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归来后成了前世渣夫》休玉

58、第 58 章

　　台下铁甲军目光灼灼如火，林昭言丝毫不受干扰，信步便走向弓架。
　　邓明杰未再多说什么，只站在一边，静静待着。

　　弓架上大大小小数副弓，弓型都不甚相同。林昭言目光巡过，直接略过其余弓箭，落在三石弓上。
　　察觉到他的意图，一直未曾发出生香的铁甲军内隐隐躁动了起来。
　　难道这文弱书生竟要拿三石弓？
　　林昭言模样其实并不文弱，不过同军中汉子相比，他模样看起来不甚强壮，便被人直接定性成了文弱书生。
　　就连邓明杰也觉得诧异，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手上。

　　林昭言略看了一眼弓型，挑了一把用乌铁铸成的，握在手上，举了起来。
　　三石弓本就要大些，乌铁铸就的更重，便是军中的汉子，大部分用起来也觉得吃力。旁人看见他挑了那把弓，不禁更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那修长的手，握在那乌黑的弓身上，显得过于的不相称，总叫人觉得容易折断。
　　邓明杰本来开口欲劝，三石弓用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弓弦不提林昭言能不能拉动，就是拉动了，出箭反弹回来的力道也足够让人手腕吃上一番苦头。
　　不过他终究还是未开口，前日相处的经历让他觉得，林昭言并不是那样不分清中国之人。

　　林昭言凝神静气，试了试手中乌铁弓的手感后，便抬弓搭箭，箭指靶心。
　　他神色平静，眼神锐利，恰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微微吹动他的发丝。
　　台下原本的躁动便静默了下来，台上此人此模样，相当有着叫人信服的力量。
　　搭在弓弦上的手指松开，羽箭飞驰，下一秒一声闷响，箭只狠狠扎在靶心，艳红的靶心衬着乌黑的铁箭，微微震动之下，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未想到这新来的军师还有这样本领。”
　　“难怪邓大哥他们如此信服。”
　　“比往日来的人要好得多了。”

　　邓明杰鼓起掌来，道：“未想到林军师经能拉动三石的弓。”
　　林昭言谦虚道：“雕虫小技罢了，守卫边关，还是要靠诸位浴血奋战。”
　　他此话说得人心大悦，台下铁甲军众人目光已不再如之前对他下马威时那样凌厉，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眼下也到了要演练的时辰，铁甲军将领已经走上台来，林昭言笑道：“我便不打扰诸位演练了。”
　　随后，他便同邓明杰和铁甲军将领道了声别，下了擂台。
　　已至演练时辰，铁甲军众人虽然对他颇有兴趣，倒是也未留他，只沉默目送着他离开，见他离开演武场后，便归于自己位置，在将领一声令下，开始操练起来。
　　“嘿！哈！”
　　数千人的号声一同想起，气势格外威武。林昭言回头看去，见铁甲军手持长枪挥舞，枪如游龙，每一下出枪都如鞭打着空气，似能引起空气震荡。
　　这样的军队，难怪能助四皇子将这北漠把守得如此严密。

　　林昭言并未回去营帐，而是寻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依照自己在家中的习惯，练起武来。
　　如今这具身体于武道已经练至了臻境，一招一式都仿佛铭刻在他的血肉之中，不必他仔细回想，一招已出，另一招便随行而至。许是因为这世界的限制，体内的内气如今进展也越发缓慢，几乎不再增长，每日修炼出的内气犹如一毛入海，微不可闻。
　　饶是如此，他仍未放弃练武。
　　练了一个时辰后，便是辰时。林昭言收了势，浑身上下一点汗也未出，连束好的头发也不见凌乱。
　　他稍稍理理衣物，便走向昨日蒋见微同他说的营帐。
　　营帐前守着小兵，见他来了，问道：“来者何人？”
　　林昭言道：“昨日刚来的军师。”
　　小兵认了两眼，又问：“军师？可是姓林？”
　　林昭言颔首承认，道：“是。”
　　那小兵才道：“原来是邓大哥说的林军师，你且等着，我进去说一声。”
　　这军中军师若持有军师令，眼下就不必通传，林昭言才来，还未得军师令，只能先等着。
　　小兵去得快，很快就出来叫林昭言进去。
　　林昭言进了营帐，适时里头已经来了两三人，看着是文人，大都蓄着须，手中拿着一把羽扇。
　　想来便是这北漠大营里其余他还未见过的的军师了。
　　还有一名武将站在主位旁边，只站在上头，并不说话。

　　林昭言心道：无怪那些话本里描绘的军师都写成羽扇纶巾，看来这副打扮在军师之中还很是风行。
　　几人未见过林昭言，他们也未搭话，众人只安静等着，过了不多时，又有几个人来了，都是三三两两一道来的，想来是同住一块，顺路就来了。
　　奇异的是，其中有不少人也无军师令，在门外等着小兵进来问完武将后，方才能进来。
　　林昭言思忖道，难道那军师令，还不好得？

　　后来人同旁人说了两句后，有几人目光落在了林昭言的身上，眼中神色瞧着有些不善。
　　林昭言耳力超人，听见两句后，知晓了其中原因。原来是因为他才来此处，这军中的士兵对他态度还好，还起了些传言，便惹来了记恨……
　　其中有些军师刚来时，有些可未受过礼遇，有些更是与士兵们两看生厌。他这样的，算是异类了。
　　好在记恨归记恨，暂时还无人上来找麻烦，林昭言也不在意。

　　蒋见微很快也独自来了，见到林昭言早早到了，走上前来，道：“林军师起得真早，我醒来时，你已经不见了。”
　　林昭言道：“在家中习惯了早起，到了军中，也睡不久。”

　　蒋见微闻言，问道：“难道林军师是近些日子才参加科举的学子？”
　　林昭言颔首。
　　蒋见微笑道：“那难怪了，我在科举之前也是起得很早。不用那样用功之后，就很少那样时间起床了。”
　　说罢，林昭言亦跟着笑了起来。
　　这蒋见微，人还有几分有趣。在听了他是刚科举完的学子后，也并未疏远他……方才其余站的近的军师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有意无意都站远了些。
　　谁会猜不到，若是刚科考完便来了此地，定不是因着什么特殊本领，恐怕是惹了甚么贵人，被下了黑手，才会到这里来的。
　　若凑得近了，遭了连累怎么办。
　　那几个本就不善的军师，眼中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二人对视一眼，林昭言笑了笑。蒋见微见林昭言未因着此事发怒，心中对这同住之人又多了几分满意，至少这同住之人不是莽撞无脑之人，看着也并非小心眼，比往日见过的要好些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不多久，营帐外就响起守门那两位小兵的声音：“将军好！”
　　中气十足的声音之中满是敬仰敬佩，一听便知道他们心中那仰慕之情如何浓烈。
　　这在边关呆了了有十二年的四皇子，很显然在军中威信不小。

　　而营帐内的军师再有看着倨傲的，听见这声声音，也全都默了下来，望向营帐门口。
　　身着铁甲的男人从营帐外走了进来，面色威重，气势很是压人。
　　众人行了一礼，道：“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第五历朗声道，见众人起了，才走向营帐正中的沙盘之后那主位上坐着。
　　其余人也在两旁座椅上一一坐下，林昭言坐在蒋见微旁边，营帐内并未静默多久。
　　上座之人并无长篇大论的毛病，只大概说了两句，便直接切入主题。

　　大庆与北蛮据泱河而分，北蛮多草原，擅长饲育良马，战马良种多，尤其是那闻名天下的北荒马，便是在荒漠之上也能轻松行走，如此，北蛮人自然个个都是马上作战的好手。
　　而北漠军常年居于荒漠，既无如北荒马那样的良马，场地又不足，鲜少能得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操练骑马作战，其实更擅长步兵作战，军中虽有骑兵，却远远不敌北蛮骑兵。
　　北蛮常常依靠骑兵突围，深入北漠军中，悍杀一番原路返回，造成不少伤亡。
　　今日要商议的，便是如何训练北漠骑兵，好叫骑兵有一战之力，不叫北蛮铁骑那样容易杀人，好借此减少伤亡。

　　话题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有提议修改阵型，让骑兵居于中位，待北蛮骑兵踏入，便一拥而上，对敌蛮骑。有提议阵前先用投石机狙向北蛮骑兵，首先打乱了阵型，那骑兵便难以突围的。亦有直接提议多增军中骑兵数目的，届时一多打少，那北蛮骑兵定能落荒而逃。
　　第五历神色平静，未从其中得出有用讯息。
　　其实场上虽有不少军师，其中大部分未曾见过真正战役，很难提出有用战术。
　　北蛮本就良马种多，那骑兵的数目其实超了北漠军种骑兵的数目一半还多，居于中位一拥而上不大可行；投石机笨重，巨石难运，出去守卫城池和攻城的时候，要在两军交战之时使用更是不可行；北漠无良马，并不是所有马种都能选作战马，须耐力好、不易受惊、秉性勇敢，三者兼具，到了战场上，才不至于拖了行军后腿，要增多骑兵数目，又谈何容易。

　　好在等到牵头一段急于表现之人说罢，后面发言之人，提出的意见听起来就可行的多了。
　　林昭言一边听着耳畔的争论不休，一边在脑中勾画两军对阵的战役。
　　一片平原之上，北蛮骑兵首当其冲，分为三队，一队为铁甲骑兵，手持巨大砍刀，驾马冲入当头北漠骑兵之中，硬生生破开一条道路，冲入北漠步兵，而后另外两队，亦是铁甲骑兵，不过手中所持乃是长矛，用于在场中挥扫收割性命，而北蛮步兵也顺势上前，冲入北漠兵中，待北漠骑兵将包未包时，北蛮骑兵又转身冲撞出一条路，脱身离去。
　　他脑中不断回放着北蛮骑兵冲撞而入和脱身离去的画面，心中模模糊糊有了想法，问一旁的蒋见微：“那北蛮骑兵可是铁甲骑兵？”
　　蒋见微道：“是，从人到马，皆被铁甲包裹得严严实实。”
　　蒋见微忍不住道：“北荒马耐力好，负重也强，我军的马匹确实略逊一筹，若也做铁甲骑兵，决计忍耐不了那样久，只得轻装出行，相较之下，确实很难得与北蛮骑兵作战。”
　　林昭言又问：“原来如此，那北荒马可多么？”
　　蒋见微摇头，道：“那倒不是，三队骑兵，其中仅两队用于突围的用北荒马，约莫合起来有个三四百匹。养马耗废精力，发情期有限，选种培育、养殖、训马、训兵，每年战役皆消耗马匹，便是北蛮那边，能出战的北荒马也不算多。”
　　林昭言道：“多谢解惑。”
　　蒋见微好奇问道：“林军师可有什么想法？”

　　林昭言还未说话，就有人暗笑了一声，悄声道：“不过是个刚考过科举就被发落来这的破落人，能有什么好法子。”
　　只是那人话音才落，一直未出声的第五历便出声问道：“听闻林军师乃当今新科状元，父皇也提军师擅长行军谋略，不知可有甚么法子，破了北蛮骑兵铁甲突围之法？”
　　那人面色一僵，眼中露出几分不可置信来。
　　林昭言望向第五历，道：“在下心中有个想法。”
　　他心知第五历此举并不止为了给他说话敲打，更多还是为了试探他有几分本事。他虽有一手好箭法，不过此行乃是为了做军师，还是谋略更要紧些。
　　“北漠战马不堪重负，仅作轻兵，两军对弈时立于列队两旁，下马隐于步兵之中。正门大开，步兵分散，让北蛮铁骑入围，请君入瓮，将北蛮步兵隔离，断开北蛮军队突击之势。
　　将军麾下铁甲军则与北荒马骑兵缠斗，北蛮骑兵马身受重负，战时必定体能急速下降，待马匹疲累，自然就难以突围而去了。便有突围者，定然疲累至极，我军骑兵也可包抄而上，收割扫尾。”
　　话音一落，第五历眼眸一亮，抚掌笑道：“不愧是当今新科状元，果然有一手，今日便试试林军师所说之法。”
　　随后，第五历又看向身旁亲兵，道：“来人，去给林军师送上军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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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后面那一段，脑袋毛都扒光了。
晚上还有更新，6k到8k嗷，但我不敢说是几点，我建议明早起来看稳妥一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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