学生聚集的kfc，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不时有穿蜀高制服的男生女生打打闹闹地经过。两个人点好单，端着餐盘等位子。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姜维含着笑容。他有张和陆逊的清秀程度不相上下的脸，神情却要张扬许多，因此更引人注目。蜀高没有部长徽章的传统，依然不时有人指着他窃窃私语，大概是吕蒙的制服太有违和感。
“请说。”吕蒙礼貌地回应。
姜维笑眯眯地看向了明亮橱窗外，并不和吕蒙眼神交流，“还记得一年前吗？也是你们到我们学校来，辩论赛决赛。”
“记得。”吕蒙说。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陆逊受伤了，是吧？据说是我们学校的人把他锁在体育馆的器材准备室。”姜维转头来看着他，“赵云是个好人，会全盘相信别人说的话，我可不是。”
吕蒙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当时在风纪部，所以查了查体育馆里的摄像头——为了防止盗窃器材准备室都会有摄像头的。”姜维脸上的笑容加深，“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吕蒙没说话。
“陆逊自己走进器材准备室，我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后来反锁了门，应该是个老师。他很悠闲地观察了很久我们的各种器械，然后外面有人敲门——是赵云——接着陆逊很配合地在门里撞了一下。我们放在门边的器材柜有些年久失修，坍塌下来。后面的故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姜维的口吻好像在说一个什么有趣的事，眼睛却冷冰冰地和吕蒙对视，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为什么不当时就说？”吕蒙的神色很平静，“让蜀高学生会蒙受声誉损失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姜维似乎是早有预料，说，“去年陆逊请到了M小姐——她一直是我的偶像，S市爱乐乐团每场演出我有空都会去听。你以为她教的是谁？一卷录像带换一堂顶级的课，我觉得很值得。”他又笑了笑。这个笑容内敛而温和，一瞬间让吕蒙想起了陆逊。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不遵守交易规则的人？”吕蒙冷淡地说，手心却冒出了汗水。
姜维耸肩，“你当然可以不相信，当成是我在挑拨离间。不过我认为你比我更了解陆逊。”
吕蒙沉默了。
“换届选举马上要进行了，我很有可能会继任学生会主席。我不想要陆逊这样一位对手，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事实。”姜维忽然眼前一亮，“有位子了。”
他率先向空位走去，吕蒙跟在他身后。
这顿饭吃得并不沉闷，姜维很会寻找话题，吕蒙的应答也不至于冷场，手机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他说，“不好意思。”
是陆逊。“明天放学在老地方训练？”他说辩论赛的事。
吕蒙凝视着屏幕，想了想，回复，“可以。”
他收好手机，抬头看到姜维脸上又是那种略带暧昧的笑容，“我们刚才说到哪里？”
巡演到吴高时孙权有比赛没来得及看，等在艺术楼门口。人流涌出，他退到一旁，吕蒙、陆逊和周瑜跟他约好辩论赛练习，周瑜要来看表演，那么孙策应该会在。
从上次谈话后孙策果然不再介入活动，有全面放权的意思，不过高二生大乔的事情就够他烦心了。孙家准备涉足出版界，乔家是不错的跳板，面子不能太难看。大乔喜欢他。
孙策的想法孙权并不是太清楚，长子需要承担许多责任和义务，可是如果有一天和孙策如影随形的人不是周瑜，对于他和孙策来说都是很难想象的事。
周瑜是多么聪明骄傲的人。
第一位穿吴高交响乐团礼服的女生出来后孙权就加紧注意，果然吕蒙、孙策、陆逊和周瑜很快到了门口。
“如何？”孙权问。
陆逊拎着琴盒在和周瑜说着话剧团的事，吕蒙答道，“公演入场券已经到手了。”
孙权回答，“那很好。”
吕蒙抿唇笑了笑。这时蜀高交响团已经整队准备集体坐车回去，经过他们的时候领头的一位摇摇手，是姜维。四个人都点头表示打招呼，姜维向旁边的带队交待了几句什么就出列了。
“今天上午蜀高特招面试。”姜维对孙策微微一笑，“祝你妹妹成功。”
孙策看着他，姜维一脸无辜，似乎是在说着多么好的一个消息或者真心的祝愿。选择高中当然是个人自由，孙尚香之前征求过哥哥们的建议。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听起来就像是次背叛了。
“谢谢。”孙权说，“你们联考总结进展顺利吗？”上次吴高落后五个百分点，陆逊的脸寒了半个月，蜀高两次垫底，身为学习部部长的姜维日子不可能好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姜维的口气很愉快，“如果你没有抢掉我们的赞助，奖学金能维持上次的额度，那就更完美了。”
“难道贵校不会设立专用奖学金基金，而需要依赖不稳定的外部赞助？”陆逊说，面带他惯有的看起来和煦却眼神冰冷的笑容。
姜维点头，“是啊，我们并没有富有的校董可以动辄捐献百万教学仪器……我该走了。”他笑笑，转身向蜀高的队列走去。
“真是不可爱。”孙策说。
周瑜耸肩，“我们的训练你要跟去吗？”
“不用了，孙权你自己打车回家吧。”孙策拍拍孙权的肩膀，“认真点。”
他们也不再勉强。孙策还要去学生会办公室拿遗落的作业。另外这个学期的程远学者申请截止日期快到了，办公室在放学前都要留一个人。
吕蒙提到过他有项目可以继承给小朋友，如果能够申请成功，获得国家级奖学金，即便成果出来得很慢，他也会非常高兴。
学生会会被内部的权力争夺和与其他学校的竞争转移视线，但是归根结底，本职工作才是真正的重心。心浮气躁的人永远也不能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