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手失忆后》久不悲

72、阶下之囚

　　“主子！”，如今战事吃紧，看着他那满身疲惫，达木实在有些不忍心打断他和将领之间的部署紧张谈话
　　“不能再拖了，无论那座山有多难以跨越，都跟我翻过去，从后包抄！”，威严的声音从他嘴里出来，手轻轻一挥，将领便恭敬的退了下去，他用力的揉了揉酸胀的头，满身疲惫得问，“又怎么了？”
　　“主子，阿离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尽管早已有所准备，达木还是被那骤然而来的怒火吓到周身一震。
　　“那些在宫中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人！”，他来回踱步，显得格外焦躁又无措。
　　“主子别急，东楚境内，已近派出了大量的影卫去找了”，话落，他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摊坐在椅子上，极度无力之感涌上心头，他好像怎么都留不住一个人。
　　“她就那么想离开吗？”，话落，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语气悲凉又嘲讽：“她确实很想离开！”
　　“主子，既然月姑娘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如此强留她在身边。”，话落，他满心苦涩，笑道：“达木啊，你是不知道，她这一走，怕我这一生便再也不得相见，可我千防万阻的，她也还是走了！”说话间，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两人皆是愣住，不过那人很快起身，整理整理了衣袍，只见他眼神坚定，语气狠厉，仿佛刚才颓然一幕只是幻觉。
　　“告诉他们，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是！”

　　不过半日，抬眼一看已是南都城内。
　　这座城还是和以前一样，江南水乡，眼前的繁华似乎更胜以前，南国顾该是个不错的帝王，这南都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做不得假。她要去找一个人，除了他，她不知道如今还有谁可以帮武力尽失的她。
　　“苏先生！”，淡淡的声音一出，中年男子手中噼啪作响的珠算瞬间安静，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
　　“庄主还活着！！”，那小心翼翼的语气以及那微微有些颤抖手都显示着此人的激动与惊喜！自望月上庄被付之一炬后，也就和南国这边断了联系，尽管他多次派人去打探消息，可每次都是徒劳而归。山庄像是一夜消失，他连庄主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这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动？
　　“是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苏先生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庄主，望月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看着庄主倒是沧桑了许多”
　　“这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要苏先生帮我！”
　　“这是自然，庄主直接吩咐就好”
　　“苏先生应该知晓那安和公主，就是旖珂吧！先生可知她如今怎么样了？”，她有些急切，提到那个小丫头，总是有着说不出的自责与愧疚。
　　“庄主莫慌，我早就派人去宫里通了消息，就如今看来，只要东楚还未战败，南国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只是那身份特殊，处境自然是比平时艰难些”，闻言，心微微落下
　　“我要将她带出来！东楚胜败未知，她不能冒这个险！再者，皇宫，她不适合”
　　“苏先生，我如今功力尽失，废人一个，全靠先生了！”
　　“庄主！！怎么会？”，她平静的话语对他来说无异于惊涛骇浪，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很难想象一个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武力全失会是怎样的打击，也难怪她这次前来来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属下定将全力协助庄主，救出旖珂姑娘！”
　　“属下虽是隐于市井，可这天下之事，也是派了大量的人去收集消息，据属下所知，这几日就是最好的时机，南国顾现如今不在宫中，而且，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算宫中旖珂姑娘突然消失，他必然也顾不得这件事，如今正是这大好时机”
　　“哦？何以见得？”，阿离认真的听着，示意他说下去
　　“据线人来报，说是南国皇帝关押住了一个女子，不知东楚皇帝如何知道这件事，竟半夜只身潜入南国军营，试图将其带走，不料，这不过就是南国皇帝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你说什么！？”，阿离打断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反应过来，努力稳住心神追问，“然后呢？怎么样了？”，不明白为何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苏先生心一沉，凭他多年的经验，这三人之间定是有这什么，于是更加谨慎严肃道：“如今东楚皇帝被关押在军营之中，不出意料的话，南国皇帝定会借此机会一举吞并东楚。”
　　她出了宫，千君翥肯定会在她消失后的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可是南国顾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并且能在这么快的世间内布下这样一个局，突然，近些日子，那紧跟在上空的鸟不见了，她想到了一张脸，当归！！
　　一切都明白了。
　　她只是觉得苦涩又讽刺，他恨她，从看见他眼神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日将她送出宫，美名其曰是救她，实际这不过就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一个局，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江先生明明是因她而死，可他为什么却只想毁了千君翥。
　　“师傅要我好好照顾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她能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隐忍的表情，他谨遵师命，要她好好活着，可是他却知道怎样让她痛苦的活下去，他如今要借的便是南国顾的手……
　　突然，她心痛万分，她要去救他！
　　“庄主？”，苏先生不明白为何她的表情会如此凝重，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性
　　“苏先生，给我备两匹快马，准备纸墨，我要写信”，强忍情绪，只是这一瞬间，以前那个杀伐果断的阿离又回来了。
　　快速浏览过信中大致意思，苏先生表情大变，看了一眼那信，又看了一眼眼神如此坚定的人，他震惊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阿离双腿曲折，膝盖重重落地，苏先生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痛之余，连忙就要将她拉起，可是地上的人态度坚决，像是定在了地上，开口，言语恳切
　　“先生跟随了师傅半辈子，想必是清楚旖珂对于师傅来说有着怎样的分量，师傅为了救她，甚至耗尽修为而死，先生，师傅将她的命交给了我，我却将她置于如斯地步，我此番一去，生死随缘，我要先生以毕生之力，护旖珂安然无恙”，话落，头便重重的落在地上，苏先生心痛，随着跪了下去，语气同样坚定，“庄主这哪里是生死随缘呐，这分明就是在寻死罢了，属下不明白庄主为何要这么做，恕属下不能答应”，说着，同样也跪了下来。
　　“望月山庄弟子第一条规矩就是服从，苏先生，我现在是以庄主的身份命令你”，威严出口，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有了这个，只要隶属望月山庄的商铺里面的银钱，先生皆可随意支取”，玉佩放在苏先生手中，阿离再次将头重重一磕，起身，骑上马，朝着战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空之中暗云低压，不见新月，夜色里，远处军队驻扎之地火光点点，可对于寒春里刚刚下过小雨的夜色来说，这样的亮光一点起不到多少温暖人心的作用，相反在排兵布列的盔甲声中，越发显得冰冷又肃穆，士兵层层卫护的地方是一个搭建简陋的牢房，牢房之内，与外面的简陋不搭调的是里面琳琅满目的刑具和一个满身血痕的男子，看得出那每次的呼吸都都是对伤口的二次折磨，可是就是在那粗重的呼吸之下，凌乱的发丝之下，是男子轻蔑的神色，满目的伤痕在他的身上反而像是恶魔邪气的加持，让他有种摄人的可怕邪魅之感。
　　南国顾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无端的一股无名之火从胸腔里迸发了出来，阿离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吗？
　　“没想到东楚国君都被抓了，你那东楚的军队还是如此沉得住气，这倒是令人佩服得紧”，话一开口，里面的嫉妒愤恨不自觉的展露无疑，听到人来，千君翥终于抬起了头，开口，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阿离在哪？”，话落，便听见了南国顾嘲讽又得意的笑声，“你还真是深情啊，我不过就是放出她在我营中的消息你就敢只身前来，千君翥，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以为我这南国军营是你想来就来的？”
　　“她没在你哪里”千君翥眼色微抬，轻蔑又肯定地说道，话落，空气凝固，二人眼神相撞，电光火石之间，千君翥嘲讽开口，“哼，我就说像你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去你那里”，这句话像是一个导火索迅速刺激南国顾的神经，他一把捏过千君翥的脖子，怒道：“你以为你有多稀奇，难道她就愿意呆在你的身边吗？最后还不是相反设法的逃了出来”，力道牵动了伤口，那脸色瞬间疼得发白，有暗黑的污血流到了南国顾的手上，他嫌恶的松开了手，拿起身边侍卫端着的手帕，厌恶的用力擦着。
　　“想你们东楚还是着大陆上的一霸之时，我代表南国多次朝拜，你千君翥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在大皇子二皇子面前的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罢了，却没想到倒是你坐上了这王位，不得不承认，千君翥，你的确很有心机，怪不得我那父皇老是对你忌惮三分”，话落，将手帕一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