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7 猝不及防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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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萧青禾一行人打整收拾，准备出发启程。临行前张崇文已经醒了，便告辞出门相送。
他终日藏在客栈里，怎知这一出门，不期而遇了一位命定的冤家。
“涴识……你……也住这家客栈啊……”张崇文的声线抖了两抖，话都说不囫囵了。
“不，我是在这等你的。”顾涴识笑的很甜，这一笑，温婉纯良，如沐春风。
萧青禾等人本来已经上了车，可等萧青禾上了马恰巧看见这一幕，不禁呆了一呆，随即又甩了甩头，回头看了眼身后马车，清了下心中杂念。
这一呆就被形势局限了。若现在走了，毕竟相识一场，不捞张崇文一把，显得不太厚道。可如果插手……总感觉这顾涴识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就凭这一笑，就透着丝丝危险。
“白羽，怎的……”萧青禾拨转马头踱步到马车旁，还未开口，车里的人就恰巧问道。
“夫人，顾涴识……来了。”
“……”车里的人再没说话，沉默持续了一会，就见朱常荨撩开一侧车帘，状若无意的扫过一眼。
“我们……走还是不走？”
“……先不急，看看情况。”
“好。”萧青禾点点头应道。
听她应了这声，朱常荨便放下了车帘，萧青禾跨马而立，也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还是两人凝固的气氛。
“张熙然！”
“唉。”张崇文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再也绷不住了，“涴识你怎的如此大脾气，气大伤身啊。”
“你既然知道气大伤身，还避而不见惹我生气？！”
“涴识你误会了，我哪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涴识心里的火苗仿佛被空气助燃了一般又高出一截，“我在城中连贴告示你怎会不知！我散去身边所有家丁下人去寻你，三天了！你在这客栈中，躲得好生安逸！”
“怎会！我……”张崇文此时心急火燎的着急解释，可论起学术来他能舌灿莲花，这哄女孩子，他是哑口无言。
萧青禾等人在一旁看着满头大汗的张崇文，还跟马车里的朱常荨实时汇报着。
“夫人，你说……这张崇文图个什么？他原是铁了心要告自己未来岳父，说要状告顾炳申悔婚。可如今这场景看来，顾炳申悔婚……也不算一件坏事啊……”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听她这么一说，车里的人显然也有此疑惑。对那句‘夫人’带来的恼怒，也在萧青禾言语如常的状态下忽略了。
“诶，我说夫人，难道所谓的两小无猜竹马青梅，都是这样吗？”
“我……”
“唉，算了算了，你我二人也是盲人摸象，也没个明白人给句准话……”不等朱常荨说完，萧青禾就自言自语道。
“这二人倒是有趣，不过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萧青禾观了会儿战就觉得戏不好看了，烈日一出，她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妥帖行头纷繁复杂穿在身上，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此时也不好走，若兰，我们下车吧，既然有缘相识，再多留一日，劝解一番。”朱常荨在车里吩咐道。
萧青禾点了点头，心道也好。
一众人又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下来，朱常荨跟萧青禾自然是不用动手出力的。两人好言相劝，把顾涴识和张崇文拉回了各自原来住的房间。
朱常荨房中，两女对坐桌前，若兰从旁伺候。
“我可以叫你涴识吗？”
“自然可以。”
“不知涴识姑娘为何如此大的火气？熙然兄再怎么说也是个秀才，虽在这保宁府称不上多大成就，可毕竟熟识的乡里还是有的，若是被人认出熙然兄弟，日后他回了高阳县，昔日相识当如何看他？”
“可我……”顾涴识想说些什么，又被朱常荨打断。
“他若惹了你生气，喊进来自有教训。熙然兄弟性子腼腆，你当众质问，这要是传回高阳县，日后还不得被人议论熙然兄弟惧内？”朱常荨笑道。
“我……来不及顾忌那许多。”顾涴识脸上微红，低下头去。
“倒不是我要说你什么不是，你既如此生气，定是熙然兄弟惹恼了你，你气他恼他并无不妥，只是……不可如此在众人眼前予他难堪。”
“涴识受教了。”顾涴识抬起头，感激的看着朱常荨，视她如救星一般，深施一礼道，“谢谢姐姐。”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娘家姓殷，名唤惜月。”朱常荨浅笑道，“不过眼下已成亲三年了，夫家姓白，夫婿……名唤白羽。”
“月姐姐好福气。”顾涴识是个自来熟，从她出现到现在的举止看得出来是个天真单纯的直率性子。听得朱常荨一番劝慰后，也逐渐有了笑容。
听朱常荨说已经成亲三年，面露欣喜，羡慕道，“我方才见月姐姐的夫婿好生体贴，下车时搀扶，上台阶搀扶，恨不得连走在路上也挽手扶着。”
“……是……吗……”朱常荨听的一愣，有些出神，无人知晓她想了些什么。
“月姐姐。”
“嗯？”
“我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顾涴识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间秀眉微蹙，犹犹豫豫中，吞吞吐吐的让人不知究竟何意。
朱常荨浅笑道，“你问便是。”
“月姐姐既成婚已有三年，你们……没有孩子吗？”
话到最后，顾涴识说的非常小心。可见她是真心好奇，但也心知若是成婚三年还无所出……只怕提及孩子是戳她痛处，她不忍心。思来想去却还是问了，毕竟她属实是个直性子，说不来那种弯弯绕绕兜圈子试探的话，也忍不住不去问。
“这……”朱常荨再次愣住，若兰则马上变了脸色。
“对不起，对不起。”顾涴识心里都凉了一截，她看得出这夫妇二人心地纯正感情和睦，忙一叠声的道歉，“月姐姐莫怪，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只当我没问起过。”
原本，若是寻常人家，被知府千金一两句话得罪了也不能怎样。可顾涴识也不曾拿自己这知府千金的身份当回事，说错了话，自然要道歉。
“不碍。”朱常荨也只是微微愣神，随即反应过来，道了句让顾涴识宽心的话。“我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婆家……不曾为难。”
“月姐姐果真好福气！”顾涴识喜道。
朱常荨笑而不答，两人继续说了点别的，便把眼下这茬避过去了。
朱常荨心中却道，若是寻常夫妇，只怕成婚三年无所出确是问题，可她们……并非真是夫妻。
虽泱泱大国，可繁文缛节何其多，若不是顶着夫妻的名头，只怕她们这一路上会多有不便，所以一路上她也并未制止萧青禾。
可若……
若真是夫妻……她们……终也还是无所出……
回过神来朱常荨心下又是一惊，假的就是假的，即便说得多了，时日久了，也成不了真。此番出宫，原本也是为了还她一个自由身，再无其他，再无其他。
……
另一间房中，则是另一幅场面的谈话。
“熙然兄弟……”萧青禾回了房间，确定四下无人后，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我……”张崇文眉梢抖动了几下，磕巴了半天却并没说出什么来，最后干脆低头沉默。
“你此次跑出高阳县，并非为了状告高阳知县顾炳申，对不对？”
“……”
“你是为了躲。顾家与你无仇无怨，否则顾炳申不可能放任女儿出来寻你，且顾小姐言语直白，不是玩弄心术之人。所以，是你要躲开顾家人，所有人，包括顾涴识。对吧？”
“……”
“所以你城外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你信口胡编，事情另有真相，对吗？”
“不是！”
原本萧青禾的言辞愈发犀利，看向张崇文的目光也是越发冰冷，张崇文只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只是这最后一句，张崇文猛然间抬头大声反驳。
“实情究竟如何，那你倒是说来听听。”萧青禾冷冷道。
“我……”
萧青禾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战场上拼杀得来的正三品少将，她冷脸说话，气场自然不是张崇文一个只读圣贤书的文弱秀才应付的了的。刚刚为自己大声辩驳的张崇文，再一次的磕巴起来。
“唉……”张崇文重重的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道，“白羽兄有所不知，我那日在城外说的并非全是捏造。”
“我父与那顾炳申确是同窗故交，赶考前两家也曾指腹为婚，我与顾小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顾家老爷赶考得中，任了一方知县。我父名落孙山，顾炳申赶考由我父资助……这些句句属实。”
“可后来……我父名落孙山一蹶不振，久病不愈，最后客死他乡！坊间遍是流言，说顾炳申是顶替了我父的功名！说我父并非病死而是被那顾炳申半路谋财害命！我张家书香门第，在高阳县也算是有些名望，如今家中只剩我与母亲，何其可怜无助？可那顾炳申这些年是何等风光？！半月前，顾炳申亲自带人来我家，说要与我母亲谈儿女婚事？！狗屁的婚事，不过是来看我家一场笑话！”
“熙然兄弟一介读书人，言辞切莫冲动，辱了斯文。”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037 猝不及防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