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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长河的愤怒 ...

  •   罗德里克没有办法拒绝,但他还是说:“皇后今天太累了,而且医院的停尸房更利于存放尸体,还是临走前再去接格温小姐吧。”

      “我不会累。”业伽纠正总统的话。

      皇帝在那边无奈地笑了一声:“总统阁下,皇后想今天去见她的朋友,就让她今天出发吧。飞机上我已经提前准备了冰柜,格温小姐的尸体不会腐败的。”

      罗德里克是个明白人,他不会问皇帝怎么得来的情报,怎么知道格温就要死,因为这其间参与的人太多了,皇帝不知道,才是伪装。

      “陛下,如您所愿。”

      “感谢您的谅解,亲爱的总统阁下。还有我亲爱的皇后,明天玩得开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皇帝紧接着开始了和业伽的私人话题,其中大部分是关于抚森动物园,业伽上次去了那里,这次还要去,皇帝兴致勃勃地说着那些动物的特征,他显然对其非常了解,还能说出哪只猴子不喜欢香蕉,而喜欢香烟。

      业伽上次从抚森回去,明显跟皇帝细说了很多,这让罗德里克颇为满意,他在听了十多分钟,见谈话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后,就默默离开了。

      夜晚十二点的钟声一过,业伽、新连为及罗德里克为她们安排的六名保镖出了总统府。医院里静悄悄的,格温没有躺在停尸间,而躺在她自己的病床上,辞金在旁默默等候接她的人。

      “你看,人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在呼吸,后一秒就永久静止了。”辞金低头,看着地面说道。

      业伽点头:“是的。”

      女孩身上的所有器械都被拔下来了,新连为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

      这个死了的格温跟活着的格温其实有很大的差别,像是一个人,但没法细看,越细看便越不像,似乎单纯是个虚壳,病态僵硬,不复生前的所有美感,也没有画家笔下的种种氛围,是个吸干人所有力气的魔物。

      象征死亡的魔物。

      新连为紧紧地,想从其中榨出属于格温的灵魂来,但她失望了。不过她同时庆幸,自己还能得到这虚壳,这比一无所有好上太多了,她、殿下、格温还在一起,虽然形态不同。

      “少校,带她走吧。”辞金起身。

      业伽已在门外了,新连为跟上,她步伐平稳,不致让格温颠簸。

      辞金没有送她们,而是留在了医院里。

      夜色越来越浓了,街道上的人却还有很多,他们为白日的胜利欢庆,高楼上挂满广告,上面写着为了纪念停战一周年,特意推出的新品,摩登女郎高挑曼妙,赤红的眼影让一切火辣起来。

      不少车开往波金纽特大桥方向,那里今晚仍有烟花绽放,传说辞金少校今年还会去,敞篷车上的男男女女兴奋地叫着,抚森今年出了个新歌,名为《到波金纽特大桥去》,歌词提到那里常有意想不到的艳遇。

      中途甚至有人从车里探出敲他们的玻璃,“嗨,兄弟,去狂欢派对吗?别相信歌里说的,辞金中校今年忙,不会去波金纽特大桥的,而没了中校,那里就是普通景点。”

      防弹玻璃无法被敲出太大动静来,保镖们也不会回答邀请。那波人又喊了几句,然后扫兴地离开,去敲别的车了。

      但马上又有一波人来敲他们的玻璃,大声道:“怎么开这么慢啊,你们是去机场吗?趁节日来个跨境游?方便分享吗?我们正打算随机选个地点。”

      保镖从这些骚扰中开过,中途有个酒鬼险些撞上来。

      如果新连为开的话,绝对会加速,将那些人远远甩在身后。

      不过她腾不出手来,直到外面的喧嚣声小了,楼没那么多了,她才对业伽说:“殿下抱会儿格温吧。”

      业伽接过格温的身体,新连为像是累了,眼睛闭上,在车里浅眠着。

      但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听着外面所有的声响,当她确信周围只有他们一辆车,并无监控时,利刀切肉的声音响起。有血溅在座上,保镖们的头不稳地连着身体,已如格温般,失去了生命迹象。新连为飞速做完这一切,并跨到了驾驶位旁,司机的手仍放在方向盘上,但已不会动了。

      车慢慢停进路旁的隐蔽处,新连为将格温背上,牵起业伽的手在稍远些的路边拦了辆车。

      “怎么大晚上在这边走。”中年人问。

      新连为回道:“朋友喝醉了,想出来转转。”

      那中年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已和保镖一样了。新连为开着这辆毫不引人注目的小轿车,让业伽带格温坐在后面。

      她们朝大剧院的方向驰去,业伽全程没有问为什么。

      “殿下,我们不坐飞机走了。”新连为在大剧院门口说。

      业伽点头,随后她们平静地走进大剧院,业伽抱着格温,新连为悄悄将保安们割喉了,时间本就晚,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业伽知道新连为身上有枪,但枪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冷兵器更趁手些,新连为的体能很棒,相关经验明显也不少,她非常冷静,眼睛里没有怒火,只有专注。

      她很庆幸殿下是河流,这让她生出了非常大的安全感,因而更加坚定。

      大剧院的结构复杂,扬增却带她们细细观察过,新连为行走在这里,如同行走在透明的建筑中,一切都是清晰可见的。

      她先是走到办公地点,将门撬开,把人名单拿好,上千人的详细信息非常完备,新连为扫了几眼,确认脑中有了大概印象,然后将厚厚的人名单收好,放进衣服里。

      “你撬锁很快。”业伽说,她知道新连为接下来将要干的事了。

      新连为脸红了,她在殿下面前,还是那个易于害羞的女孩子,而且格温还听着呢,“学校专门教过。”她说。

      “你是里面的第一名吗。”新连为只用一秒就将锁撬开了,业伽不觉得大剧院的锁有那么好撬。

      新连为得到夸奖,很高兴,“是的,殿下,我比第二名快很多。”她说。

      嘴上的话不影响新连为的动作,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她潜进观察室,将监控设备毁坏。

      “我们接下来要去杀人吗?”业伽问。

      新连为点头:“嗯,只杀几个。”

      “人名单上不止几个。”大剧院现有的人也不止几个,业伽想着设备最后的画面,勤奋的人们还在排练,虽然很晚了,但他们都没有休息,幸好观察室没人,否则还得多死一些。

      “殿下,死太便宜某些人了,你不会觉得这样做不好吧。”新连为小心翼翼地看着业伽,这一刻,她有些想打退堂鼓,虽然为格温报仇很重要,虽然殿下是河流,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但万一在意呢,如果殿下说不喜欢,那她就收手,以后再报仇。

      业伽摇头:“不会,我没有什么感觉。”

      新连为放心了,她摸摸格温僵硬的手,关怀道:“殿下会觉得格温沉吗?沉的话我来背。”格温以前很轻,但她现在死了,死人总是重的,新连为想到。

      业伽再次摇头:“不沉。”

      长河怎么会觉得一个人的重量沉呢,长河怎么会为一个人的死感到难过呢?上万个人都是不沉的,能被河流巨大的力量冲下去的。上万个人的死也无法让河流难过。

      新连为彻底放心了:“殿下照顾好格温,跟在我身后。”

      “嗯。”

      她们向练舞室走去,冰冷的建筑一层又一层的,每层都有两个练习室,格温初到抚森时,曾跟新连为说过里面一些人的名字,新连为将记忆中的名字跟名单信息重叠,确定了那些最近的凶手是在地下二层。

      透明的玻璃将男孩女孩们的身姿映在她的眼底,一支舞结束了,大家正在休息。

      “好羡慕皇后,她就不用这么辛苦。”

      “都怪路易斯,平时表现得好,关键时刻却出错,害我们所有人在皇后面前丢脸,还被罚要练一整晚。”

      “路易斯也是紧张,毕竟出过事嘛,当事人的朋友又在底下看着,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能满脸无动于衷看着我们表演。”

      “皇后是皇后嘛,宫里的事那么多,她还不是一一解决了,皇帝甚至愿意为她停战。”

      “皇帝相信皇后是河流?真稀奇,他一定是在宫里待久了,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才会相信这种事。”

      新连为的脸冷得吓人,他们对皇帝的议论显然彻底惹怒了她。

      里面突然传来非常轻微的声音:“不都说皇后是总统的女儿嘛,我们聊过很多次了,就不要再聊了吧,万一被总统夫人知道,就完了。”

      “真好啊,帝国的皇后,总统的女儿。”有人感叹一声。

      随后他们继续跳舞了,新连为已将剧院的门锁死,哪怕这些人疯狂逃窜,也逃窜不出去,现在,她要怎么解决这帮人呢,让他们多挣扎会儿,还是保险些的做法,在练舞室解决。

      新连为厌恶这帮人的言行,包括他们说殿下是总统女儿的话,殿下是伟大的长河,滋养无数人的存在,远不是一个小小的总统能高攀的,这是对殿下的侮辱,也是对长河沿岸所有人的侮辱,长河是抚森总统的女儿,沿岸的人民又是什么呢,比总统低一级的存在吗?这些恶心透顶的嗑药废物。

      不过他们惊到殿下就不好了。

      “我去里面待会儿。”新连为对业伽说。她将练舞室的门打开,随后关上,业伽站在门外,抱着格温。

      里面传来了惊呼声,新连为带血的刀说明了她的来意,反应快的人瞬间想逃出去,但也成了第一批倒下的。

      新连为手起刀落,将四肢砍下,修长的物体无力地垂在地上,然后是被捅破的喉咙,呜咽的声音发出,却无法发得太大。

      43个人的练舞室,新连为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轨迹,然后如法炮制,在五分钟内结束了一切。

      门被打开,新连为对业伽道:“殿下,你看我不会杀多少人,他们都还活着,放心,活到太阳升起完全不是问题,我给他们做了紧急处理,只要他们日后好好吃药,再活个几十年是没有问题的,四肢不能动,中间好歹能动。嘴不能讲话,但吃药是完全可以的。”

      业伽注视着那些躺在地上蠕动的人,地上的人也都看见了她跟她怀里的格温。

      惊恐、痛苦的泪水流下,他们这辈子完了,就好像格温这辈子也完了一样。

      “只是不能跳舞,哭有什么好哭的。”新连为冷漠地说,格温就算变成那样,也比现在这种死了的状态强,她想到这点,愈发希望彻底了断这些人,但转瞬又觉得,完全可以放他们多活几天,就像格温在病房挣扎了很多天一样。

      她几天后再决定杀不杀他们。

      防空警报不知何时响起,新连为对业伽笑了笑。

      其他房间训练的人听到惊叫声都出来了,他们看着满身鲜血的新连为,新连为拿枪,解决了不重要的几个。

      后面的人看到尸体,不再敢靠近。

      练舞室里的人蠕动着,新连为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人死前会有各种各样的丑态,这东西没有任何可看、可仔细观察的,她是个优秀的杀人犯,却不是个变态,喜欢欣赏别人的痛苦。

      “你,我们是不是在波金纽特大桥见过。”其中一个人无视新连为手中的枪跟刀,走了过来。

      新连为放任他的前进,漠然道:“是的,那天我戴了帽子,伪装成男人。”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波金纽特大桥下排队时和眼前的男孩聊过几句。

      “是你把辞金中校踢下桥的?你身法很帅。辞金中校非常强,我看过他的橄榄球比赛,他所向披靡,但在你面前不堪一击。”男孩伤心地看向玻璃内,新连为从他眼中看出了茫然。

      “你是大剧院的人吗?”

      “不是,我姐姐是,她躺在那里,我本来是来接她的,妈妈不放心。但来了后,她说因为今天在皇后面前的表演出错,被罚要练整晚。我想走,又想到可以趁机在大剧院看看,这里非常迷人。”

      “嗯,那个是你姐姐吗?”新连为比对着男孩的脸。

      男孩点头,他离新连为越来越近了。

      “这是皇后殿下吗?您好,尊贵的皇后殿下,您怀中的人怎么了?”

      “被你的姐姐还有她的同伙们害死了。”新连为并不会因为短暂的接触就对一个人起善心,当男孩走得足够近时,她开枪,打中了他的腹部,并不致死,但可以让里面的人更痛苦。

      那个没有四肢的肉块,脸上果然扭曲了,她嘶哑的嗓子爆发出哀嚎,许多血喷涌而出。

      “皇后殿下,对不起。姐姐不是有意害死您朋友的。”男孩虚弱地说,他虽然脸庞年轻,明显不到二十,身形却已长成了,跟他姐姐一样的修长,说不定也练舞。

      年轻人总要天真些,新连为反驳道:“你的确应该说对不起,因为她是故意的。你们说对吗?说实话!”她冲玻璃内的人呵斥。

      里面的人只能点头,新连为满意了,她还有很多人没处理,不该浪费时间在无谓的话语上。

      “外面这是什么警报啊?”男孩对着新连为的枪口问。

      新连为给了他致命的一枪,满意地看到玻璃内的某人晕了过去。

      “空袭警报。”

      新连为说完的瞬间,炮火声响起,大剧院摇摇欲坠,轰炸机的巨大噪音盖过了新连为接下来的行动声。

      业伽没有动,她在最开始的地方等着新连为。大剧院不在轰炸机目前的攻击范围内,但周围的余波还是让这里受到了影响。

      格温曾经说过,她非常讨厌战争,也非常讨厌帝国,讨厌那些死尸,也讨厌见到无家可归的人。她一开始有意针对新连为,因为新连为是帝国军人,后来她们相处久了,她觉得新连为跟她一样,是个好女孩,这才放下戒备。

      如果看见这样的新连为,格温会怎么想呢。是觉得新连为帮自己报仇了,还是对陌生的新连为感到恐惧,或者她只是悲哀,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让新连为这样的,如果新连为处在安全的环境里,就会像以前一样。

      楼梯上滚下来几个人,有个人逃跑了,但随后被新连为射中,她发挥着自己的射击天赋,绝不浪费任何一颗子弹。也不让任何一个人跑到业伽身边,打扰她的殿下和她的朋友。

      “这群人跑得很快,真不愧是学舞蹈的。”新连为说,她擦擦手中的枪,十分珍爱这把黑市里淘来的古董,并特意用它干了自己想干的事,随后把枪收起,换了另外一把更好使的。

      “都处理完了吗?”

      “嗯,晚上的人不多,其他的以后再收拾吧,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有很多无辜的人死了。”

      “格温也无辜。”

      新连为知道业伽不是在指责,她的殿下只是发表个看法。

      “格温还好吗?”夏天温度太高了,来的路上,甚至有苍蝇骚扰过格温。

      业伽点头:“总不能更坏了。”

      她们沉默地,带格温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没有人知道大剧院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有心思去管,不少人刚刚回家,陷入沉睡,空袭警报甚至来不及吵醒他们,他们就被炸死了。那些仍在玩乐的年轻人倒是有幸目睹,不过时间太短,就算听到了警报,也跑不掉,而且他们中的某些,还以为这是特殊惊喜,用来增强节日氛围的。

      新连为口袋里的联络器响了很久,因新连为正在忙其他事,便没有接,这是她从那几个保镖身上扒下来的。如果是陛下的,她肯定不会搁置。总统的,也不会搁置就对了。

      她回拨过去,这东西跟普通联络器不太一样,但她是会用的。

      罗德里克的声音响起,果然是他。

      “总统阁下。”新连为打招呼。

      罗德里克没感到意外,几个人久久不回复,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骑士,皇后呢?”战争来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通信上,接这通只是为了确保他家舒格的状况。

      “皇后很好。”新连为说,并补充道,“总统阁下,我想您知道,皇后阁下并不是您的女儿,帝国不希望听到这种传言,我也不希望。”

      “这是早有预谋吗。”罗德里克声音古板,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床上睡觉,却突然被叫醒,告诉他发现了帝国的轰炸机群,正在朝抚森方向移动。

      实际一个多小时前,侦查部门便发现了帝国特殊的动响,但他们没当回事,毕竟最近是停战一周年的庆祝日。皇后今天还出席了不少活动,皇帝甚至亲自录了祝他们橄榄球比赛获胜的视频,他们觉得这象征着两国的关系更近了。

      而且谁不知道,皇帝对皇后宠爱有加,而皇后很可能是他们总统的女儿。这一年来,连总统都不再对帝国那么防备,他们自然也松懈下来。

      无数酒瓶堆在侦查部门,他们看到帝国的轰炸机时,还以为这是皇帝派出的节日飞机,毕竟那些飞机都喷着彩色喷雾,或许这是皇帝的特殊惊喜。但数量不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就算关系好,也该提前打好招呼。等他们反应过来,把消息上报,时间已过了很久。

      更可恶的是,上级长官一开始根本不信,还说帝国不可能在这时候打仗,皇后还在抚森呢。直到他们提醒皇后跟总统可能的关系,上级长官才恍然大悟。意识到皇后可能根本就是棋子。

      层层的信息上报,懈怠的官员,让一切都太迟了,罗德里克决定采取措施时,轰炸机已来到了他们头顶。

      “是临时起意,因为你们杀害无辜的女孩,长河的朋友。”新连为说,她随后将通信中止,带业伽去剧院外,发了支信号弹。

      一架轰炸机缓缓下降,将梯子垂在她们上方。

      新连为背着格温,要业伽先上去,但业伽刚把手放好,一颗子弹便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少校,长河跟你都是计划的一环,用来麻痹抚森的吗!”辞金从车中钻出,大声问道。

      新连为看着他手中的枪,伺机而动:“当然不是,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决定,身为军人,按上级的命令行动便是。”

      “剧院里的人怎么样了,你出现在这里,是对他们动手了吗?”

      “中校,我也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俩父子简直一个接一个的。

      辞金握紧枪,犹豫要不要当场把新连为杀死。

      “我在医院待烦了,想到机场跟你们一起送送格温,却发现你们根本没去机场,我怀疑你是来剧院报仇了,没想到真是这样。”更没想到中途就听见了空袭警报。

      “是的,我没法放过他们。”新连为低头,假装内心挣扎,但她已在下一个瞬间掏出枪来,并迅速地给了辞金三枪,位置都是她提前用眼瞄准好的,其中一枪确保能让辞金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然后她轻轻推了业伽一下:“殿下,快走。”

      业伽爬上了轰炸机,新连为随后也上去了,轰炸机驾驶员还有战斗任务,他下到地面上,冲新连为敬了个军礼:“一切顺利,少校。”

      “一切顺利,少尉。”轰炸机迅速抬升,离开射击范围。

      “辞金死了吗?”业伽问。

      新连为回:“没有,我很仁慈,都不是要害。至于打三枪,一枪无法确认他失去攻击力,当然要三枪才靠谱。殿下放心,我还是知恩图报的,他救过格温,我就也会放他一命。”否则根本不会仁慈。

      “辞金太优柔寡断了。”业伽评价道。

      新连为表示认可:“是的,他少说几句,直接开枪,我就倒在那儿了。战争都打响了,他却还念着其他。”所谓格温口中的猜测,新连为不好说什么,但辞金不是个优秀的军人。

      而且他总来得太晚,救格温的时候来得晚,救剧院的人来得还是太晚,于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轰炸机越升越高,她们已来到抚森上空。无数火光吞噬了城市,首都完全毁了,按轰炸机上的广播,抚森的军事基地也已遭到轰炸。

      费奥拓战争纪念塔倒塌了,波金纽特大桥也倒塌了,总统府化为灰烬,从之前的通话中,新连为判断罗德里克是进入了地下掩体。

      朵朵白色蘑菇在城市上空绽放着,帝国此次派出了四个空降师,其中包括王牌的139师,他们对抚森发动了突袭,而突袭的行动代号是:长河的愤怒。

      皇帝已在帝国发表演讲,公然指责抚森无耻的,灭绝人性的行为。格温的照片被印在宣传海报上,上面简述并夸张了她的悲惨经历,着重强调她是喝长河水长大的,来到抚森这片大陆,却因此招致敌对。

      这个天才舞者,没有任何背景,靠自己闯出名堂,但因为异乡人的身份,不被接纳。她没有任何错,她坚韧勇敢,紧紧因为是个异乡人而遭受灭顶之灾。茶礼乌斯是个小国家,但跟帝国是一体的,所有喝长河水长大的民族都是一体的,一个人的灾难是所有人的灾难,他们应该团结起来,讨回公道。

      和平契约是虚伪的,抚森伤害了他们的人民,帝国无法坐视不管,哪怕背上骂名,也该让抚森向他们死去的人民道歉。

      今天被偷偷害死的人是她,下一个被偷偷害死的人可能就是你,他们跟我们从来都不是一心的,长河作证,此次不得不征。

      业伽拿着轰炸机上的宣传海报,空中洒落了很多,帝国周边的国家想必也都收到了。

      “这是战争的借口,是挑动、是分裂。”业伽说。

      她虽然不在这片大陆上流经,但板块漂移前也在这里生活的,她不觉得大陆跟大陆之间有什么区别。天下所有的水也都是有关联性的,万物交融而独立,格什文却拿她说事。喝长河水长大的民族当然是一体的,但喝苍河水,喝青蓝河的水长大的人,也都是一体的啊。

      她跟这些河流很亲,她们从不是敌对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长河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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