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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85 棋高一着是黄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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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话颇为奏效,已有将士停下了手中攻击,只是大好时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包围罗一鸣的圈子逐渐缩小。
罗一鸣颇为欣慰的看了眼甲板上的王皓初,随即便开始思考自己如何脱身。
只在这时,突变骤起!
包围圈中突然有一人几步连纵跃起,踩过几人肩膀几步来到罗一鸣身前,一柄长刀稳稳当当落在了罗一鸣的脖子上!
变故发生在顷刻间,即便是王浩初也未曾反应过来,待那人站定他这才认出,“原来是你!”
“正是韩某!”韩煜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命人将罗一鸣手脚绑了个结实。
虽看王浩初的眼神颇为不屑,韩煜还是开口与他道,“我还纳闷宋阳将军怎会突然吃醉了酒,原来竟是被你趁机毒害!王浩初,你此番行径,可知待辽东平定后是要论罪的!”
“少说废话!韩煜!看在你我同在宣州为将,我奉劝你一句,你放了人一切好说,若你执迷不悟,莫怪我……”
正在此时,王浩初突然觉得有个什么东西从甲板一侧朝他面门射来!
下意识一躲,再回神却发现方才还毫无动静的萧齐震此时动作快如闪电,趁他躲闪之际已绕开了他手中长剑,随即抬腿踢中他手腕,长剑应声落下,萧齐震趁机转身,将长剑接在自己手中。
甲板上其他人此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纷纷上前,萧齐震一脚踏在了王浩初胸口位置将他踢出老远,又将被缚在背后的双手绕到身前,用捆绑的麻绳接下一次次劈砍,直至麻绳砍断,萧齐震已是气喘吁吁,可他那张满是脏污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舒心笑容。
“王浩初!现在罗一鸣在我手上,速速命你的人缴械投降!”韩煜见甲板上形势逆转,便朝王浩初喊道。
“……你!”王浩初虽然不情不愿,可他不得不承认,如今这般局面,他们大势已去,他不能不顾及父亲性命,且手中人质已经挣脱,再无把柄。
深深剜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萧齐震,王浩初双眸中的恼怒让他恨不得将萧齐震碎尸万段,只是狡猾的孩子大抵都有个更为狡猾的父亲,萧齐震便是如此。
无人知晓他武功路数如此之快,可若细想之下,萧家五位女儿哪个不是武艺精湛?若不是萧齐震一手栽培……
可王浩初终是没时间想这些了,见方才自己一阵警觉躲闪的东西此时正落在自己的脚边,余光打量,只是颗再寻常不过的路边石头,王浩初看向萧齐震的目光里除了方才的满腔愤怒竟还多了一丝丝被他忽视的惊讶,此时他只能将牙关咬的吱呀作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靠岸!下船!”
他们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认为,萧齐震是个拿来威胁萧青禾就范再合适不过的人质。辽东军只知萧将军,竟无人知福安镇还藏着一位武功心智如此深厚的萧千户!
……
“皇上!辽东军报!”张钦远从殿外急忙跑进殿内,弘启颇有些烦躁,便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钦远先是被呵斥声震醒,忙不迭告罪之后,这才回禀道,“启禀皇上!宣州指挥使韩煜派人送来急报!罗一鸣等一众造反将士已在永宁城外悉数拦截,罗一鸣王浩初被抓获,所率将士皆已缴械!西平堡、锦州、广宁的增援已将罗一鸣先前南下所攻占各城悉数夺回!此战宣州军舰被炸沉五艘,伤亡共计……七百三十六人。”
“太好了!”弘启已经激动的从龙椅上站起来,甚至急切的上前几步追问,“罗一鸣等人现在何处?如何抓获的?朕要论功行赏!”
“回皇上,韩指挥使已亲自押解入京,如今正在殿外听宣。”
“宣!快宣!”
待一番宣人入殿的流程后,等在殿中的弘启再次见到了押人进来的韩煜,与上次不同,这次见到的韩煜让弘启觉得此人眉目清朗,双眸锐利,一身正气。
正在殿中踱步的弘启有一瞬间失神,他来不及想明白为何先前那般看起来木讷内敛毫不显眼的小小指挥使竟有如今这番气度。
可这些眼下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他同时入殿的还有另外三人。
弘启虽然都听闻过名姓却都是第一次见,不过看现状倒也分得清谁是谁,只是令他疑惑的是,为何是三个人?除了罗家父子,另外一人是?
“属下浙江福安镇千户萧齐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你?”弘启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萧齐震怎的也一并跟着来了?难不成这次永宁城外参战还有这个远在浙江的千户的功劳?这萧青禾又是安排的哪一出!
不等弘启为自己心中的疑问解惑,萧齐震便主动开口解释道,“罗一鸣不知从何处得知虎威将军便是属下长女萧青禾,于二月初八将属下暗中从家中劫走,打算以属下性命威胁辽东军缴械投降,只是韩指挥使当真用兵如神,与永宁城外将罗一鸣活捉,属下这才得救。”
“……原来如此。”弘启没想到萧齐震竟坦言萧青禾的女子身份,这不得不让他深感头疼,可另一边他仿佛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当下顾不得其他,下令将罗一鸣父子处置之后,便独身去了后宫的承欢殿。
他一路上大步流星,速度极快,即便是跟在身后的一应内官侍女也跟的很是吃力。
只是当他抬脚迈入承欢殿时,恰巧撞到了匆匆出殿的萧清悠。
“清悠……姑娘。”再见到她,弘启心中颇为复杂,只能在看清来人后,磕磕绊绊的唤了声她的名字。
“清悠莽撞了,还望皇上恕罪!”萧清悠盈盈跪倒,跟从前风风火火的性子大有不同,弘启见她这般,方才的复杂平复了不少,随口说了句,“无碍,起身吧。”
“清悠姑娘这是着急去做何事?”
“回皇上,清悠去为长姐端药。”
“那便去吧。”弘启也没再与她多话,见她点头回了声‘是’便继续快步离开,弘启独自一人摇了摇头,迈步进到殿内。
原以为会先看到萧青禾如那夜一般躺在塌上,却不曾想,大殿只有朱常荨一人。
“怎的只有皇姐在此?”
“皇上如此神情,可是韩指挥使那边一切进展顺利?”
“正是!”说起这事,弘启便难抑心中的欣喜兴奋,“韩煜已将罗一鸣一众人羁押回京,方才朕已下旨将人下狱,不日论罪,朕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王浩初虽在宣州隐藏多年,但职权不高,本宫先前查过韩煜底细,也曾试探过其为人,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有意藏拙。”
“皇姐所言极是!”弘启附和一句,四下不见萧青禾便又问上一遍,“皇姐可是将萧将军安排到了别处?”
“眼下海域虽已风平浪静,可西北仍有十五万虎狼之师对京城虎视眈眈,皇上不妨趁当下喘口气,好好想想西北如何应对,辽东日后又如何统辖。”
“皇姐教导的是。”
经罗一鸣造反一事,已让弘启看清很多,偌大辽东若无人为统帅,势必会再度变得混乱不堪。可若授予一人统管大权,那这人除了萧青禾,只怕也别无人选。
他想起萧青禾上次因罗皓阳被射杀回京时跟自己的那番交谈,心情颇为复杂。
朕为这大辰天子,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朕身后是龙椅皇权,容不得半点闪失……萧青禾,朕该不该信你,又该不该将这偌大辽东托付与你?
他在朱常荨探寻的眼神投来之前掩盖去自己这颇多疑虑,换了种如常语气与她说道,“朕今日是来寻清悠姑娘的。”
“清悠?”听弘启说起萧清悠,朱常荨黛眉微蹙,多了一丝维护。
弘启自然察觉,劝说道,“长姐这是何意,朕此来是告知她,萧齐震如今正在治政殿上候着,她一直担忧其安危,朕便……”
‘啪’的一声,端着药碗进殿的萧清悠手中一松,托盘应声摔在地上,药碗摔碎,汤药也跟着撒了一地。
萧清悠连忙跪倒低头告罪,“请皇上长公主赎罪,清悠一时没拿稳这才……”
“无碍,让若兰再去命人送来就是。”朱常荨不明所以,见她慌张,便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方才本宫怎么说得?就说这些事让侍女来就行,你非要亲自动手,可有烫伤哪里?”
“谢……谢过长公主,清悠……不曾烫到。”萧清悠依旧是低着脑袋,看着朱常荨牵起自己的手,心里却仍是狂跳不止。
“清悠姑娘想必误会了,萧千户先前在福安镇被劫走,是罗一鸣派人做的,与朕无关。”
弘启一句话道明缘由,朱常荨和萧清悠都愣住了。
片刻后,朱常荨这才一副恍然的神色看向萧清悠,而萧清悠惊慌中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弘启。
弘启也不在意,他曾疑心过萧青禾别有居心,如今反过来被萧清悠质疑,倒也正常。
想通一切,弘启便好言色的对她言道,“人此时就在治政殿,你便去见见吧。只是……萧千户被罗一鸣扣押了两个多月,虽无受伤却消瘦不少。不过听韩煜说,此次王浩初还是萧千户亲手抓住的,想必并未损伤根基,只需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清悠代萧家谢过皇上仁德!”萧清悠跪在原地,想到自己这些天在宫中对皇上的冷嘲热讽,一时间脸似火烧。“先前是清悠无知,妄自揣测,还望皇上恕罪。”
“罢了,快去吧。”弘启没再多理会,只是转身出了承欢殿,往临华殿的方向走去。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前殿熬着,担心辽东或是西北突然打进京城,自然也无心回后宫探望皇后。如今罗一鸣已被活捉,联合军又有济南府秦征、开封府齐豫带兵支援,事态终于得到控制,这可是比他前些日听皇后告知又有身孕一事更开心。
方才还热闹的门口如今各自离去只剩下朱常荨一人,她看向若兰吩咐道,“稍后让江泽转告韩煜,他这次办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