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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2~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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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男人之间的事情,直接得很。
何况揭开了窗户纸。
两个都不是扭捏的人。
虽然迟了几天,千金春宵几刻的事,还是被解决得淋漓尽致。
盛长柏难得被迫得连续几日晚起,起来了也是睡眠不足,腰酸背疼。
层层衣内光景更不知道有多少不堪了。
恼也不是,怪也不是,逃避更不是,自己选的坑,自己跳。
33,
一日,盛府跟过来的小厮整理嫁妆的时候,捧过来了一个紫檀木的精雕小盒子。
盒子上花纹细致,刻的是襄王神女的典故,盛长柏一怔,除却巫山不是云?这里面装的什么?
他转而想起新婚头天早上,顾廷烨说的话,小盒子里的小册子……
按照习俗,盛长柏的嫁妆里有一部分是顾廷烨送来的聘礼,跟着他回到夫家。这小盒子恐怕就是顾廷烨说的那个盒子。
小厮捧过来给自家公子,是因为这个小盒子锁住了,打不开。
开小盒子的钥匙?
当天晚上入寝前,盛长柏提及,顾廷烨笑得眼睛也快看不见了。
“娘子,真的想看?”
“我有名有姓,叫我名字。”
“好的,柏儿。”
“……顾廷烨!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狐狸做派?”
顾廷烨摸了摸下巴,道:“想看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打开了,这东西要用。则诚可同意?”
“钥匙果然是有的,还在你这里?”
顾廷烨点头。
又是坑。
盛长柏就不信,难道他还怕不成?同意。
顾廷烨忍不住笑:“则诚,你是君子。”
盛长柏皱眉。
顾廷烨好整以暇:“常言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盛长柏忍无可忍:“废话。”
顾廷烨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钥匙了,就收在这两人的房内。
好奇心害死猫。
等真看到里面的东西……
盛长柏一头撞死在床上的心都有了。
如果可以收回前话,如果可以后悔,盛长柏很少会有这种做了事不想认的时候。
顾廷烨放得开,不愧曾是百花丛中过的风流客,一样样拿出来给媳妇介绍。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闺房之物。
几册画了图的小册子,画的是long阳十八式及更多;几样玉做的小东西,大小尺寸各不相同,分明调教之物;更别提其他一些秘药蜡丸,珍珠串子黄金蝴蝶还有红绳儿系铃铛。
“这些……”盛长柏一张俊脸红得快滴血。
“这些年慢慢收的,还有是昔日朋友送的,则诚莫羞,你答应过了一件件试,我替你记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盛长柏一张通红的脸转瞬变了惨白。
连眼神都冷了冷。
顾廷烨本以为只是私闱体己话,房内人面皮薄,可接下来不妙,别说近身了,连句好话和好脸也没了。
盛长柏不是忙公务,不回了;或见友人,很晚回;或回了也早早就寝,楞是把一场冷战持续到底。
这是哪里错着了,顾廷烨赔尽小心,也没见成效。
之前不是没有撩拨过头招人生气的前例,可盛长柏的性子,一般气不过转天,哄哄也就哄笑了。
顾廷烨这趟真有些急,眼看耗了半个月,这晚特地备下小席面,全是盛长柏喜欢吃的。
白日里,盛长柏回了趟家,见到了几个嫁做人妇的妹妹,个个过得都不错,他跟着心情也转好。
这好心情在见到顾廷烨的时候,就晴转多云转阴。
顾廷烨已睡了半个月的书房,没想到盛长柏回盛家也没叫上他,心中十分吃味。
好歹,晚上,盛长柏赏了脸,一起吃饭。
大丈夫难为。
强行搭话的一堆家长里短后,顾廷烨道:“则诚要是不喜欢,我把那些物什丢了,不过是个玩意儿。”
“不必。”
“我马上扔。”
“你的东西,不必与我分说。”
“怎么与我见外?”
顾廷烨笑嘻嘻。盛长柏抬头,冷冷看他一眼,顾廷烨顿时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
“我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则诚大可直说,你这样,我受不住,连个囫囵觉都睡不着了。”
盛长柏看他憔悴神色,黑眼圈深深,果然没了精神头。其实,虽然在一起不久,他这段日子对顾廷烨不满,自己也没睡好。
为什么生气?
就连这点,盛长柏也生自己的气。
顾廷烨说得没错,虽然出身好的是顾廷烨,但是从小顺遂长大,科举入仕也没一点波折,除了这次的婚事,连路都有好风相送的是他。
他在盛家的时候,给院子里的婢女取名狼毫,羊毫,鼠须,大家笑一笑都任由他,这次“嫁”过来,顾廷烨一个女的也没让他带。
他自己却……
盛长柏越想越气不顺。
可,这样闹着,两个人都不见得好。
一日,过去一日,到底会心软,盛长柏疲累地撑着额头,半垂下眼睛。
顾廷烨走到他身后,停了下,替他轻轻按摩两侧额穴。
好半会儿,盛长柏冒出一句:“你拿那些玩意儿给我看,你以昔日走马看花脂粉队里的操练为荣,如今还要我欢喜着屈受,含羞带怯与你同温那些……你与旁人做过的,不堪之事?”
顾廷烨一震,盛长柏说这番话显然已经尽力,缩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面上神色也有些青白。
他是认真的……
是自己不对。顾廷烨脑门发紧,知道了错处,少不得心疼。
说盛长柏误解,自己却做过那些腌臜事,说盛长柏醋了,此事却不是一个醋字这么轻巧,顾廷烨昔日不着紧名声,行迹浪荡,连老父也被气得吐血,如今……只能说自作自受。
顾廷烨双手扶上盛长柏两肩,道:“那些事,我并没有与旁人做过。”
是人都不信。何况,新婚几日,盛长柏感同身受。
顾廷烨又道:“与男子,没有过。”
女子,男子,有何区别?
顾廷烨道:“我是混账过,可如果可以翻篇,我肯定不会胡来了。那时候年少张狂,尽挑放浪的事做,无非为了跟家里对着干。你也知道,很多都是栽赃到我头上,恶名昭著,却不都是我一人所为,不然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练武习艺还要用功读书,不是?”
盛长柏沉默。
顾廷烨低声道:“有你在旁边的时候,有你作证,我可有胡来?我也拉着你同去过,那些花魁娘子虽认识,不过斗酒拼诗……当然,也偶有留宿……”
盛长柏神经绷紧。
顾廷烨在他身侧蹲下,笼住他膝上的手,仰头对他说:“你不知,我初次yi精的时候想的是谁,我也惶恐,知道你心里除了读书没有别的。我想靠近你,又不敢太靠近,那时候你我都还小……我,我想着以后反正多半也要不到你,鄙弃自己,便多混迹坊间发xie。是我错了。”
盛长柏听得呼吸一窒。
顾廷烨垂头:“就是曼娘,我也没真的把心放在她身上过,以致认人不清,引火烧身。”
虽然蓉姐儿住在嬷嬷那边,除了偶尔见面几次也喊过他爹,没怎么接触。大概是顾廷烨授意。
顾廷烨道别扭:“那时候明知你家开了私塾,连小公爷都去蹭了,我却远走白鹿书院,其实也为了……避开你。”
盛长柏无语。
顾廷烨抱怨:“你是一点都没察觉,盛情邀请我,还数次留我在你院子……别说抵足同榻,还拉我同去泡澡,替我更衣脱靴,几次下来,我还不得跑?”
盛长柏看别处。
顾廷烨干脆全招:“就是曼娘那次,我见她可怜,替她打抱不平,又替她赎了身,不过想放她走。不曾想,她跟到书院,说愿意为奴为婢,你知道,我大手大脚惯了,觉得多养一个下人也没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洗白?
某人还在继续洗,洗地:“有一次喝多了,想你太狠,就跟她那个了。”
关我什么事?盛长柏皱眉,我跟女人有一点皮毛像吗?你眼神不好,别带上我。
顾廷烨如同听到心声,点头:“我醒来,悔之晚矣。总不能不负责?”
听你胡扯。
顾廷烨痛心疾首:“谁知道,几个月后,她告诉我有了。就是蓉姐儿。”
盛长柏挑眉,不,你还有个儿子。
顾廷烨道:“虽然本朝有男男匹配,但你我官宦世家,家风严,好面子,讲名声。我也不想拖累你,连正经姑娘都不愿嫁我了,我看看曼娘好歹落魄贫穷都愿意跟随,也有想过就跟她好好过日子。”
盛长柏哼了声。
顾廷烨再接再厉:“你家小六说,感情是瞒不住的,其实,身体的反应也不会骗人,即使是男子。”
盛长柏总算开口:“六丫头?”
顾廷烨道:“我侄子是因为邕王抓了齐国公,还以盛家相逼,才娶了亲。我提议替他抢亲,被他拒绝,替他送信物给你六妹妹时候,你六妹妹说的,她说不怪他。她说知道他心里有她,也知道他为难,不过明兰这丫头,好似根本没想过真的嫁入国公府,看她当时表情,跟我那时候恋慕你又不想拉你下水时候一个样。”
盛长柏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些事?”
顾廷烨摸了摸鼻子:“还是在你院子里见的,我去找的你,然后把你支开了。”
盛长柏能说什么:“她现在还是嫁了。”
“我也娶到你了。”顾廷烨一笑,“有时候,走不走出去,只差一步,天地就不一样了。”
盛长柏感慨。
顾廷烨道:“你可以怪我,怪我不早点逼你就范;你可以嫌弃我,嫌我之前不洁身自好,惹一堆麻烦;可是,长柏,我对你的心是热的,那些……玩意儿,我也没想在别人身上试,那些册子,我也只想跟你两个人看,送东西的花魁娘子早就知道我心里有人,还是个男人……我只是希望你我两人如鱼得水,再无间隙,绝没有一丝轻慢!真要细较,我从来高看你,轻看我自个,还差不多。”
这是嘴角涂了蜜了,盛长柏被他说得坐都坐不安稳了。
顾廷烨见有转机,笑嘻嘻:“其实,我心里怕你生气,却也快活。”
盛长柏瞪一眼。
顾廷烨看着他,笑:“以前拿我当兄弟时候,你虽劝过我上进,却从来不说我私事。如今肯计较了,可不是把我从兄弟的位置挪到夫婿的位置了?长柏,你这是喝飞醋了。”
啪嗒,筷子差点被盛长柏拧断。
顾廷烨打蛇顺棍子上,又开始作死了。好在,人反应快,知道讨可怜:“其实,我有疑过,蓉姐儿和昌哥儿都不是我的孩子。”
盛长柏震惊。
顾廷烨叹:“我方才不是说男人身体反应最直接吗?我其实没跟她怎么同房过,偏偏命中率高,嬷嬷都说两个孩子不像我。”
盛长柏不可置信:“虽这么说,你也没什么证据,你怎么可以这么杜撰两个孩子!”
“别急,就算不是我的,将养下来这么些年,也是亲生的,就是昌哥儿,我也想继续找回来带着。”顾廷烨道,“若不是真的有疑虑,这种不光彩的事,哪个男人愿意说?”
盛长柏吞吞吐吐:“你,与她……”
顾廷烨坐在他旁边,把人两只爪子都握住了,凝视着他道:“我那时候钻进牛角尖,得不到你,又不甘心,渐渐发现,对女人越来越没了兴趣,每次不是她撩拨上火,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障碍。久而久之,她以为我嫌她出身,就着意侍弄两个小的去了。”
有没有障碍,盛长柏当然十分清楚。
“我现在可把老底都揭给你看了。”顾廷烨凑前,“你要是还生气,我就没一点法子了。”
盛长柏被他看得如坐火上。
顾廷烨找一堆有的没的理由,毕竟风月场中身经百炼过,瞧准时机,就摸上人下巴,抚过嘴唇,眸色一沉,将吻过去。
盛长柏一介新兵,除了丢兵卸甲,溃不成军,也没有别的好下场。
被翻红浪处,顾廷烨咬着人耳垂,低哑的声音问:“东西,还扔吗?”
什么东西?盛长柏忘记到爪哇国去了。
“那就不扔了,你不是说太大太紧,受不住?咱明儿白日里从小根的开始含。”顾廷烨说,“君子一言既出,你也知道的。”
盛长柏就知道自己不该心软!
34,
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盛家二哥嫁了顾家二叔,那绝对,翻身无望。
35,
又一日。
花风细细,绿叶窸窣,盛长柏看了半天公文,在亭中小憩。
阳光正好,照得人懒洋洋,浑身无力。
近段时间,盛长柏总觉惫怠,没有食欲,哪里都不爽利。他在美人靠上躺了躺,半阖着眼睛,伸手去够旁边桌上的酸果子。
手还没摸到,眼皮上一阵阴影,身上的阳光被人挡住。
睁眼看去,一位潇洒倜傥的男子挡开亭帘子,含笑走了进来,捉了他的手,拿了颗果子,亲手喂进他嘴里。
亭子外跑来一个丫鬟,长相不起眼,脾气老大:“将军!我们二公子现在怀着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他!太医说了要多休息!”
丫鬟是盛府的丫鬟,叫羊毫,在他受孕后,就被从盛家一并和婆子老妈子们同请了过来。
什么!受孕!什么怀着孩子!
我在想什么!
盛长柏大惊!嘴巴里的果子一下子卡进喉咙!呛得他差点断了气!
把顾廷烨忙扶住他,倒了杯茶给他吃,边拍着他背。小心体贴,深情款款,还有力气对着听外丫鬟喊:“知道了!怎么敢欺负你家公子?他如今可怀着我顾家嫡子。”
“你说什么?”盛长柏好不容易把那果子吞下去,吓得揪住顾廷烨袖子,惶惶然不安。
“娘子现在有了身孕,太医说是双胞胎,可不得小心?”顾廷烨的笑是止也止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
在盛长柏眼里,分明恶鬼修罗,说的句句骇人听闻!他一口气没接上,手摸上肚子,好像真的感觉到有生命在里面蠕动,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36,
知否,知否?
无数只飞鸟压顶盘旋,无尽的花朵重重覆盖下来!那些婆娑大梦,终于做到了尽头!
诸根不具,受诸苦恼。或于梦中,见诸恶相。诸缘息灭,净一切业,见何怖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