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九局》》默刀

5、美救英雄

　　猴子在次眨眼，双目升腾起若有似无的黑气。江擎明心脏一抽，这简直不能用“惊悚”二字来形容了。

　　瞬息间江擎明目光凌冽如刀，杀气从身上肆意蔓延了出来。他伸手在腰间一抹，手里赫然多了一柄短刀，那刀身状如狗腿，通体漆黑如墨，刀刃处一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江擎明突然动了，他展身上前，形如猎豹，寒光连成一线划过对方的身体，瞬间留下一道见血的伤口，两人顿时打成了一团。

　　江擎明身上的抓痕越来越多，白色的衬衫被血染成了红色，像被狂风卷起的一面红旗。

　　眼看着短时间内拿不下对方，江擎明开始兵行险招。

　　他欺身而上，以腿做诱饵，将身体弯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刀锋直取猴子颈部动脉，猴子反应奇快，身形一矮，刀刃从他面颊上划过。与此同时，江擎明小腿传来一阵巨痛。猴子趁机闪身躲避到三米开外，看来也是吓得不轻。

　　江擎明全然不理会腿上伤势，目光锁定猴子，欲在次进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眼里却是一花，猴子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移到他身前，指甲离他眼球已不过厘米之远。江擎明大惊，电光火石间，头尽力后仰。

　　“江擎明！”

　　一声巨吼炸在江擎明耳膜上，虽然仅见过离医生一面，但他还是知道喊他的人是他。

　　同时，猴子动作一凝，江擎明趁机一个侧翻向房沿摔去。四层楼的高度，一但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江擎明眼见着自己就要掉下房去，忙乱中他五指一抓，抓住了瓦片下的木梁，身体一坠挂在了房沿上。

　　直到此刻下面才有人发现房上有人，一齐抬头投来惊恐的目光，有几个吓得尖叫了起来。冷静点的开始打电话报警。

　　本以为会追上来的猴子，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江擎明低头在人群在搜索了一下，离医生并没有在人群里。他也没时间多想，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自救。他不能像蜘蛛侠一样一直挂在房沿上等待救援。

　　江擎明咬牙忍着痛朝四处看了看，估计了一下形势，倒是可以设法将自己荡进三楼的阳台里，但也肯定会撞在阳台的护栏上，不管怎么说，命比痛重要。

　　江擎明摆动着双腿，随着摆动幅度的增大，右手手腕被房沿磨出了一道血口。最后的一下，他右手一松，伴随着下面的一片尖叫声，江擎明向三楼护栏撞去。

　　在空中的瞬间，江擎明绷紧了全身肌肉，准备承受新一轮肉痛时，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臂，往他腰上一卷，他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扭头一看，竟然是九离，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江擎明就差点被九离双臂勒成葫芦。

　　江擎明难得尴尬地拍了拍九离的肩：“谢谢。”

　　声音有些发抖。

　　九离松手后扶上他手臂，江擎明顺着护栏龇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开始胡诌:“哎，真是市风日下，像我这种遵纪守法、贤良淑德的好市民，出门就有人跟我莫名其妙的亮刀子，我这小身板不被砍死都得被吓死，等会去买本老黄历，出门前好选个黄道吉日。”

　　说着一顿，朝九离俯过身过去，调侃道：“离医生，你很有当护身符的潜质。”

　　九离沉着脸，像是没听见他说话般不发一言。只是“刺啦”一声撕下自己衬衫的下摆边沿，往江擎明小腿处一缠，手指掐着江擎明的裤脚边，又是“刺啦”一下，将厚实的牛仔裤撕出一道口子，在一用力，裤腿下半截就离体而去，瞬间成了七分裤。而九离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似乎根本就没有用力，拈花摘叶似的轻巧。

　　江擎明见九离抱着自己的腿查看伤势，两寸宽的刀口，几乎将小腿肚子扎了个对穿，但还好没伤到筋骨。在翻看身上的伤，满身的抓伤，但伤口都不太深。

　　九离检查的全程专注得几乎有些忘我，但始终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冽的气质使江擎明讪讪地闭了嘴，怕在说下去，九离会照着脸给他一拳。

　　九离查看完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护栏垂着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江擎明这才发现九离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被吓着了？他俯下身想看清他的表情。

　　不料九离却猛地转过脸来，眼低的血丝已爬上眼球，黑瞳下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压抑的欲望，像是要将他一寸寸剥离，一缕缕禁锢，成为他的一部份，江擎明这一惊非同小可。

　　为了不被九离生吞活剐了，江擎明不自觉地抬起右手，想拍拍他顺下毛，却牵动了手腕刚磨出的伤口，嘴里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别动！”九离按住江擎明的手，垂下眼来说，“你在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救护车一高一平的叫声冲破重重阻碍，隔空刺了过来。

　　江擎明点点头，说：“我们先下楼吧。”说着就想起身。

　　九离按住他肩膀道：“你这样怎么走，等会护士会上来。”

　　偶像包裹万吨重的江擎明讶然：“我这又不是动不了了。”说着灿烂一笑，想给九离一个其实刚晨练完毕的错觉，“我走下去就行。”

　　九离“……”

　　“别只看着啊！扶我一把，那边有个电梯。”

　　这幢最高的古建筑曾经是护卫们用的，所谓站得高望得远，现在被用作这片的管委会办公楼，但为了照顾人类越来越萎缩的腿，所以装了一部外挂电梯。

　　九离叹了口气后站起来，躬身一手扶住江擎明的背，一手向他腿弯处搂去。

　　公主抱？

　　江擎明惊得“嗖”一下站了起来，这比抬下去更丢脸好吧。

　　九离维持着躬身的姿势仰脸看着他，皱着眉头解释了一句：“我是个医生。”

　　说着手臂往江擎明腰上一勾，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半扶半抱地向电梯走去。

　　其实九离的身量颇高，只比一米八六的江擎明矮个头顶而已，但就这一点使得江擎明认为自己的体重会把九离给压爬下去，所以尽量让自己的双腿发挥力道，于是三十几步的距离由于他的极度不配合，走得磕磕绊绊，费劲无比。

　　好容易挪进电梯，九离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江擎明也相当不介意，甚至觉得如果是有十层楼心情会更好，但从三楼到一楼这距离简直秒到。

　　电梯到一楼后缓慢开启，一男一女两名护士已立在门外，男护士还推着辆轮椅，正好堵着电梯口，两人有说有笑心情不错。

　　当圆脸圆眼的女护士扭头看见电梯内的九离时，惊喜交加，连着头发尖儿都是笑意：“离，离医生，我来，我来！”男护士顺开轮椅让出门，女护士手脚利落地固定住轮椅，伸手来扶江擎明。

　　九离不着痕迹的一挡，小心地把江擎明放进轮椅中。

　　女护士讪讪地收回了手，目光在次落到九离满是血迹的白外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离医生你……你没事吧？”

　　九离勾出一丝礼貌的笑意：“没事，这是蹭的。”

　　说着蹲身扶起江擎明的伤腿，让他踩在踏板上。这姿势使得九离的脸离他极近，甚至都能看清九离长而浓密的睫毛，江擎明得寸近尺的微微向前，头靠近九离肩膀。

　　“离医生，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挺好闻的。”声音低得都快成了气声。

　　“嗯……”九离吃惊地一抬头。

　　江擎明瞬间撤离，但一声若有似无的哼笑却飘进了九离耳里。九离瞬间直起身，转到江擎明身后，对男护士说：“我来吧。”

　　医院大门口，王院长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从左侧滚到右侧，在从右侧滚到左侧，滚两次在伸展出脑袋，向马路远处张望一几眼，如此循环往复，皱着的五官快陷进了肉里。

　　当他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眉头一展，没走几步救护车已和他擦身而过向住院部开去。

　　九离推着江擎明从救护车上下来。刚到的王院长撑着膝盖直喘气，看着如破红旗般招展的江擎明，拼着断气的风险说了句：“你这是……和朋友吃饭？是……有人片儿……你吃吧。”

　　江擎明靠在轮椅上，扬了扬挂着的左手：“还剩下不少，院长要不要来一点？”

　　王院长指了指江擎明，实在说不出话了——

　　九离推着江擎明往病房走，王院长紧随其后，两名护士想跟来，被王院长支走了。

　　一路上王院长叨叨着问受伤过程，江擎明简要地说了一遍，当然也略去了猴子变得诡异的方面。

　　王院长打开病房问，疑惑地问：“跑了的那小伙子为什么不报警，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也许跑了后在打电话呢？这是警察的事儿。”江擎明终于撑不住了，显得有些疲惫。

　　九离皱了皱眉道：“先处理伤。王院长麻烦你去把消毒盘、药还有缝合胶拿些来。”

　　王院长接到九离的指令，如同开启了快进键，一闪就没了人影。

　　九离把江擎明推进病房，扶着他坐在沙发上。江擎明装模作样的喊着痛，虽然是真痛，但以他的经历与体质，还不到痛得喊出声的地步，他这样纯是为了逗九离。

　　九离脱下粘了血的白大褂，深吸了口气，伸手就去脱江擎明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