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全员BE前》书生逢侯

42、镇麟往事（二）

　　“我......”

　　见暮瑟迟疑，楚焰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把净力还给她，好让镇麟之力合二为一，再借她对你的恨杀了你。暮瑟，求死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

　　暮瑟垂首而立，道：“我.....本就不该活着。”

　　楚焰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暮瑟，“没有净力，所有人都会是你的刀下魂。而她，是唯一能帮你剔除魔根，让你像个正常人活下去的关键。”

　　也是，唯一能打破必死结局角色。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系统连接失败，请稍后尝试！】

　　第三次失败的时候，楚焰干脆封锁门窗，叮嘱暮瑟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快步回到阿吟身边。

　　楚焰周身骤然亮起一整块巨大的弧形光屏。无数细密的文字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编织出密密麻麻的支线剧情脉络，唯独最核心的主线进度条卡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焰伸出手指，点在停滞的主线区域，调出负责该主线的宿主信息——“棠吟”的名字清晰显现，但状态栏却标注着【无信号】。她不死心地又点了一下，光屏弹出一个冰冷的白色对话框：

　　【您无法与该宿主建立共享连接，请尝试跟随功能！】

　　【确认跟随！】

　　【正在定位目标宿主所在空间...传送启动！】

　　强光闪过，楚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房间里。她困惑地环顾四周，确认摆设无误，直到拉开房门，发现本该守在门口的暮瑟不见了踪影。

　　夹层空间？她瞬间明白过来。

　　床上，棠吟缓缓睁开眼。本茫然的眼神在对上楚焰时，转为震惊。

　　“楚大人？”棠吟感到全身疲惫，好像赶了八千里路一样，骨头都散架了。她撑起来，肩胛骨一痛，低头一看。

　　靠！真的散架了！

　　棠吟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世界有工伤赔偿，她靠这身伤早发财了。

　　“你的意识被锁进了夹层空间。”楚焰叹了口气。

　　“哦。”棠吟正试图换个不那么疼的姿势，闻言猛地一顿，脑瓜子疼得不行，“嗯？！”

　　意识到楚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棠吟两眼放光。

　　“莫非.....”她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楚焰，声音都带了点哽咽，“亲人呐！”

　　楚焰这才有了笑意，拉着棠吟坐下。

　　“被疯子关起来的滋味不好受吧？”

　　棠吟皱眉：“当时感觉有意识在操控我攻击他们，我拼了命地想夺回控制权，结果就昏了过去。这段时间，被强行操控的感觉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昏睡过去，脑子里都会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片段。”她急切地问，“她到底是谁？”

　　楚焰神色凝重：“她是上个平行世界的女配残魂。因为系统运行出错误，她的灵魂意外穿进了这个世界，和你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说她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也没错；说她是强行入侵的BUG，也对。”

　　棠吟道：“但接触下来，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活着，而是想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没错。”楚焰点头，“你和她的本质区别就在这里。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她只想毁灭。所以我会帮你解决掉她。”

　　棠吟问道：“这是你的任务？”

　　楚焰笑了笑，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一本小说里。你是被设定好的主线祭品，我呢，负责十八线开外的支线剧情。在你来之前，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八次，现在是我经历的第九次轮回。”

　　“果然套路都一样，都穿书了，还带重生的。”棠吟无奈道。

　　“可不是嘛。”楚焰的笑容有些苦涩，“我的任务是，在乱世中，辅助一位天命所归的君主上位，稳定天下。但每一次轮回，系统不知抽了什么风，选定的目标都是反派，结果毫无例外，最后都被主角杀了，而我作为反派同谋，自然也跟着一起被清算。”

　　“系统选定反派？”棠吟问，“那不是明摆着死路一条？”

　　“是啊。这本书可不就是全员BE嘛。”楚焰道。

　　“我的任务刚好相反，”棠吟眼神坚定，“是铲除所有反派，扭转全员BE结局。”

　　楚焰握住她的手，同步在她们脑海中回荡：

　　【系统共享中心正在建立连接！】

　　【宿主“棠吟”，已接入共享中心！】

　　棠吟眼前一花，巨大的弧形光屏出现在面前，清晰地展示着整个世界的运行脉络。

　　“这是.....”

　　“世界的实时运行进度条。”楚焰指向光屏最中心那个停滞点，“看，你卡在这儿了。”

　　棠吟心跳如雷，“如果我注定要铲除反派，那你.....”

　　楚焰却笑了，笑容里有种豁达的释然：“这就是我准备告诉你的。”

　　“平行世界的规则有其极限，它不会允许单一剧情无休止地轮回重演。在有限的次数内，世界会依据既定的核心结局，演化出不同的剧情路径。而你的到来，本身就是‘世界意志’想要挣脱原有结局的信号。这意味着，从你来到世界起，所有的剧情走向将不再固定，它们会根据你的每一次选择、每一个行动发生偏移。但原设定的支线反派还是反派，不同的是和你产生关联的主线人物是否会成为新反派，取决于你的行动是否会触发他们心中恶念的种子。一旦他们的‘反派意图’被系统侦测确立，就会登上你的猎杀名单。”

　　棠吟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比如，棠衍。”

　　楚焰回道：“他成为反派，我还挺意外的，他可是原设定的男主呢。不过，为什么你没杀了他？”

　　棠吟迎上她的目光，道：“别忘了我任务的核心是拯救全员BE结局。系统备注里写‘全员’即原定主角团。如果我杀了原男主，等于杀了主角团的核心，不就是任务失败了？”

　　楚焰噎了一下，原来她们都在被系统当小日子整啊，一时无言以对。

　　棠吟注意到楚焰的个人中心里，和自己的关系写着“同门”。她意识到楚焰不仅拥有完整的剧情记忆，甚至还会有关于棠吟的过往。

　　一个念头瞬冒了出来：“我想知道棠吟的身世。”

　　楚焰看着她：“知道真相，意味着你的命运线将彻底与这具身体绑定，再难分割。你可能会真正背负起属于‘棠吟’的宿命。”

　　她没有明说“祭品”二字，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明白。”棠吟眼神坚定，“但只有真正了解‘我是谁’，才能完成任务。”

　　“好。”楚焰抬起手，手指在巨大的光屏上轻轻滑动，调出久远的数据库。

　　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瞬间将她吞没。

　　当光芒渐渐散去，棠吟已经悬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脚下是流动的水波纹，四周则是环形荧幕，无数光影飞速掠过。

　　“这是记忆回廊，”楚焰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你会以旁观者的视角，全息体验你所忘记的身世过往。准备好了吗？”

　　棠吟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光影流动逐渐慢下来，零散的碎片重新组合，拼出一幅巨大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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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郕，乾宁三年，洛京皇宫。

　　中秋宴。

　　宫殿里丝竹钟声悠扬，一群锦衣华服的王宫贵女端坐席间，低声谈笑。

　　画面牵引她来到靠近主位的一张席案。

　　一位年轻女子端坐着，她衣衫素雅，与满场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眉宇间透着股英气，手里一柄金丝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下一秒，她自顾自倒了杯酒，仰头干了。

　　她容貌清纯，身旁的男子应是她的夫君。

　　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冷淡，甚至有些疏离，显然是闹了别扭。

　　这时，殿外走进一位牵着孩子的贵妇，笑盈盈地朝这边走来。

　　“快看，是太后的侄女，谢慧兰。”

　　“她怎么来了？”

　　“废话，崇安王爷重病在榻，中秋宫宴，王府自然要有人来。”

　　“话说她嫁给崇安王，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办酒席？”

　　“嘘！这是太后的意思，我们哪能多嘴。”

　　棠吟听了几句议论，看向那约莫五六岁的男孩。

　　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棠吟神思一晃——这不是谢堪幼年体嘛？！

　　谢慧兰走到年轻女子席前，没等她开口，年轻女子和她夫君便起身行礼：“见过王妃。”

　　“凤夫人独自饮酒，可是觉得无趣？不如和孩子玩耍解解闷？”她轻轻推了推小男孩，“尧儿，见过国舅爷和凤夫人。”

　　棠吟纳闷：尧儿？凤夫人？等等，这女子手里拿的不是三千客嘛？难道......这就是她娘亲，游江水！

　　初看没觉得，仔细再看那眉眼神态和声音，果然和记忆碎片里的重合了。

　　小男孩奶声奶气道：“给国舅爷、凤夫人请安。”

　　游江水原本有些疏淡的神情，在看到他纯真的小脸时，瞬间柔和下来。她眼中带着笑意：“王妃客气了。小世子真是伶俐可爱。”她忍不住蹲下身逗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呀？”

　　“齐尧，五岁。”小男孩道。

　　“真乖。”游江水摸摸他的头，摘下一枚玲珑玉佩系在小齐尧的腰带上，“初次见面，送你个小礼物。”

　　谢慧兰见状，眼中笑意更深。她拉起游江水的手：“早听闻凤夫人自昆仑而来，我自小长在深闺，虽不懂江湖事，却十分向往那份自在快意。今日一见你便觉得格外投缘，你若愿意，咱们以姐妹相称如何？我瞧尧儿也极喜欢你，不如认下干亲，以后多多来往。”

　　游江水本就不喜皇家繁文缛节，见谢慧兰身为王妃却能如此爽快真诚，也生出亲近之意，点头道：“我有个宝贝女儿，若能再得世子这么个俊俏小子，那是我的福气。姐姐唤我江水便是。”

　　“好，江水妹妹！”谢慧兰喜上眉梢，当即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套在游江水腕上，“这是我的心意，你可不能推辞。”她又拉过小齐尧，柔声道，“尧儿，快叫干娘。”

　　小齐尧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母亲，又看看眼前漂亮的姨姨，怯生生道：“干娘。”

　　游江水应下，顺手捏了捏小齐尧的肉脸。

　　凤清和在一旁看着，神色复杂，最终只是捏紧了袖角，跟随夫人微笑颔首，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