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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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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因为缺少娱乐,传事传得很快,林昭言提出应对北蛮铁骑对策一事在众军士之间传递很快,纵是每日有泰半日皆在训练,不消两日,此事也传遍了军中。
军中之人,无人不知晓林昭言便是提出那对策的人。他们本就因着邓明杰说的话对林昭言有几分亲近,眼下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就是原本对文人有成见之人,也对林昭言提不起成见来。他们原先的成见,乃是被前头来的不靠谱军师惹的,如今那战法有用,日后在对敌之时能够省下不少不必要的伤亡,岂不等于救了他们一命。那些成见便烟消云散了。
好在除了试图通过林昭言在第五历眼下表现的人,没几个人前来打扰他,平日林昭言也不算受到甚么困扰,在军中的日子,渐渐便稳定了下来。
晨起便练武,一时辰后前往营帐商议军事,若下午想去观看演练也可,或是做旁的事也行,军师的限制比必须演练的军士要小的多,午后可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军中也没甚么旁的事可做,林昭言通常便拿着兵法去观摩演练,在熟读兵法和多日参与商议过后,他得了些新的进展,又改进了几分自己提出的阵型,让其变得更完善起来。
其中自然也不乏和孟飞湍、康元亮二人交谈商议,关系比之前第五历让他们相识时更亲近了些。
晚膳回房后,若有什么想写的,便写下一封家书,若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或与蒋见微交谈,说些军中琐事,学些边关战情,或又看看书,未有停歇。
五月初一很快便到了,林昭言拿着手下攒下的几封家书,去寻了这一次负责前往寄信的军士。
要寄送的信统一送到一处营帐,初一十五士兵们也休沐,营帐前已经拍成了一条长龙,俱是来寄信的人。
林昭言正欲排到队伍末尾,前排有人认出他来,问道:“林军师寄信吗?”
林昭言点头应是。
那人便爽朗笑道:“那林军师来俺这个位置站,俺去后面重新排。林军师刚来,肯定想家了。”
林昭言道谢,然后拒绝道:“不用了,我慢慢排就好。”
随后,也不等人劝,就排到了队伍末尾。
出声那人愣了愣,见林昭言真排到末端以后,小声嘀咕道:“这林军师和以前来的军师真是好生不一样。”
这长队动的并不算慢,林昭言未等多久,就排进了营帐,从怀中取出书信。
收信的那军士见林昭言来了,面露几分忐忑,问道:“林军师可是要寄信?”
林昭言颔首道:“是,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就是有一件事……”那林姓军士越发忐忑,说道:“我们需要拆开信件看看内容,确定没有异样才会寄出去,不知林军师……?”
实在不怪得他如此忐忑,从前某几个军师可闹出过不少事情,虽然他是觉得林军师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谁也说不准。
林昭言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道:“也未写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依着规矩来便是。”
那军师松了口气,面上的忐忑消了下去,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将那几封家书统统看完后,那军士按着原来的折痕,仔细叠好放了回去,未弄乱一点。
收好信放到旁边一叠已检查过的信里后,军士说道:“可以寄出,林军师放心罢,此处信使速度极快,寄往京城的话,二十日内定会送达。”
林昭言道了声谢,又问道:“我听闻你们此去还会取信回来,不知何时会到?”
不知锦娘和宝儿可有给他寄信……从京城到北漠,他在路上一路行了有二十余天,加上在军营这几日,若锦娘他们有寄信,兴许也该到了。
收信军士闻言,答道:“酉时前便会赶回来,到时若有林军师的信,我遣人给你送去。”
林昭言拱手道:“那便多谢了。”
“不用不用,皆是职责所在。”
接下来没什么事,林昭言便不多逗留,回了营帐。
蒋见微也在营帐中,见他回来,问道:“贤弟是去寄家书了么?”
林昭言点头道:“是啊,这北漠边关,格外催人想念家中。”
他复生以来,也只有进京赶考那一路离开得久,只是当时寄信收信到底还是方便的,未过多久锦娘宝儿也跟来了,分别得其实也不算很久。
蒋见微笑道:“我也是,离家已有四五年,一直未曾积攒得几分军功,得以升迁,就一直留在北漠了,仅有过年时能回家一趟。家里人说要来北漠,我又怕不安全,不让他们来。”
林昭言说道:“确实如此。”
“贤弟是已有婚约了么?”
“成婚几载,长子虚岁已经五岁了,二子还在胎中。”
“怪不得如此挂念,就是未想到贤弟成亲得这样早。”
林昭言道:“爹娘还在时候身体不好,早早便为我物色婚事,我同妻子也算是少年夫妻,成亲也有七载了。”
他回忆起往事,心中已经很少再有波动。如今命运已变,林家村人不敢不敬锦娘,而原身早不知成了哪儿的孤魂野鬼,不足挂念。
如今想起来,心情也颇为轻松。
蒋见微不知其中往事,感叹道:“那也不错,对了,今日休沐,可到泱河去洗漱净身,贤弟可要一道前去?”
林昭言好奇问道:“不是说进出格外严格吗?”
蒋见微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洗漱净身那处固定,休沐时河边有重兵把守,沿途也会有岗哨,几里的路看的严严实实,并不怕有人胆大包天去接触外敌或是当逃兵……一旦有人稍有异动,便能发现了。自然,也不怕北蛮人的突袭。”
林昭言虽有内气在身,能保持身上的洁净,不过能下水沐浴自然比内气舒服的多,便道:“既然如此,去一趟吧。”
二人便收拾了换洗衣物和要用的巾帕,一并出了军营,果然沿途每三丈远就设有岗哨,还有巡逻队手持长枪来回巡逻,与蒋见微说的相差无几。
林、蒋二人走了有个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了泱河河岸。
那河岸果然也有重兵把守,已有不少人褪了衣物,泡在水中,或站在岸边给自己打着皂角。
林昭言和蒋见微寻了个没人占据的角落,放下带来的东西。两人还是讲究君子之道,脱了外衫,留了里衣,一道下了水中。
河水冰凉,他们稍微动了动之后,适应了水温,便觉得舒适起来,也不多说些别的什么,气氛显得很是安静。
林昭言也觉得舒适,闭上眼睛正准备闭目养神一番,耳边却突兀听到了不一样的声响。
“咯哒。
听起来……
像机括扣上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转头朝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
泱河不算宽广,对岸又是一片平原,一眼望去,尽收眼底,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和物件再往更远处看去,则什么也看不清了。
蒋见微见状,问道:“贤弟怎么了?”
林昭言问道:“对岸是北蛮人占据的地点吗?”
蒋见微答道:“没错,北蛮军队就在对岸往北推上十里的位置驻扎。”
林昭言闻言,脑中生出许多思绪。
那声机括声,听起来同连弩的相差不远。
而一眼望去看不到疑似机括声来源的东西,说明那物件放得很远,他却还能听到机括声,只怕那东西体型格外巨大。
也不知究竟是何发出的声响……
只是仅那声过后,便不再有声响了,林昭言想要判断,也无从依据。
最后只能暂且按下不提,洗漱完后回到军营之中仔细思量推测。
一直到酉时有人为他送了家中信件过来,林昭言才收回思绪,拿起信阅读起来。
锦娘写的信攒了三四封,每封里面放了两张信纸,一张是锦娘写的,一张是宝儿写的。成琰安、赵子贤和聂明之也给他寄了信。
锦娘现在在京城,书铺已经正式开张,不过她和宝儿眼下还是住在成家庄子上。在成琰安的劝说下,她们决定分娩之后才搬出成家,住到书铺的院子里去。
宝儿在京城的书塾学的还不错,认识了三两个好友,每日也盯着娘亲好好吃饭,还在信里报了每日的餐食,将爹的吩咐全做到了。
成琰安信里写他回宝城去迎亲去了,迎了亲,才回京城来任职。也是成家二叔是天子爱臣,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赵子贤是听到林昭言被遣往北漠当军师的消息,有些担心他,写了信过来问他可安好不。
聂明之则是到了夏洲州府下一县任了知县,积攒履历,与父亲倒是同一样路线。同样,也在信中问候了林昭言如今的境况。
让林昭言觉得奇异的是,除了好友的信件,竟还有在宝城时通过诗会一事认识的那些个少爷的信件,主要来信同他说,没能请他画话本里的故事。心里觉得很是遗憾……
果然还是当初那群爱好玩乐的富贵少爷。
他会心一笑,心情松快不少。
至于那北蛮的事……
不会有无法破解之事的。
他眼神深暗,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出去,中午应该莫得更新噜,晚上会有,但大嘎还是早上起来看吧,目测也得是12点了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