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情 归》琉璃心灵

6、第 6 章

　　“地点办公楼下，知道该怎么做吧。”铁大淡道。
　　“是。”许三多敬礼，礼毕，转身，走向门口，开锁，拉开门。径自走出去，来到办公楼铁大队长办公室的窗下，立正。

　　“三儿，”“完毕，”“三呆子，”迎面跑来他们三中队的队友，个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两个半月不见许完毕的大白牙，还真是相念。
　　但见许三多一脸地郑重，军姿笔挺，都楞住，眼里流露出不解。
　　“三儿，你站在干什么，快回去收拾收拾，下午还有训练呢？”吴哲首先开口。
　　“吴哲，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许三多冲队友呲出小白牙，不过笔挺的军姿没有丝毫改变。
　　“三呆子，咋了？”看许三多这样，成才也着急，家乡话都出来了。
　　“你们都回去吧，下午还有训练呢。”许三多不想说的，也绝对不会说。
　　“完毕”三中队长齐桓也到了，越过众队友来到许三多身前。
　　“队长好。”许三多敬礼。
　　“站这干什么呢？快回去宿舍吧。休整半天，明天训练。”齐桓虽然也不解许三多为何提前回来了，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许三多不知该怎么说，想着词，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
　　队友看许三多这样，相互对视一眼，也知道有事，但却没放在心上。吴哲成才便上前拉许三多，顺便拿下了他的背包，许三多想劝却不得劝，只说，“吴哲，成才，”看看每一个在身边的队友，他们眼里透着关心，“你们都回去吧，我做错了，我自愿受罚。”
　　“什么错了？”吴哲根本不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三多你认真，提前半个月结束训练归队，是好事。什么错了对了的。”

　　“这，怎么这么热闹呀？”人群外一个温和地声音传来。
　　众老A回头，敬礼。“政委。”
　　政委回礼，看到许三多，笑着，“许三多，你回来了呀。你去师侦营训练两个半月，集团军某师，表扬的电话已经来了三次了。”来到许三多面前，和蔼的拍拍他的肩，“回去好好休息。集团军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

　　楼上办公室里的铁路听到笑闹声，此时也探出头来。
　　“许三多，继续。”再对政委，“老伙计，你上来一趟。”看到齐桓，眼里一道光迅速闪过，快的连政委都以为是错觉，“齐桓，你滚上来。”说着，拉关上窗户。

　　众老A面面相觑，连政委也略有不解。
　　政委再拍拍许三多的肩，笑着离开，进了办公楼。齐桓紧跟其后。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许三多劝队友。但没有一人离开，都默默地陪站在许三多身边。

　　政委，齐桓进了铁路办公室，敬礼，礼毕。
　　铁路坐在他的办公椅里，政委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齐桓站在先前许三多站的位置上。
　　铁路看着齐桓，此时已经是一派的平和。
　　“齐桓。”铁路笑的温和。
　　“到。”齐桓军姿更挺了挺。
　　“许三多在师侦营的这两个多月，你平均一个星期就给他打一次电话吧？”疑问却是肯定的。
　　“是，”齐桓简略回答。
　　“那许三多有没有什么异常？”再问。
　　齐桓却是一楞，“报告大队长，没有。”心下却嘀咕。不知三儿又出了什么事？
　　“你确定没有。”铁路笑得更温和，足以让人如沐春风，不过不包括站在他对面的齐桓，“就我所知，许三多是个很简单的人。”
　　“报告大队长，没有。”齐桓回想一下，不过，声音弱了一点，因为铁路的态度。
　　“三中队，全体加罚五十公里强行军，负重二十五公斤。”铁路淡却掷地有声。
　　“是。”齐桓高声答，军姿笔挺，敬礼，礼毕，出去，不理会心里的不解。

　　两分钟后，楼下响起齐桓的命令，“三中队，全体集合。”
　　众老Ａ动作迅速，整队成列。
　　“三中队全体，五十公里强行军，负重二十五公斤。十五分钟后训练场集合。”齐桓高声下达命令。
　　“稍息，立正，跑步走。”三中队在齐桓的命令下，跑步离开。独留下被罚站的许三多呆楞，眼里有着愧疚，隐约知道是他连累了队友。

　　“老伙计，这是怎么了？”待一切恢复平静后，政委秦晋开口询问。
　　铁路闭眼，长舒了一口气，张眼，看上秦晋，“之前，许三多告诉我，他找到袁朗了，两个半月前，而且他们一直有联系。”

　　“许三多找到袁朗了，为什么没有向队里报告？为什么袁朗不回来？”秦晋听着，激动后不解，对他的老伙计，两人不需要隐瞒。
　　“许三多说袁朗失忆了。”铁路看向秦晋，眼里有担忧，有激动，但更多的是平静。
　　“这不是理由。”秦晋道，然后停住，有点明白了。和铁路相对一眼，知道铁路的想法和他一致。
　　“许三多的做法我可以理解，虽然不能接受。我们是军人。”秦晋的表情严肃起来。
　　铁路点头，淡道，“我们是军人，但首先也是人。其实我也不是怪许三多知情不报，只是却难不生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呀。”
　　秦晋叹息点头，却道，“你准备怎么做？”想知道老伙计的想法。
　　铁路没有说话，秦晋看他一眼，略低头思索，“对许三多罚，意思意思也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袁朗回来。”起身往外走，“把参谋长还有那群小狐狸找来，商量一下吧。都是袁朗的战友，战场上换过命的。一定可以让他更快地恢复记忆。”

　　政委走后，倘大的办公室里，铁路一人，点燃一支烟，轻轻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上，看着它静静地烧着，思绪飞扬。
　　今天猛地听许三多说找到袁朗了，他一时还以为是幻听。一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却总是找寻不到，忧着，怕着，不怕活不见人，就怕死见尸。因为袁朗太优秀了，深沉冷静，十年的绝境中作战，就算是受伤再重，他也能够回来，虽然心里相信他，但也怕那万一。
　　铁大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一年前。
　　一年前，接到集团军密令，消灭一个秘密入境的贩毒团伙，初步统计数据到了他手里，他却开始犯愁，因为实在太不详细了。除了知道这是一个有着庞大人员和分明的等级的跨国贩毒集团外，这次入境的毒贩人数、武器装备一概不详，经过他们的分析和初步侦察，确定了个大概。经过队里商讨，决定由当时已经是副大队长的袁朗带领第三、四两个中队一同越境作战。
　　那几天，他的心一直高悬着，夜夜难眠，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半个月后，众老Ａ全体归队，一个重伤，五个轻伤，没有死亡，而副大队长下落不明。
　　听两个中队长详细汇报，毒贩的人员比他们估计的多了二倍，武器装备也大多是重武器，袁朗沉着下令，把人员配置成最优。经过五个小时的交火，毒贩被消灭了七成，只最后的三成犹做困兽之斗，但袁朗依旧没有掉以轻心，纵观全局，冷静分析，沉着下令，再两个小时，能战斗的毒贩已经所剩无已。但就差在了这所剩无已上。
　　当时众队员已经全部分散开来，做最后的整肃.
　　只有袁朗和负责信息收集处理的吴哲在暂时的营地里，吴哲在做着完结工作，没有注意到周围有着一股浅弱的信号，而也因为他的信号太强，把亡命之徒引了过来。当时吴哲看到后有些忙乱，手上的信息还没有解析完。
　　袁朗凭着平常扎实的根底和长年积累的实战经验很快掌握了全局，但却没有想到，在消灭了三个明面的毒贩后，还有一个躲在暗处放冷枪，袁朗肩膀中了一枪，与此同时，那个人亦想消灭吴哲，被袁朗硬拦下，两人在悬崖上拳脚相向，最终袁朗将他制服，交给一旁已经处理完信息的吴哲，转身迎上越来越接近的齐桓等人，但那人却是绝望下不要命地猛地挣开吴哲，背后袭向袁朗，袁朗闪身躲避，一个不稳，掉下山崖，吴哲掏枪消灭了最后一个敌人，来到崖边，袁朗已经不见了。

　　两个中队迅速整理现场，整队下崖寻找，但一路只找到破碎的手枪，匕首等单兵作战工具，和一块被树枝扯下的衣料。
　　在山下仔细的搜寻了七天，一无所获，只好黯然回到基地。
　　怎么也忘不了当时吴哲两眼的泪悲伤自责，更忘不了汇报时，自己强自镇定的心痛心伤。
　　安慰了一众自责的属下，下达了暗自寻找的命令。一边还要写总结报告，上报集团军。
　　天天盼着，袁朗能够带着坏笑痞笑什么笑都好回到基地，对他说，“铁大，袁朗归队。”
　　可一年了，失望。

　　铁路闭目，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快要实现了，袁朗要回家了。
　　张开眼，缓步来到窗前，看着窗下犹以笔挺军姿站立的瘦小却精悍的身影。
　　当时，是四月，许三多还在军校，就差三个月就可以毕业归队了。队里当时为了告诉不告诉许三多商讨了许久，最后铁路一锤定音，暂时不告诉许三多，一边继续寻找。
　　直到七月份，许三多拿着毕业证学位证归队，才知道袁朗出事。
　　他也听说了，许三多的悲伤累晕，也看到了，许三多此后每天呲出的小白牙，脸上没有露出悲伤，一如平常。
　　他明白他懂，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暗自叹息。
　　他们是军人，他们是老Ａ，他们是步兵的巅峰，他们是国之利刃，是出奇制胜的那张牌。
　　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他们无悔！

　　许三多人缘在Ａ大队很好，其后，有闻讯赶来的四个中队长前来求情，但都在铁路的淡定眼神下迅速逃离。
　　晚上七点，铁路集合全体老Ａ大礼堂集合开会。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主要事情两件，一，下个月的全集团军演习，二，加强训练，保持斗志，迎接演习。
　　会议八点结束，全体老Ａ解散。但参谋长，四个中队长，还有心理小组组长，信息小组组长却被铁路和政委单独叫到小会议室。

　　“同志们，”政委先站起身来讲话，表示郑重，“下面大队长要说的话都是真的，请各位保持冷静沉稳，然后再讨论研究。”
　　“政委，现在不是学习马哲理论的时候吧？”虽然郑重，但见惯阵仗的各位狐狸还是绝境下作战。
　　政委笑笑，铁路淡然的瞟小狐狸一眼，露出个温和的笑，立马，小会议室内保持高度静音。
　　“今天，许三多报告，说找到了袁朗副大队长，但他失忆了。”铁路坐直身子，说得郑重。果然看到众狐狸尤其是齐桓激动而后惊讶的表情，铁路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据许三多说，袁朗现在名叫龙翼，居住地北京，身份证件齐全，有个小妹叫龙意沁。”稍顿再继续，“许三多已经无比确认那就是袁朗副大队长，且这一段时间以来，也向袁朗副大队长提起特战大队，提起我，政委，参谋长，各战友的名字，只是他记忆很模糊，只是一个个的片断。”

　　铁路没有再继续，剩下的照吴哲的话说，领会精神。

　　“大队长，您说的是真的？”齐桓最为激动。
　　“齐桓同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下面大队长要说的话都是真的。”秦晋笑咪咪的。

　　众狐狸得到肯定答案，心下都难掩激动。
　　铁路再简略地说了一下他总结出来的与袁朗有关的信息。
　　众狐狸的讨论由最开始的担忧袁朗，再到商讨如何削袁朗这个消失了整一年的副大队长，再到如何让他归队。
　　而对于袁朗恢复记忆都不怎么担心。
　　热烈讨论了许久，众狐狸也提出了许多良好的主意，铁路政委参谋长只是笑咪着眼看着。
　　“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有几样，除了训练，集团军演习外，”最后，铁路开口总结，“信息小组除日常的信息收集敌方信息外，再着手收集这个龙意沁的资料并调查龙翼这一年的动向。心理小组制定出方案，我听得出这个龙意沁很聪明，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再对上四个中队长，“最快明晚，最慢五天后，袁朗会再联系许三多，到时候高城也许会说许三多归队，袁朗会一路摸来老Ａ，但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没见到袁朗之前，一切都只能是如果，而我们最不能要的也是如果。”铁路冷眼一扫，“这一个星期，是关键。你们回去做好准备。该怎么做，心里有数。”

　　“是。”一众大小狐狸起身敬礼。

　　一群狐狸步出小会议室，但齐桓还是走慢几步，等上了铁路政委参谋长。
　　“报告，大队长，政委，参谋长。”敬礼。
　　“什么事？”铁路还礼，问着，心里也明白齐桓什么事。
　　“大队长，这事许三多没错吧，为什么罚他？”齐桓满眼的不解。
　　铁路冷哼，不理他，径直向前走。
　　知情的政委温和地笑笑，和不解的参谋长交换一下眼神，等下交流。也越过齐桓。

　　来到铁大的办公楼前，看到仍站的笔挺的许三多，众狐狸这下也犯了同齐桓一样的滴咕，看铁路过来，纷纷求情。
　　铁路冷着脸一言不发，众狐狸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随后赶到的政委看此情景，也知道是铁路有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看众狐狸的热心不放弃劲，温和地开口对铁路说，“大队长，许三多知情不报，确实不对，不过，想想，也是情有可原。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铁路还是不开口。
　　政委转向许三多，“许三多。”
　　“到。”
　　“你知错了吗？”政委笑得温和。
　　“报告政委，我错了，我甘愿受罚。”许三多说得坚定。
　　“知错，改了就好，向大队长，道个歉。”政委笑着向许三多使眼色，不让他辜负了众队友的一片心。
　　许三多看到了也了解，一时犹豫。
　　政委转向铁路，“大队长，你看许三多也知道错了，你这也罚了半天了，你看这。”不给许三多说话的机会，知道许三多死心眼。
　　“许三多。”铁路开口。
　　“到。”站姿笔挺。
　　“既然政委替你求情，我也就不罚你了。熄灯前归队，明天继续训练，不过，每天加罚二十公里强行军，负重二十五公斤。”铁路不给许三多说话的机会，上楼。
　　政委温和地拍拍许三多的肩膀，也和参谋长笑着离开了。

　　留下各大小狐狸一干人等拥着许三多回宿舍，一路高呼，抒发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