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23、23.算计和非计划

　　姜黎在内心思索和【ta】交流的细节。
　　嗯··他不否定自己对白荠有偏见，甚至他能在内心说，自己对对方身上特异的身体部件是持厌恶态度的，以人类社会的准则和规矩办事行动的他热闹权利事务，也对这种超常规的事物表现出警惕和观测感。
　　无论是末日也好，还是在他背后正跟着走路的【ta】也好，怪胎和怪胎们的世界本该和他没有交集。
　　想到这里，姜黎再次偏头看了眼白荠，低头的年轻人表现得顺服又听话，是他过去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却有了那么点瑕疵，他想到这点就觉得懊恼，然后又想到墨捷呼唤白荠，自己之前被白荠协助后随口的提醒成了真，却没对ta的内心加些熟悉的筹码。
　　真糟糕，他更希望自己能去领导这里，而不是被领导。
　　姜黎对那墨捷也保有不信任，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脸上的假笑他这种人看得最透彻，聪明人熟悉聪明人的行事，狐狸也对其它狐狸的骚味更敏感，在他看来虚假的味道和漠不关心笼罩墨捷，这家伙虽然过去是做的最好的，现在也是做得最好的，却根本没有对未来和权利的多种使用心思，是个把最美妙的东西当做工具使用，不需要时能随手丢开的家伙。
　　作为统治者，他这种人最不可靠。
　　也说不上是强烈的对抗心，姜黎觉得自己只是看不惯他又觉得不适合，他在现实变成这样后就一直在思考带领他人的办法，包括统帅这里的举动，其实他本来想如果墨捷能和过去一样分他些权利作为这里的指导者之一他也会安静辅佐那个有能力的家伙，可是他成了个微笑的暴君，再不关心也把东西握在手里，压根就没想遵从过去时代的规矩。
　　他果然是不行的，墨捷那家伙在这个怪胎的世界，根本不能让规矩变回过去的模样。
　　“嗯···白荠同学？”姜黎咳嗽并整理衣领，他假装不经意的再去看白荠，脸上早就换上合适温和的表情，遗憾的是怪物先生对他的表情置之不理，他低着头完全没看向这边，只是微微动了动头，他听到一声低哼，好像就是对自己的回答了。
　　姜黎继续笑，他放慢了脚步想去和白荠同行，他比白荠要高一点，索性还低了头，白荠没有再放慢自己的速度，只是偏头看向他不在的另一边，用一副漠然的样子对待这个无故殷勤的男人。
　　挂着这种笑容，好像完全不会生气的家伙，都是类似的【聪明人】。
　　“我让你觉得不舒服吗？”姜黎选择放任，他索性表现的比之前更加和蔼可亲，是一副完全接受他的带善意的人，既然白荠不说话，他就继续说。“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稍微有点好奇，毕竟，白荠同学你有这样的，特异之处。”
　　移动的手指向尾巴，他没去碰，只是笑，白荠对他的观察回报一个颇为冷淡的对视，他主动把尾巴完全摆向了另外一边，然后用手握住抬起的这截黑鳞细绳，回应面前这家伙简单的单音。
　　“只是不值一提的事，”他完全不想和这个人说明。
　　“我和学长你不熟，”这算是对刚刚话语的回应。
　　“别这么说啊，白荠同学，”他的声音更热情了，姜黎敲着下巴扫过视线前的木门，他突然放慢脚步转了下身体走上上楼的台阶，四周忙碌的人们每个都各有各的事，没人在乎，他也就不加掩盖。
　　现在墨捷还在楼下陪他老师说那些疯狂的科学故事，他有足够的时间当一个驯兽师。
　　“在这样的世界，我们更需要互帮互助啊~”
　　“·····”白荠不想对姜黎提出的任何话发表意见，他盯着对方的手警惕他的小动作，自然看到了他扭过脚步转而上楼的举动，再往上一层的空间曾经是各个分开的用具房间，姜黎盯着四周走动的人看了很多次，现在则在楼梯上对着他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他抬起头，看到对方居高临下站在楼梯上，满面让人如沐春风的灿烂笑容，连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都透露和善和热情。
　　“不用了，谢谢。”他的手抽动了几下，白荠踏上旁边的楼梯，低着头和这人擦肩而过。“我们快些走吧，学长，你说有事找我对吧。”
　　他对这些人的明争暗斗完全没兴趣，一部分人类总有这种想统治人的坏毛病，这些脑子缺些细节的【聪明人】看不惯现在稳固的局势，又不甘心事情朝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那么要怎么做？他们藏着不说，却在暗处去做。
　　“好吧，好吧，”姜黎又笑，抬起手把双手在面前相握，“我只是想说我没有恶意。”
　　他做出一副亲近的接受模样，白荠对他这种做派觉得不太舒服，可他也不想再说些什么被带去话题。
　　“外面危险吗？在这里都能听到那边之前的爆炸声呢。”
　　“是虫子，它们在和丧尸打，我们没靠近那边。”
　　“是吗？你没受伤吧？”
　　“···没有，谢谢。”
　　对话随着走路愈发短暂，姜黎热情的询问和关注他的状况，白荠把自己要说的话压得更少，更细碎，他对和姜黎交流有点抗拒，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来自前世。
　　思维都在脑子里转，所有人都该对自己能做什么的现实有点了解，可这些人会去想更多不切实际的故事，知道太多就会被他们拉下水去。
　　赌徒和他合不来，某个程度上，【同性相斥】。
　　困扰和苦恼转化成喉中的呼噜声，白荠甚至没发现自己这么做了，他只是继续低头走路，尾巴在对方超过自己后就不耐烦的挥动，“白··啊·”姜黎的声音随着呼噜的起伏渐渐压低，有几个字词连白荠灵敏的耳朵都没听出来，他颇为疑惑的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带路的后脑勺。
　　姜黎不再说话，他的肩膀随着迈步颤抖，似乎比正常的抖动要更大，“你说什么？”白荠头一次追问，没有去了解的意思，他看到自己的尖爪，合上手让它们互相触碰刮挠，这种打磨举动出自对记忆里动物的模仿，咔嚓咔嚓的声音和嗡嗡的声响重叠，他看到姜黎的脚步变得急促，他低着头似乎抱紧了文件，一下子加快速度迈上好几截台阶。
　　那声问话都是等了一会才回答的，他一下加速走到楼梯入口，才扶着墙壁深呼吸几次后，转头看着他笑。
　　表情稍微有点勉强，就好像崩的时间太长，带点僵化瓦解的虚假。
　　“我··当然没事！白荠同学，”姜黎继续说些客套的话，在他跟上自己后加快脚步踏上楼道的地面。
　　“只是，你看，哈哈”他这次放出声音来笑，给他指了路，又自己匆忙过去。
　　可能没有他【私人玩闹】的时间了，这次奔跑的男人显得焦急又混乱。
　　白荠冷眼旁观，对他来说楼梯口到门的距离也只是几步之遥，他站在那儿深呼吸，愈是放松，似乎就愈会发出猫科般的呼噜声响。
　　也许是身体转变的下一阶段，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之后需要伸展身躯，检查关节。不过这些事总得等面前的麻烦结束，擅自带路上楼的男人正从怀里摸着钥匙要去开门，他一走进就听到对方呼吸的混乱，混着点奇妙的惶恐感。
　　可是墨捷不在这里，他没闻到那男人身上的气息。
　　“好了！”门的声响和说话声一样大，姜黎猛地开门，“————！”那门铁框部分生锈，随着粗暴拉扯发出的巨大声音逼得姜黎自己都退了一步，回过头的脸上笑容都崩不太住了。
　　可他继续端着自己【聪明人】的体面，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僵硬笑容。
　　“他·墨捷先生一会就到。”他干巴巴的说，退了一步弯腰让他进屋。白荠从窗外看向里面，灰扑扑的房间原本属于医疗器具的仓库，没开灯的手术床堆在墙角，旁边的杂物被放在门前，空出一个还算舒适的床和可坐的小沙发茶几。
　　不够正式却足够奇妙的房间，他都闻到擦不净的消毒水味了。
　　白荠走进房间，看到姜黎干笑着后退，还把钥匙放在了桌上，他似乎原本还想站在门口说些什么，可是视线频繁的看向旁边，看向四周，就是避开和白荠的接触，显得慌张又混乱。
　　“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白荠同学，很抱歉。”姜黎边说便退，白荠进了屋看着他离开房间，只是用和哭差不多的脸看着自己，表达平静。
　　“你可以先休息，墨捷先生随后到，我先去忙了，哈哈。”干笑的家伙又重复了一遍，白荠看他后退，不断后退，一直站到门框的后面，抓着门把对他露出假的要命的笑脸。
　　这家伙像见了猫的老鼠，他慌张的关上门，用杂乱的脚步踩出巨响，趁乱般离开他四周。
　　不过他到底为何这么做，白荠觉得无关紧要。
　　他扫视四周，看向那张被推去墙角废弃的手术床，走过去坐上它看着手里被抓着的尾巴。
　　这个地方并不是他一开始要带自己去的地方，他知道。
　　所以他现在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