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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浮出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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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谁知又下了雨。捕快们都没有来。杨玉琳便一个人在屋子里,再次梳理了人物与被害人的关系。
宿氏,她觉得有嫌疑,且往往罪案发生,家人是第一怀疑对象,但宿氏有不在场证明,且以她的能力构不成杀人行为。
赵宇,跟宿有民早年有合伙干过生意,但未产生经济纠纷。跟宿有民算得上好朋友,且赵宇为人温和,不似暴徒。嫌疑不大。
张五建,和宿有民近期合伙做过生意,双方对一个项目进行了资产投入,如果宿有民死亡,张五建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张五建有作案动机,而且张五建体型健壮,也有作案能力。但张五建并不承认杀人,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最后一个赵六,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的人,和死者关系亲密。没有不在场证明,有作案能力,目前还无法排除作案嫌疑。
这几个人,到底谁是杀人凶手呢?又或者他们都不是?
十分钟后,刚好停了雨,杨玉琳出了门。
杨玉琳出了门,还顺势在村店购了二斤牛肉,去了盖房子的王家。
因为下雨,房子建造暂时歇工了。
那寡母的婆婆在家,杨守仁也在附近住,刚好他出门散散心,回来就看到杨玉琳进了王家,不由诧异。
站那儿望着门口望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神。
王家婆婆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年纪再轻点时候也是村里有名的八卦妇人。
而此时,王家屋子里的杨玉琳却突然挑起了眉,对着王家婆婆道:“婆婆,你刚说,那宿有民跟村里头一个赵寡妇以前有过一腿?!”
王家婆婆见这县里的捕快来看她还给她带东西,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几乎是知无不言,因此生怕自己说得少就把十几年前的事儿也给抖出来了:“那早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杨玉琳却很振奋,身子挺得笔直:“婆婆,你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要说这事儿了,都过去十几年了,那赵寡妇又再嫁了,大家呀,都不再提了。不过,我那时候跟赵寡妇来往,对这事儿知道的也还算详尽。”
“赵寡妇她丈夫是被山上的野兽给咬死的。她男人死后的那一年,赵寡妇过的很艰难,那年征秋税,家家户户要到县衙去交税。赵寡妇家没男人,自己硬是扛了粮食,借了老张的牛车,去县衙里头交税。刚好碰见老宿也交税,老宿看她一个女人可怜,就帮她把粮食抬了,又帮她交帮她登记,直到把粮食入了你们县衙的粮库。后来这俩人就熟悉了。是越打越火热。这老宿时常帮这寡妇干事儿,帮她的忙,对她很照顾。这赵寡妇要是有急事儿也老是找老宿。接着,也就顺理成章的干了那事儿。”
“村里人也都看出来不对劲。传的是风言风语的。那时候照赵寡妇跟我说的,他俩已经来往两三年了。不过要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干了亏心事你总是要被发现的。后来宿家的还真发现了两人的事儿!闹得哇,是天天跟宿有民吵架,宿有民差点都要休了她!后来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就把这事儿给过去了,没过几年,赵寡妇也嫁了人,这事儿就算彻底平息了。”
“……”
杨玉琳出了王家的门。这个故事,并没有出现符合罪犯特征的可疑人物。没有男人,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
那这事儿,和案子会有关联吗?那赵寡妇家还有个儿子,当时,闹出丑事后,赵寡妇儿子曾恶狠狠的大骂宿有民,甚至要提刀要杀了他,那杀人的会不会是赵寡妇的儿子?
是个男人,又对宿有民怀有仇恨,很符合使用斧头这种作案工具的心理。凶手会不会是他?
杨玉琳正想的入神,却突然差点撞到眼前的人。她一抬眉,惊诧发现是杨守仁。顿时一笑。
杨玉琳还没开口,杨守仁已慌张解释道:“我刚去河边走了几步,刚回来。”
杨玉琳笑意更浓,杨守仁面有尴尬:“我这回去了,你也回去吧,等会别又下了。”
已错过她往住的房里去了。
杨玉琳叫住:“等一下。”
杨守仁回头。
“你的药还在我那儿,你要不跟着我回去拿一下吧?”
“……好。”
只是二人回去时怎么也没料到竟会碰到吴一行。
吴一行站在村店门口望着村景,一见杨玉琳便上前扯了扯她的红色外衣:“死丫头,丑死了,你这穿衣品味就是没有品味呀!”
杨玉琳脚步一顿,脸一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攻书吗?”
“在哪儿都是攻,倒是你,瞎跑,要不是捕快们跟我说你在这个十里村,谁能知道你跑这儿来了?”
杨玉琳对县太爷有气恼,对他儿子也毫不客气,扯着他,指向马棚里他拴的马:“你可以回去了。”
不想,吴一行一转身,抱着村店的门墙不撒手:“不,我死也不走!你不能这么对我!”
杨玉琳看着他完全不顾忌他人在场,且一边抓着墙还一边露出笑容的样子,无语道:“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演戏呢!”
吴一行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抱着墙:“你要是再要我走,我就躲到茅厕里去!”
一个堂堂的解元,做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连杨守仁都逗笑了。
杨玉琳懒待理他:“你抱着墙吧。”
然后进屋把药拿给了杨守仁,又把人送走。
一回头,见店中摆着饭菜,吴一行正在摆筷子,见杨玉琳进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该吃中饭了!”
杨玉琳站着没动。
吴一行又道:“你过来,我是真有话与你说,不然我冒着雨跑到这村落里头干嘛?”
见吴一行不再是一副开玩笑的表情,杨玉琳晃了晃身子,才走过去坐下了。
吴一行又让她先吃。
杨玉琳知道他的德性,不肯动筷子。
吴一行见罢,便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恼什么,我也想明白了,趁着我春试,我带着你一起去京城告御状,你看怎样?管他到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只要你别记恨父亲,原谅我,恢复咱们原来那样的相处,你说怎样的都行,成不成?”
杨玉琳静默了好一会,才缓慢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答道:“吴一行,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本来锦衣卫想要对付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连臬台大人都没办法,我去告御状也是送死。但哥哥能如此说,我心中很宽慰,也很感激。”
“这么说咱们可以跟以前一样了?”吴一行兴奋的问。
杨玉琳答:“我没恨过你,本来就跟以前一样。虽然也许你只是口头说说,我很感激你说的,甚至愿意为我去告御状,但是反观我自己,我甚至没有这个魄力和胆量去告。就更没有资格置论别人、要求别人,也没资格怪别人。”
看杨玉琳面露懊丧,吴一行上前握着她的手:“你就是个小姑娘,你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做甚?又想那些做甚?你要想的是怎么嫁个像你哥一样的如意郎君!”
一席话把杨玉琳逗笑了。
“你几时上京?”
“再过个个把月就动身了。”
“那等你蟾宫折桂了。”
第二天,捕快们回来后,杨玉琳就让人查了赵寡妇的儿子,赵寡妇的儿子因幼时母亲抛弃,无人约束,长大后性情暴躁,甚至还跟着街上的混子做些坑蒙拐骗的事儿。
看来嫌疑更大了。
但经过几天的查证,赵寡妇的儿子有不在场证明。
当天,他正在江都县街上接点闲活,有好几个人都碰到他能给他作证。后来,天黑了,他也没回十里村,直接在一个兄弟家里睡了。这家人也能为他作证。
又一个嫌疑人被排除,但是并没有感觉到离目标越来越近。
凶手到底是谁呢?现场只有五个人的脚印,还是这几个邻居的嫌疑最大。可这邻居里边到底谁是凶手?对几个邻居的调查没有终止,但始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杨玉琳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这次她在门边的位置发现一块破布,布很脏,一块很脏的破布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
什么时候出现的?
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物品摆放都可能代表着某种含义,门口扔着一块脏布,为什么会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