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情 归》琉璃心灵

5、第 5 章

　　许三多是最有上下级观念的兵，对袁朗更是绝对信任，听了袁朗的话以后，回去想了半宿，还是认为袁朗的话是正确的，因此后面的训练中，许三多依着训练的实际情况，天天‘加餐’，尤其对马小帅甘小宁等一批优秀的兵更“照顾”。
　　整个师侦营天天抱怨声不断，一下训练场全营没几个还能站的。高城看着心疼，许三多也是，他向来心软。
　　“班长。”躺在床上，马小帅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马小帅，先喝口水。”许三多倒了一杯水，喂他喝。
　　“班长，你。”马小帅想抱怨几句，但看到班长眼里的心疼，说不出口，只好喝水。
　　宿舍八个人，除了许三多，七个全都累倒在床上，休息。
　　“许三多，电话。”门外更无力的声音传来。许三多看舍友一眼，离开。
　　“报告。”依旧中气十足。
　　“进。”高城的声音也有点弱，这几天，他带着他的兵一起天天向上。
　　“报告连长。”许三多推门进来。
　　“许三多，你们队长。”高城指指电话。
　　“连长，你怎么样？”许三多先关心高城。
　　“我好着呢？”高城瞪许三多一眼，声音拔高。“他们怎么样了？”
　　“都在床上躺着呢。”许三多有着无措，虽然‘我又错了’表情但却坚定了三分。
　　“行，你接电话。我去看看他们。”高城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报告队长。”许三多拿起桌上的电话。
　　“完毕，”电话那边，齐桓笑，“看样子，人削得不错呀。”
　　“三儿，好样的，”吴哲，“我们本想你不被人削就行，没想到，你削人还有天分。”
　　“三呆子，连长夸你呢。”成才最后。
　　许三多只是笑，一句话也抢不上。
　　“三儿，你这样就好了。我们想了好多方法，看来用不上了。”吴哲抱怨着不过听得出很高兴。
　　“谢谢你们。”许三多呲出小白牙，“我可笨了，我需要你们的意见。”
　　“行了，完毕，别谦虚了啊。”齐桓抢过话筒。“你做的可比我们想的好多了。”
　　“队长，你们怎么样？”许三多依旧兴奋，不过，一个月不见，还是很想队友。
　　“还不是那样，天天训练，偶尔出任务。不过，大家都很好。”吴哲抢先，明白三儿的想念。
　　“行了，完毕。一会儿，大队有个会，我先挂了。”齐桓说着。
　　“齐桓，”许三多猛然想起袁朗来，急叫。“我还有件事想和你们说，我”
　　“三多，我也和你说，命令下来了，七月我们和师侦营．．．”吴哲的话没了音，齐桓的声音传来，“我赶时间，下次再说，完毕，继续努力。”说完，那边，电话猛地挂上了。许三多一楞，也缓慢放下话筒，“我找到队长了。”这话终没有机会说出来。

　　许三多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发呆了好一会。刚起身想离开，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喂，”潜意识的拿起话筒。
　　“三多。”低沉而好听的嗓声，伴着爽朗的笑。
　　“袁朗。”许三多随即兴奋。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你说是不是三多？”听得出来，袁朗很高兴。许三多呲出小白牙。
　　“袁朗，你现在在哪？”问得小心仔细。
　　“还在某市，我发现这里挺不错的，准备在这里再住上两个月。”袁朗语调轻松。
　　许三多更开心，想和袁朗谈谈老Ａ的队友，但他却一向不习惯主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个星期怎么样啊？”袁朗随意地问着，“削人削得开不开心？怎么眉头又皱起来了？”
　　“我挺好的，就是，”许三多顿住，想了一下，继续，“看着他们每天累的，心里难受。”
　　“三多，”叹息声传来，“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中杰。你今天心软，明天就会害了他们。”
　　许三多听着，自然明白，以前，队长总是Ａ他们，以各种理由给他们加餐，却也让他们有了更强健的身体，更迅捷的身手，更稳固的技术，更成熟的心态。
　　虽然齐桓他们嘴里抱怨，但其实也明白队长是为了他们好。
　　许三多欲言又止，“三多，你没有话和我说吗？”袁朗的话里暧昧又含着浓浓的期待。
　　许三多能够想像到袁朗此时的表情，小脸热度一下子升了几度，开口却道，“袁朗，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那边，失意的声音传来，“我又把这城市走了一圈，但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许三多能够想像到，袁朗此时正揉着他好看的眉心，努力地放松。
　　心猛地刺痛，那天袁朗头痛痛苦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袁朗。”情意通过一声饱含爱意的昵喃清楚地传了过去。
　　“三多，没事。想不起来过去又怎么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挺好。又轻松又自由。”袁朗笑声爽朗，安定着人心。
　　“还是，因为我是龙翼，三多就不喜欢我了？”有点可怜的。
　　“你是袁朗，我的袁朗。”许三多急切肯定。
　　“我知道了。”一楞后，听不出来真正的意思。有点开心有点失落。
　　“袁朗。”许三多不知说什么好。
　　“三多，不要为我担心。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袁朗的声音轻柔。“不管我是袁朗，还是龙翼，三多永远是我心底的那个牵挂。”
　　“我知道。”许三多心里甜甜的。
　　“那不再皱眉了。”揶揄的。
　　“我知道该知道做了，我会努力做好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袁朗的笑声回复成爽朗。

　　许三多果然说到做到，其后他更努力，全身心的投入训练中，连带着让师侦营从营长到士兵都进步神速。
　　每当夜晚，看到他们累极的样子，许三多还是会心疼，但他告诉自己，这么辛苦的训练是为了他们好。也就强忍了下来，没有心软减量。
　　也不知高城是不是这一段时间训练量猛地增大数倍，累了或是更心疼关心自己的兵，许三多与袁朗几天一次的甜蜜电话，竟然没有让任何人查觉，而袁朗塞给许三多的手机，两人也没有使用过。（三多不会用，呵呵，别拍我。我也想让三儿会用的。可他就是不会用。）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这天，高城宣布全营整休一天，宣布解散后，全营沸腾。许三多看战友这么兴奋，也呲出了更加灿烂的大白牙，本想去看袁朗的。
　　“许三多。”却被高城叫住了。
　　“到。”对命令，许三多永远没有免疫力。
　　“和我到702团部一趟。”高城脸上挂着笑。
　　“是。”中气十足中掩不住兴奋。王团长对他很好，比好还好。许三多也很喜欢这位和蔼可亲的团长。

　　许三多上了高城的越野车，高城一路和许三多说着，一路笑着到了702团。
　　在团部办公楼前，两人下了车。许三多跟着高城径直走到团长办公室。
　　“报告。”高城中气十足。
　　“进来。”
　　高城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报告，王团长。”高城敬礼，再转向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的，“铁大队长。”竟然是铁路。
　　“报告，团长，大队长。”许三多也向前敬礼，王团长、铁路起身还礼。
　　礼毕，许三多看向铁路，眼里先是百感交集，五秒后回复平静，豁然开朗。
　　“许三多。”王团长一向的和蔼。四人虽所属部队不同，军衔不同，却都熟识，也就没有彼此的尴尬。“听说你去师侦营协助训练，这两个多月师侦营战斗力提升了一倍。”
　　“报告团长，我在努力。”许三多不知该说什么。
　　“呵呵，我知道你在努力。”王团长笑着对许三多点头肯定，向铁路说，“这个好兵，给你，我到现在还在后悔。”
　　“老伙计，”铁大队长说的随意，“我知道，许三多是个好兵。可是你看，他在我那，比在你这更强。”铁路看向许三多，眼睛深邃，似看他却又似在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许三多猛地一惊，军姿站得更挺。

　　看许三多军姿更标准，铁路瞟他一眼，并无异样，只是眼里很快地闪过一丝沉痛，这一年来，每次看到许三多，铁路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他亲自选来老Ａ，亲自训练，影响他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他今生最得意的兵袁朗。一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踪迹可寻。就是这样，铁路也未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铁路心下坚定，又恢复成一派地平和。他相信他最得意的兵，就算历尽千辛，也一定会“回家”。

　　一旁的王庆瑞看到了，以为许三多怕铁路，暗瞪了铁路一眼，笑呵呵地，转移话题。对高城说，“军部命令你接到了吧？”
　　“是，”高城起立。
　　王庆瑞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密封的档案，有四指那么厚，“这是资料，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七月五号演习正式开始。”
　　“是。”高城向前接过。
　　又坐下，说些闲话。只是许三多一径地直挺而立，偶尔简单回答王团的问题，再呆得几分钟，铁路站起来，“老伙伴，高营长，那我先告辞了。”
　　“铁大队长，你不再呆会？”高城说着客套话。
　　“不了，演习将近，基地也忙，也得安排。”铁路推却着。
　　王团长和高城也不拦着，倒是许三多似有话说。
　　“许三多。”铁路来到许三多身前。
　　“到。”中气十足。
　　“再半个月，师侦营的训练结束了，马上回基地。”
　　“是。”
　　铁路往外走，许三多眼看着，
　　“许三多，”王团叫得和蔼。
　　“到。”又转向王团。
　　“去送送你们大队长。”知道许三多和铁路有话要说。
　　“是。”许三多敬礼，放下，紧追了铁路出去。
　　“大队长。”一路小跑来到铁路的越野车前，敬礼。
　　“许三多，”铁路笑，“齐桓他们都好，你继续训练。结束后，马上归队。”铁路以为许三多想他的队友了。
　　“大队长，我有话和你说。”许三多站得挺直，也坚定。
　　“什么话，回基地再说。”铁路笑着开车门。
　　“大队长，我找到袁，”一顿，“我找到队长了。”
　　铁路开始没在意，一秒后，猛地转身，看向许三多，“你说什么？”
　　“大队长，我找到袁朗副大队长了。”许三多一字一字地说得清晰。

　　铁路直勾勾地看着许三多，让一向对这个大队长敬而不畏的许三多也不由得害怕。许三多有一种错觉，他被大队长看了许久，实际上只有半分钟。
　　“你说你找到袁朗了？”铁路一向对袁朗比对其它三个他亲自削的南瓜中队长有着更多的期望和关注，此时平稳的口气里淡浅的激动许三多也听出来了。
　　“是。”许三多不敢直视铁路的眼睛。
　　“什么时候？”铁路声音已经平稳，却还是直视着许三多。
　　“两个半月前。”许三多不会撒谎。
　　“两个半月前？”铁路眼透出凌利，眼里也透着危险。不过稍后却笑了，整个人都是修身养性的君子般的优雅。“为什么不向队里报告？”但优雅只是表象。
　　“副大队长失忆了。”许三多声音转小。
　　“失忆？”铁路低声重复，却依旧不放过许三多，“许三多，这不是理由。”
　　许三多沉默，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理由。老Ａ国之利刃，最擅长的就是绝境下作战。更何况袁朗是副大队长，是老Ａ有史以来升迁最快的军官，是全军中最年轻的上校，他深沉冷静睿智坚强勇敢无畏，他是强大的，站在那，就能撑起老Ａ的一片天；站在那，就能稳定人心，让人无条件的绝对信任。
　　就像他知道的，即使袁朗失忆了，但他铁血军人的气质还在，指挥官的本能还在，睿智还在，坚强还在，冷静的头脑还在，Ａ人的本领还在，让人信服的能力还在。
　　是他的错，他不是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向队里报告，他只是不想让袁朗太快地回归Ａ大队，他只是想借着袁朗失忆的这一段时间，创造独属两人的回忆。明知道袁朗回去Ａ大队，那里熟悉的人事物可以更快的让袁朗回复记忆，明明想到过，也一直犹豫矛盾，却始终没有付之行动。只想着过了这三个月，再带袁朗回Ａ大队，只想着那也不迟。是不迟。
　　虽然他也知道，袁朗不仅是他的袁朗，还是老Ａ的副大队长，他身上有着更大的负责。
　　“袁朗，现在在哪？”问着，
　　“在这个城市。”
　　“你们有联系？多久联系一次？”铁路盯着许三多。
　　“最短三天，最长一个星期。”
　　“许三多，和我归队。”铁路一直盯着许三多看，千年狐狸的他，当然知道许三多的想法。
　　“可是，师侦营那，”许三多抬头看向铁路，没有说完，“队长他，”也没有说完。
　　“放心，如果他找不回去，他就不是袁朗了。”铁路淡道，“师侦营更不成问题。我和高营长说一声。”
　　铁路不再看许三多，径自往回走，但眼里没有了那一丝的沉痛，反而有着淡淡的全然的轻松和信任。
　　袁朗终于要回家了。

　　不久铁路便回来了，高城和王团长也过来了。
　　“许三多，铁大队长和我说了。”高城笑着对许三多说，“你就直接和你们大队长回去吧，反正也就半个月，师侦营的训练就结束了，没关系的。”
　　“许三多，”王团长笑呵呵，“好好回去，做有意义的事。”
　　“是。”许三多大声回答。
　　“那，王叔，我先带许三多回去收拾收拾。”高城说。
　　王团长点头，高城许三多敬礼，王团铁路还礼。

　　高城上了他的越野车，许三多坐上了铁路的越野车，铁路冷着一张脸不看他，许三多一动不动地直坐在副驾驶座上。
　　到了师侦营，铁路被高城请去了办公室，许三多回宿舍去收拾装备。
　　马小帅甘小宁等听到许三多要走，很是不舍，不过，也没办法。众人帮忙，动作也快，没多久，就收拾挺当。
　　高城等送了出来。看着许三多再次坐上铁路的越野车，径自朝军区的军用机场而去，没过多久，便到了，两人下车登上直飞至特战大队的直升机。
　　很快的，直升机直冲上云霄，也许是因为铁大队长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危险，平常没多没小直闹老Ａ最高指挥官的小狐狸，这次也乖乖地呆在前舱，没有说一句话。
　　直升飞机的机舱内，三个人，前舱的飞行员沉默，铁路闭目养神，许三多军姿比任何时候都要标准。

　　三个人都沉默。

　　直升飞机稳稳地停落到停机坪上，铁路率先下了直飞机，许三多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众老Ａ看到这奇观，都想停下来探究探究。但又都是稍成精的狐狸了，有着感知危险的本能，一个个的敬礼后向前。
　　三中队的队员们看到完毕提前回来，还是和铁大一起回来，本想如同以往那样上前摸一下头，搂一下腰，踢他一脚表示亲切欢迎的，但未有机会，而许三多对每个三中队的队友们呲出小白牙后，还是一路跟着铁大，进了他的办公室。
　　铁路看到许三多进来后，关上门并将门反锁。然后坐到他的办公椅里，许三多以挺拔的军姿隔着办公桌站立。
　　“说说吧。”淡然开口。
　　“是。”许三多保持着标准的军姿，叙述这两个半月来的每一件事，能说的都说到。不该说的如曾经想告诉齐桓但没说出口的也没有说。
　　铁路认真的听着，偶尔微皱起剑挺的眉。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问着。
　　“前天。”
　　“也就是说，他最快联系你，也会是在明天。”铁路笑问。
　　“报告大队长，是。”
　　“许三多。”铁路笑得如弥勒佛。
　　“大队长，我错了，我认罚。”许三多看大队长这样，自动认错。
　　“你是功过参半，那就轻罚，罚站军姿，直到袁朗找来为止。”铁路道。
　　“是。”许三多站得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