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狠狠的爱》帘阿卷

5、第 5 章

　　杜小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闭上了眼，还躺在那睡着了。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徐现坐在昨天的位子上，手里正拿着她带来的文件，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徐现从文件中抬眸看向了这边，乌黑的眼瞳深得瞧不见一丝情绪。

　　“醒了。”尾音没有上扬，说的是肯定句。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小芒也猜不透徐现此时的情绪，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是冷漠却又不像是。毕竟让本是客户的他等她，而自己却大咧咧地躺在这睡大觉，于理说不通。

　　徐现对此没做回答，而是翻着手腕看了眼手表，淡淡地说了一句：“食堂关门了。”

　　陆小芒睡得模模糊糊，躺了多久也不大清楚。听徐现这么一说，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

　　“已经一点半了！”陆小芒瞪着手机屏幕，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时间。

　　徐现默默把文件关上，倚靠在沙发上，一副悠哉的样子。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好不容易又有一次机会，这下连王经理……”话说到一半，陆小芒噤声了，说不定把方案给眼前的人也是一样的。

　　“王经理什么？”徐现明知故问。

　　“没什么。”陆小芒低下头，盯着徐现手边的文件。要是对着徐现的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当平常客户一样，将自己的方案好好同他讲。

　　“我看你刚才在看我们的方案。”杜小芒试探地问了一句，她想知道徐现是怎么个看法。

　　“我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差。”徐现冷冰冰地丢了这么一句过来。这毒嘴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要么惜字如金，要么就一针见血，往往这一针下来扎得人脸皮老疼。

　　“其实这个方案我们公司可以优化的，你给我一点时间。”陆小芒第一次真切地看着徐现的眼说道。

　　徐现没等她说完，脸上鲜少地露出了不耐烦：“中午饭都没吃饱，等下再说。”

　　“那你几点回来？”陆小芒有点讶异，毕竟徐现不是个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

　　徐现站起身，有力的肌肉在剪裁得体的裤管里瞧得不分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张力。

　　陆小芒头一次近距离地仰头看徐现。身材修长，高大挺拔，深蓝色的西装，里面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黑色领带，将他衬得英俊又不失干练。

　　徐现踩着他锃亮的黑色皮鞋在地上发出阵阵声响，一如他此时的心情，看着陆小芒还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有些急切。

　　陆小芒想等徐现走了之后再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饭，没等他走出门去，头顶就传来了一声冷冰冰却有些僵硬的话：“你还坐着干嘛？”

　　“啊？”陆小芒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徐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老同学一场，饭还是请得起的。”说完，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两只眼直直地看着陆小芒。

　　陆小芒原本不想同他一起下去，可徐现冷着一张脸，大有你不同他一起，他便一直站在那的意思。

　　她被盯得有些发毛，万一徐现一个不开心，连机会都不给他们，那今天不是白来了？这么一想，她拿起放在一边的包，起身向徐现走去。

　　徐现神色缓和，眼底的冷淡和疏离也收敛了起来。

　　陆小芒低着头走在徐现的身后，听着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在走廊上悠悠回荡，她不禁在想：她同徐现还能像以前那般相处吗？或者是还能像普通老同学那般叙叙旧，一起回忆读书的时光吗？

　　她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已经走到电梯口了。

　　“嘶——”额头被猛地一戳，陆小芒下意识地发出了吃痛声。抬眸一看，眼前的是一只大手，正伸着修长的食指戳在她脑门。

　　徐现的脸上没有冷漠，而是皱着眉看着她，略有责备的意思在里头。这一幕似曾相识，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纯真而又没有忧虑的夏天。

　　＊＊＊＊＊＊

　　徐现穿着夏季校服，白色干净的衬衫，衣领工整地往外翻，露出好看的项颈，一头黑色的卷发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衬得柔和了许多。

　　陆小芒一如往常那般，腆着脸皮跟在他十步远的地方。徐现走一步，她就在后面蹦跶一步。阳光在林间的缝隙中跳跃，间或有几缕撒到徐现的肩头，陆小芒就踩着地上斑驳的碎影一步一步地往前跨。她厚脸皮惯了，即使徐现不理人，她也能独自一人在后头跟得欢。

　　徐现听着后头欢快的蹦跶声，脚步放得越来越慢。

　　看着前方没有碎影的路面，徐现悠悠转过身，举着左手，伸出修长好看的食指，就停在某个位置。

　　“嘶——”果不其然，陆小芒光顾着踩步，根本没有注意前方，脑门就这么被戳了个结实。

　　“你怎么停下来了？”陆小芒轻轻嘟哝了一句，顺着脑门上的食指往前看，徐现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她眼前，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责备，眼尾却微微上挑。

　　“我记得暑假作业里有一张数学集合的试卷，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你说我要不要再找老师要一份来做？”徐现的黑眸浸了笑意。

　　“丢了就丢了吧。说不定老师自己也忘记发了这张试卷。”陆小芒心虚地移开了眼。

　　高一暑假结束的时候，学校发了一大堆试卷，尤其是数学老师，直接一整套甩下来，看得陆小芒身躯一震。于是她打着送零食的名号，偷偷将自己撕下来的试卷塞到了徐现的试卷堆里头。

　　徐现比自己高一级，已经快高三了。看着书包里这堆比自己还多的作业，陆小芒顿时有点心虚了，她又偷偷从自己包里拿了刚买的水笔塞了进去。然后快速地拉上拉链，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等到开学第一天的时候，陆小芒趁晚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厚着脸皮偷偷溜到徐现的位子上，却发现桌上只放了几张试卷，她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塞的那张，上面写了满满当当的答案。

　　陆小芒心虚极了，徐现是学校的学霸，除了功课好，还特别的勤奋，自己偷懒也就算了，还使暗招让别人帮忙写，这可能是徐现眼里很不齿的行为吧！

　　她还沉浸在自责和羞愧的情绪中，脑门被猝不及防地弹了一下。

　　“下不为例。”轻轻的一句话，夹杂着阳光，飘到了陆小芒的心里，偷偷地在那呆了几年。

　　＊＊＊＊＊＊

　　“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头顶冷冰冰的语气让陆小芒回过了神。

　　不知何时，脑门上的食指已经收了回去。徐现站在电梯口，手挡在电梯边门，侧过头看着她。

　　“我在想方案。”陆小芒盯着自己的鼻尖，随口撒了个谎，低头快速走进了电梯。

　　徐现一走进来，高大的身躯立马让陆小芒有了压迫感，空气被压缩，她不想发出一点声响，站在角落一动不动。

　　“叮咚！”电梯门徐徐往两边移动，出口处站了几个人。一瞧见里面站着的挺拔身影，立马站正了身姿，正要恭敬地喊一声“总经理”。还没喊出口，便看见徐现朝他们摆了摆手，冷峻的脸上有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几人纷纷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有一个眼色特别好的小伙子立马按了关上的按钮，电梯门就这么在几人面前徐徐地关上了。

　　将关之际，小伙子从门缝里往里瞄了一眼，他们的总经理垂下眼，静静地看着一旁的女人，眼神里竟有一丝温柔。

　　陆小芒本以为大家都会进来，没想到电梯门就这么关上了。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徐现的存在而变得越发狭小。

　　明明只是几十秒的时间，陆小芒却觉得及其缓慢。中间又开了几次电梯门，却不知为何大家都止步不前，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其实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饿了，要不是有徐现在，她老早就从包里掏出小饼干啃了。她还记得以前徐现很嫌弃地看着她大早上啃饼干，嘴上什么都不说，然后带着她到早餐铺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滚烫的皮烫得她龇牙咧嘴，心里却喜滋滋的。

　　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的光线涌了进来，陆小芒眯了眯眼。徐现跨步走出电梯，西装裤管微微往上一缩，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下午你还想不想谈项目的事？”徐现感觉到陆小芒还留在原地，回头催了一声。

　　沸沸扬扬的嘈杂声涌进耳内，陆小芒还是听清了徐现说的话，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看徐现，却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自己这是怎么了？

　　等她刚要迈步走出去的时候，电梯门却缓缓地关上，自己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竟然任凭门自动闭合。

　　“嘭！”一只手夹在门的缝隙之中，缓缓的，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俊脸不由分说地出现在眼前。

　　一如徐现这个人，原本分道扬镳的两人，他却一言不发，霸道地出现在你平静如水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