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 倔强奇葩是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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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朱常荨瞥了萧青禾一眼，佯装叹道，“本宫不过一个久居深宫之人，怎配得上逐倭寇平辽东的萧将军呢？”
屋中只剩萧青禾与朱常荨二人，就连若兰也在外间候着。她也不是见不得萧青禾方才狐狸尾巴都快翘起来的卖乖样子，相反她觉得萧青禾也称得上是年少有为，这般得意也是应该，只是想逗下她，看看她的反应。
“这叫什么话！”萧青禾忙收了坏笑，嬉皮笑脸的围上来，“是属下高攀了长公主才是。哪怕属下驱逐了倭寇，稳固了辽东，这些都不足比较长公主的尊贵。您可是朝臣拥护，百姓爱戴的辅政长公主殿下。”
嘴上这么说着，萧青禾却心道，我的长公主，您还久居深宫呢，先皇在位时微服私访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您到现在为止出宫的次数多。
可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打死都不说！
这么个答案，怕是也只有萧青禾说得出口，朱常荨笑而不语，飘飘然起身走了，任凭萧青禾在身后怎么开口挽留，她也没回头理会，只是出门前，留了一句，“我想回房看看书，若待会无甚要事，别来扰我了，晚饭我在房间吃。”
“那……好吧。”身后，是萧青禾失望沮丧的声音。
回到房中，朱常荨才刚刚坐下，想开口问顾涴识饿不饿，却反而被人拉进卧房，连若兰都被吩咐留在外间。
若兰郁闷的看了看内室的二人，心底一丝怨气郁结。
她倒是到了哪儿都多余了！
“月姐姐，我有事问你。”
“何事？”朱常荨只道是顾涴识又忽的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不以为意。
“月姐姐婚后可有与白家公子洞房？！”
“……什么？”朱常荨着实被这一问吓到了，原本端坐的稳当，却突然觉得身形一晃。
唉，果真是近墨者黑。跟萧青禾待久了，她倒是也学会了信口胡说，眼下，胡说的后果这就来了。
“涴识姑娘，你……尚未出阁……问这个做什么？”朱常荨低下头去，实在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想掩盖自己变幻莫测的情绪。
“月姐姐误会了。”顾涴识急道，“我方才险些摔倒，恰好扶住了白公子才……可……可……可我手撑住起身的时候，一用力，发现那白公子胸前太过柔软，这不是男子之身啊！！”
“你说什么？！”朱常荨惊道。
“月姐姐，你二人分房而眠，是谁提出来的？”
“自然是她。”
“你二人成婚这三年，白公子是否鲜少归家？”
“是。”朱常荨蹙眉问道，“他是千户义子，时常要留在军中，这不是理所当然？有何不妥吗？”
顾涴识沉思片刻才道，“我明白了！月姐姐，你们成婚三年，白公子又是江浙人士。我猜想，三年前正是江浙倭乱严重之时，只怕那时她便不知何故女扮男装上的战场！只是后来误打误撞的被认作义子脱不了身，后来你二人成婚她借口留在江浙军中不得归家，如今也是才从辽东回来，你二人相处时间不多，只怕为的就是不被你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是个女子！！”
“这……”朱常荨心里暗道糟糕，谁能想到，误打误撞编的胡话本也就信口一说，却被这顾涴识一语道破，若不是早知她的底细，真要以为这顾涴识先前就跟萧青禾是相识。
“只是……”
“只是什么？”朱常荨追问道。
“只是自我今早遇见你们到现在，我观白公子很是体贴，那份谨慎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她若是真心爱护月姐姐，这白公子……她……莫不，是个断袖？”顾涴识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吓得不敢往下说。
朱常荨眉头紧蹙，面色凝重。顾涴识看她半天无话，紧张的险些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月姐姐，我就是信口胡说的，瞎猜，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出去透透气，月姐姐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顾涴识扔下一堆说辞就跑走了，那架势像是身后有人在追。朱常荨却还是保持着蹙眉的模样，恍若未闻。
断……袖……
原来……自己从未深想过这些事情，如今再想，是自己当局者迷？还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可……女子之间也有断袖之癖？这……怎么……可能？！
她此前从未听说过……不！不对！太庙的那位，不就是……
朱常荨突然收回心神，陈年旧账，何必去翻它呢。记忆，过往，也理应在记忆深处的一角妥善安置再不触碰才是。
可这东西，从来都不是理智能左右的。若不去想，越是会想。
朱常荨自行倒了盏茶，小口抿着，思绪陷入了记忆中。
那是父皇最后一次后宫选秀。朝臣频频上书，后宫积极响应，父皇有意推辞却最终还是下了旨。
选秀圣旨一下，后宫也开始着手操办，前朝户部也开始行文下发。全国上下凡13岁至17岁的未婚女子皆按册挑选，过三次层层筛选之后，太原府同知之女杨晶睿得封妃位。
原入选女子鲜少有直接封妃的，多少有些逾越，可下旨前父皇正在承恩殿中询问自己与皇弟的课业，便听得父皇道，“朕已是这把年纪了，选进来也是苦了她，封妃于她多少也算是些许慰藉。”
可后来……
后来这位杨妃入宫后，却让平静许久的后宫起了轩然大波。
事情发生在杨妃入宫半年后，有流言蜚语从后宫传出，说是杨妃与人私通。若说盛宠之下有人栽赃，杨妃倒也算不上，除了选秀封妃一事父皇再没怎么特意传召过她。
杨妃并非倾国倾城之姿，朱常荨儿时在后花园偶遇过，是个眉宇间透露着些许英气的俊俏模样。后宫佳丽何其多，杨妃的相貌算不得什么。
一个寻常妃子传出这样的流言伤了天家颜面与名声，此事甚至都不需要惊动父皇，后宫查明事实奏明缘由父皇下旨处置了就是。
一查之下，此事蹊跷也就水落石出了。那杨妃……竟是磨镜！
说起磨镜，便要先说广东顺德蚕女不嫁，愿终生为处女的风俗。蚕女终身不嫁被视作不守妇道，故蚕女被蔑称为“老姑婆”，同住的居所被叫做“姑婆屋”。男子不许进，蚕女们两两结对，互相结盟，滴血为约，永不外嫁，祸福与共，终生不渝。
而这杨妃之所以还能被选入宫，只因其父杨昊初以权谋私将一切舆论压了下来。
听得杨妃入选进宫的消息后，与她行了‘梳起’仪式的那名女子竟也离了家不知去处。后在调查此事的时候，发现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以宫女身份进了杨妃的宫里伺候。这才有了后来的所谓‘私通’。
杨妃与那名宫女原本传出此等事来是要被立即处死的，可父皇当时留了二人性命，将杨妃发配到太庙洒扫降为宫女，那宫女被流放岭南，不得再入京城。
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不曾察觉时间已晚，唤了若兰进来伺候洗漱就寝。躺在床榻上，平视着顶上的床幔她想：
萧青禾，你若也是如此，本宫该怎样处置你？
若你不是，却又为何如此纠缠于本宫？生死不顾？
你一介女儿身，口口声声为了本宫受这三年战场杀伐，小小年纪弄得伤痕累累，日后又该如何过活？
本宫又该如何对你？
若冷脸于你，你定然又是不依不饶，也对不住你这一身功绩。可若是好言相劝，骂过你也劝过你，可多是无用……
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不等想出个结果，朱常荨便渐渐睡熟了。睡前她口中轻喃过一句，“该……怎么办……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039 倔强奇葩是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