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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小淫番外 ...

  •   1998年深冬,大风,瑟的出租屋。
      佐帮我买了两包□□的点三,软包,抽着很涩。
      佐:她呢?
      我朝空气中吐着烟圈儿,一圈儿套着一圈儿,我问佐:今天早上呼机天气预报零下7度,有大风,她还是穿着那件彪马的白色的风衣,看着很飒。
      佐皱了眉头:不会吧,这中天气。
      我想说,其实她除了那件夹层的白色风衣,连手套都是单薄的,每次她回来,房间里都会低好一会儿温度,路上要骑四十分钟的自行车,去的时候是顺风,回来刚好是逆风。
      佐:你去接她吧。
      我没有动,最讨厌倔强的女生,好像自己什么都行,其实什么都不行,不行,我得让她吃点儿苦头,不然她都忘了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1998年深冬,夜,学校咖啡屋内。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黑红色的咖啡杯取暖,咖啡屋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她给咖啡杯子盖了盖子,希望那样能让咖啡的热气散的慢一些。她的手指头不太好看,除了白皙之外,是婴儿肥,还有些粗狂。
      她笑着说:我的手指头年年都会冻坏,每次冻坏了,就会水肿,所以变得粗狂了,以前很纤细的。
      我低了头,其实我很想问,为什么每年都要冻坏呢?但我忍住了,光是看她冬天的单衣,就知道有些温暖肯定不属于她。我还是起身去了洗手间,一个大男人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用面巾纸擦拭了眼角的水分,小K笑嘻嘻的推门进来,我先发制人,说冬天的风吹的我都有些风流眼(砂眼)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能看到她蜷缩着手指头哈着热气,她穿风衣竖起领子的样子真的很帅,如果不是皮肤太过白皙,没有人会当她是女生。
      我忘了从那一刻开始,我真的不希望她是男生,但我希望别人还是当她男生,我想对她好,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

      1999年元旦,还是深冬。
      很多事情被我处理的很糟糕,毕业就是终结,我不知道我还能挽回多少?
      新年聚会,兄弟们都喝了很多酒,包括她。
      我一直恼火的,除了我自己的问题,还有她,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生命中到底需不需要一个男人的存在,女生把事情扛的太多了,男生的存在就变得模糊,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未来,我想对她,一直都对她好,但我不知道怎么许一个承诺?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我前面走着,有些摇晃。
      我喊:喂,你等我一下。
      她当没听见,还在雪地里执着的走着,如果你是一个男生,被一个女生忽视成这样,你会怎么想?
      我快步追过去,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我拽着她的手臂,被她甩开,我倒在雪地里,她加快了脚步,朝学校的方向小跑着。
      我真的恼了,索性不追了,有什么啊?反正我他妈的也要毕业了。
      那一夜,她其实没有回宿舍,在校园里疯跑了一圈儿,又转回瑟的出租屋,喝光了冰箱里所有的啤酒,睡的还是客厅的沙发。
      她什么地方都像男生,就是感情不像,元旦凌晨五点,我被瑟的电话吵醒,瑟的声音能杀人。
      瑟在电话朝我嚷:昨晚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在我这儿醉的一塌糊涂,你快点儿给我滚过来。
      我手忙脚乱的跑出宿舍,新年伊始,寒冷的早晨,我奔跑在学校外面的马路,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啊?
      等我去了瑟的出租屋,看到她收拾整齐,正在准备去家教,她的表情正常的象个陌生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知道她心里的某扇门肯定是关上了。她要去家教,我拦着不让,外面零下8、9度,我见不得她穿着单薄的风衣跑出去。
      她冷冷的看我:让开!
      我说:不行!我豁出去了!
      她推我,我就死死抱着她,喝了那么多冷啤酒,还去家教?还要不要活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我还以为她都没心跳了呢,喜欢上这种性格的女生,我真的疯了,她的自尊没了,我的自尊也没了。
      她挣扎,她说她就当没认识过我,我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井水不犯河水。
      我真的急了。

      1999年寒假后开学,快餐厅
      坏和诺说话的时候,我打了饭过去,本来想问她们,她是不是神经病,寒假让胖刀和左跟她一起住瑟的房子。我没想过偷听什么,但有些东西还是听到了。
      坏说:去那个混账的蘑菇头,谁关键时候把她一个人丢在学校了?
      诺说:听工程学院的研究生说,我们学校真的闹过鬼,寒假装修,连工程队的工人晚上都瘆的神经毛都竖起来,整个四层女生楼,就丫一个傻丫头自己住着,考研的,还有几个没回家的人,刚开始是拼宿舍,后来都跑到留学生公寓住了,你说丫多傻?
      坏说:是傻,一根筋,要我早去男生楼跟左和胖刀住了,有什么啊?我就是怕。
      我悄无声息的走开了,我感觉有东西掉到饭盒里,是我的眼泪,坏没说错,我和她之间,很多次关键的时候,都是我丢下她,我总有我的理由,她也有她的理由。
      我的理由是:你从来就没指望过我!
      她的理由是:我指望不上任何一人,除了我自己!

      1999年3月,实习前。
      瑟真的动手打了我,我一直都以为我是瑟的兄弟,她是瑟的兄弟的女朋友。
      瑟朝我吼:指望你?她能指望你什么?
      我不甘心:她都指望我,我还努力个屁?难道我就那么让人失望吗?
      瑟冷笑: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指望你,你也不想想,她一个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求着你了,还是给你添麻烦了?一个人要怎么样才会在每个寒假每个春节和除夕夜,宁肯在学校孤寂清冷的宿舍吃泡面?你问过她吗?
      我真的很恼,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知道她心事的?我是男生,我有自尊的!!

      1999年3月-6月,漫长的实习期
      深圳,繁华且陌生,悠闲的实习,专业课还算娴熟。
      佐在上海实习,他哥哥在上海,毕业后肯定也去上海。
      我突然觉得空荡荡的,计算机真的不能填完我所有的思维空间,我还是会想到她,想到我僵化了关系,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扭转过来,真的要这样散了吗?
      瑟的电话,从来不说她,我问起,瑟冷着声音说: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
      我怎么都拨不出去她的电话,为什么每一次关键的时候,抛开她的那个人都是我?就像最开始我和她的相识,把她狠狠的丢了出去?
      我想,她肯定把我忘了,所以我实习后,她连个电话都没有。

      1999年6月末,毕业前夕
      实习结束后,兄弟们一起踢球,纪念毕业前的疯狂,瑟说要把球鞋踢破了才行,省着还得带着走。男生很容易就忘记一些事儿,比如一场球,一场酒,一次打架。我以为我忘了她,因为我回到学校以后并没有我想象那么激动。
      踢球后洗完澡,她到了瑟的房子,眼神也不咸不淡的,佐拽着我坐到她对面,问起我们实习后的事儿,她的注意力竟然在麦的游戏上,这多少让我失望,我也把所有注意力转到小乖身上,爱情真他妈的靠不住,还不如一只猫?
      她太冷淡了,为了漫画宁肯躲进麦的房间,我觉得自己被激怒了,至少也得问我下实习的感受吧?佐扯了嗓子喊麦出来玩儿游戏,我知道她就在麦的房间,我茫然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进去找她,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也象我一样,把我们的那些过去都忘了?
      我抱着小乖进了麦的房间,看见她趴在床上看漫画,自然的就像她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我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她慌慌的要离开的时候我抱住了她了,真的好久不见了,原来我根本就没忘记过她。
      还能重新开始吗?
      还会不会有一心一意的好?
      二十来岁的年纪,谁能把爱情处理好?
      我不能,她也不能。
      她以为她根本不需要爱情,我以为她根本不需要我。
      我们都输给了“以为”。
      我大学时代无以名状的恋爱结束了,没有接吻,只有拥抱,没有肌肤之亲,只有怀念。

      2000年6月,她毕业。
      一年的时间,工作,生活,还有恋爱。
      只是什么都不对味道,女孩很好,我自己也很好,就是没什么话,除了短平快的约会,吃饭,接吻,还有间或的上床,有欢愉感,但心里很空。
      瑟说她毕业了,瑟说他有东西给我,已经快递了。我烦躁,跟佐说想结婚,随便谁都行,只要看着不讨厌就行,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佐说:算我看错了你!
      瑟也这样说过,都看错了我是不是?谁能保证你们没有看错她?她在学校的一年里,谁保证不看错她?我是她的什么人?她又是我的什么人?
      收到瑟快递的东西,正和女孩一起吃饭。打开,是菱形透明玻璃瓶,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星星,我的脑袋嗡了一下,太熟悉的感觉袭面而来,里面有字条,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我以为她忘了我,我感觉自己不能再呼吸了,不管不顾的离开了餐厅。
      我给佐电话,说我太难受了,佐说:别打扰她了,她以为星星和瓶子丢了,所以她觉得已经把你丢了!丢的远远的。
      原来大家当初看错的那个人,真的是我。

      2000年6月-2001圣诞节前夕
      这一年,我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工作,我终于知道我心里空的原因了,我需要给我找一个借口,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该怎么办?能面对她吗?
      我问瑟,瑟说:想不好就别回来,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我说:我真的数过那瓶子星星,一共1460个。
      瑟说:她把亏欠你的时间全补上了,一年当成三年过来的,你以为你是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1460颗星星代表我大学的四年,那些她还不认识我的日子。
      我说,我要回北京!

      2001年圣诞节前一天,米公寓。
      两年没见,她还是她,只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最初的我。她很拘谨,朝我友好的伸出手,说:好久不见。
      这不是我想要的,从她进了米的公寓,我就很想抱着她,用力的去拥抱她,我告诉自己,如果我真的感觉不到她的心跳,我晚上就飞回深圳,这一辈子都不见她;如果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那么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放手了!
      我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跟我一样热烈悸动。
      我说:好久不见了。
      我想她一定很委屈,虽然她不说,我竟然两年没有跟她联系过,我以为她不需要我,我以为她根本不需要男人。
      这一次我怎么都不会放手,这次真的是我亏欠她。

      2001年圣诞节,及年假。
      我从来没这么快乐过,因为她。
      我知道了她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羽。
      后来,我跟佐说,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她身边的男人,我承认自己是虚荣的,虚荣到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让她刻骨铭心的那个男人,虽然我没有得到过她,但是她的心还在我这里,不是吗?
      我不想她后悔,所以我等她选择。
      我讨厌那个人男人邪邪的笑,他每次看着她笑,我就会条件反射的去看她的反应,她要是无措我心里会难过,那些生涩的过往,不都是只有在面前才有的吗?
      瑟说:得了,你毕业后的一年跟多少女孩儿笑过啊?你知道她在学校里是怎么过来的?现在知道紧张了?
      我说:瑟,我真的紧张,很紧张。
      瑟跟我说,我离开的那段日子,她的生活。
      1999年6月-2000年6月,这一年,我没在她的生活中间出现过,我有什么理由去诉责?她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我却和别的女孩子约会吃饭,欢愉;她没日没夜的在学校计算机房给杂志社输入稿子,手腕处磨成厚厚的茧子,那个时候我又在哪儿?

      2002年元旦后,机场,离开。
      机场送别,瑟和她离开,我隔着玻璃看她的背影。
      我给佐电话,我问:这是不是梦?
      佐说:如果你这次再让我们看错,我们没你这个兄弟,这个世界上不容易的人,不止你,这个世界上,想爱她的人,也不止你。
      我忽然想起那1460颗星星,我也想放大那些错过的时间,如果能爱她一天,那就当成一年吧,把我离开的日子都补上,可以吗?

      2002年春节,米公寓。
      一直都想给她意外惊喜,看到她看见我意外出现的样子,傻傻的表情,象捡到了金子。
      反感羽的出现,虽然也知道她排斥。瑟说的没错,她在情感上智商接近微积分,三重积分以后就晕了,对成熟男人没有免疫力,木羽即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坐在她对面,气焰上都是挑衅,男人对女人的诱惑,那一刻我很希望自己马上也成熟到三十几岁。
      她被动,想躲。如果不在意又何必想躲呢?我想装大度,天知道我心里多么没谱儿,我只希望她能对羽失望,比如他私生活很复杂,比如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找刺激。

      2002年春节后,东单,星巴克。
      约了羽,短刀直入,我说:没事儿别打扰她的生活。
      他果然混蛋,挑衅:你是在向我承认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吗?
      我说: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会在一起,会结婚,我会陪她一辈子。
      他笑的时候,我很想抽他,拳头握了好几次,但我忍住了,我越是冲动就说明他越是占优势,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劣势。
      他说:我没想拿她怎么样?如果真想怎么样?你连跟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终于没忍住,我说:那你就别去找她啊?
      他只是笑,这样的男人,你别想从他心里挖出什么,除非他自己想说。

      2002年5月,她生日。
      赶时间飞到北京,终于有了付出的感觉,因为她欣喜。
      她许生日愿望,我也在默默许。
      我想,我和她以后的人生,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要做那个在关键时候把她甩开的那个,我宁肯被甩开的那个是我?如我和她第一次的相识。
      第一次觉得,有时候爱情,真的是这辈子的财富,我庆幸,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宝贝。
      她吹蜡烛,我从背后抱着她,双手的手指交叉着,扣住一个人在怀里的感觉,很紧,很亲密。她把奶油涂抹在我脸上。
      我说:我们,明年结婚吧,和佐一起。
      她小声说:恩。
      我说:我当你答应了。
      她小声说:恩。
      我用白色的奶油在她的指头上抹了一圈儿,说:先欠你一个戒指吧。
      她不知所措的看了那个奶油戒指好久好久,我有些心疼,她的人生里,给她礼物的人太少了,包括我,如果我们以后在一起,我会把她的房间里堆满礼物,想让她笑,衣食无忧的笑着。

      2002年6月,深圳。
      深圳的6月,酷热,空气躁动,周末冲了凉,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看自己,甩头发的时候,水珠在我的身体上滚动,我突然觉得自己象个男人了,很奇怪的感觉。
      我给佐打电话,我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干净过,包括我身边的空气。
      佐说:恭喜,我说你怎么有洁癖?原来你潜意识里是排斥自己以前生活。
      我说:我也才知道我的生活洁癖是潜意识的。
      佐说:她的生活凌乱,但她坦荡,没什么好去收拾的,因为她的生活一直都干干净净。
      我被爱情洗涤了。
      那个混蛋男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2002年6月。
      没有以后……

      她说:
      十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夺去了她大部分的记忆力,右转弯的小货开车没有打转向灯,她骑着自行车已经没有控制速度,她也慌了。
      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冲撞,后脑勺重重的撞击在柏油马路上,老旧的路灯,稀落的行人,飞向一边的自行车,砰的一声,然后是黑暗,无意识的黑暗,她就被湮没在黑暗中。
      十八岁那年,她真的觉得如果不醒过来,那就是最好的解脱,好过在精神创伤的时候,咬着牙齿用薄铁片的圆规在手背上划出血淋淋的伤口;
      有些伤,总会被岁月掩盖住,厚厚的沉积。

      后记:
      2004年中秋节,北京,建国门,星巴克。
      瑟、佐,她;卡布奇诺、蓝山,冰咖啡。
      在老旧校舍的校园里,爬山虎蔓延在高高的栏杆上,在那个隔了玻璃窗还能看到的清晰的画面里,有他唇边温暖的笑意,温婉如花一样的回忆里,她说,她真的爱过他,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抓住过爱情,所以爱情走远了,剩下了兄弟。
      她用她的青春记住了他。
      如果某年某月,走掉的那个是她,或然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解脱,省去来来回回几十年间痛苦的徘徊、为生计的挣扎,省去来来往往的经历,轮番折磨和刻骨铭心。
      佐,如是说。
      瑟,如是说。
      她,如是听。
      瑟唏嘘:要是就做了兄弟,多好?
      得之她幸,不得她命。
      谁能争过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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