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丘之乱》一直咳

20、到底怎样做？

　　“当年，我就不该听了家谱上的话，结果断送了我这一生”，赵老爷愈发地激动，握着茶杯的手一直在不自持的发抖。
　　“没有想到，我当年痛恨父亲把我推入了如此境地，而现在，我要把我自己的女儿推入同样的境地啊，我有时在想，何不自私一点，让赵家就这样断送在我手里吧，可每当我看到晓芸时，我是实在不忍心把这样的真相告诉她啊。”
　　“那赵老爷，晓芸自是不知道这赵家的历史，可卫淄怎么会死的这么早呢？按照以前的惯例，应该是能撑到孩子降生的啊？”宛丘在一旁说道，这么个变故，难道是玉出了什么事情了。
　　“公子有所不知的是，这气运，男女有别，与出身，经历也有所关联。若一个人从小便父母双亡，那这个孩子会一定程度上继承父母的气运，从而自己的气运会越来越好，而且，一般男子主阳，气运要比女孩子要好一点。可晓芸差就差在她是个女孩子啊，她气运较少，支撑她自己本就困难，何况还要养玉和孩子，所以，久而久之，吸取的气运越来越多，卫淄便去世了”。
　　赵老爷自认一生从未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读书读得兢兢业业，做官也是做的青天白日官，可谁想，造化弄人，他的下半生，竟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了此余生。
　　而这赵府里的故事，他从知道的那天起便生着反骨，他一介读书人，当然忍受不了这种残暴，草菅人命的事，可当他出生起，就已是这棋局中的一份子了。
　　他也曾想过，断了这份姻缘，可他都已经是这样了，总觉得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如果不是赵晓芸对卫淄的死有疑，如果不是宛丘和谷风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赵老爷恐怕也像他的父亲一样，继续赵家的大业，然后把更多的人推进这个火坑之中。
　　“赵老爷，养玉，是什么意思？”谷风也学会了宛丘的好习惯，不懂就问。
　　赵老爷见这个小和尚，除了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没说过话，这时突然出声，到很令人意外。
　　“养玉，实际上就是，你在享受着它带给你的好运之时，它也需要吸取你的气运来修炼自身”
　　“就像上次我们说过的，一些野狐狸，会勾搭人，进行邪术的修炼”，宛丘见他不是很懂，便补充道。
　　“不错，就是这样”，赵老爷点头附和道。
　　“可，不能好好修炼嘛，何必这样？”谷风又问道。
　　宛丘摇了摇头，这孩子，虽说是伶牙俐齿，但还是保持着在青云寺的单纯。
　　“捷径，不管是妖和人都会选择的”，赵老爷在一旁补充道。
　　不过这句话，不知是勾起了谁的伤心事。
　　“我才不会，自己奋斗来的话才能真正的享受喜悦”，谷风大声地说道，似乎声音大就能显得底气比较足，但殊不知这两个人都像在看小孩子一样在看他，他们心里只想着，年轻真好。
　　年轻好嘛？年轻确实很好，好像很多的错误，都可以年轻为他们买单，可是，年轻的烦恼谁会知道，每个人都知道，可每个人都还会想再回到那时候，似乎那时候的烦恼也是很甜蜜的。
　　“好孩子”赵老爷此时向谷风点了点头。
　　谷风心里想着，他才不是孩子，他已经长大了。
　　可在这两个“老人”眼里，谷风的孩子气，倒显得这么可爱。
　　就比如，宛丘现在想的是如何保住谷风的孩子气。宛丘这样想着，看着谷风的眼里也带着些许探究。
　　谷风回头，发现宛丘的目光。
　　宛丘立马向赵老爷转头，请了清嗓子，问道“那依据赵老爷说的，这玉也是吸取了不少人的气运，可是说摆脱就能摆脱的了？”
　　谷风还没搞懂宛丘为什么那样的目光看他，现在又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一样地看向赵老爷，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这个，我的族谱里有记载，虽说这玉可以吸取人的气运，但是也有量的限制，如果可以随便吸取人的气运的话，那还不乱了套吗？所以说，这玉还不是你们的对手。”
　　不说宛丘，就连谷风都听出赵老爷这句话的心虚。这个玉经营这么多年，没有功力，实在是不可能的。
　　不过宛丘他们也不急，事情最后怎么发展还不一定呢。
　　这么大的诱惑，一个世代繁华的家族，不可能如此没落下去。
　　赵老爷自身是想清楚了，可还是有人没想清楚的，人心最不可测。
　　“好了，赵老爷，我听明白了，那我们就把实情告诉赵小姐，看肚子里的孩子是留还是怎样”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赵老爷回到。如今的他，已经是快要入土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给赵晓芸多一个选择了。
　　“赵老爷，我想问一句，如果赵小姐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呢？”谷风在一旁提出最差的猜想。
　　不是谷风想这样说，而是他见多了这样的事。女子自怀孕之后，她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了，谷风也见多了很多母亲在生死之间决定保孩子，不保大人，也见多了不管孩子什么样，母亲都会竭力生下孩子，这是一种本能的羁绊。
　　“那也只能由她去了，她已是大人了，我相信她能有一个最好的答案。”赵老爷叹了口气，这可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但是如果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赵晓芸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他也不能左右他的看法。
　　“赵老爷，我还有一事想问，就是，您住的房子……”谷风没有说完，想必赵老爷已经懂了。
　　“我就说行家一定会懂，这房子，阴气较重，自是不适合常人居住，而我自身气运不足，自是扛不住这天地之间浩然正气，只得自己盖一个避难所来挡挡。”赵老爷哈哈笑了一声，又说道“你们可知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就是你觉得你的生命变得如此之长，而你觉得你在做梦的时候，你偏偏就在现实之中”，赵老爷说完，向他们摆了摆手，又走回到了屏幕的后面。
　　谷风只是觉得，这一天一天，赵老爷是怎样熬过来的，赵府的先人是怎样熬过来的，在午夜梦回之时，他们会不会想念外界的一草一木，会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谷风宛丘见此也不便多待，道了声保重便走了回去。
　　谷风回到了院子里，便一直闷闷不乐。
　　宛丘见谷风这样，似有话说，但终究还是没说。
　　最终还是谷风忍不了了，凑到宛丘的身边，“宛丘，你说，如果没有赵府这样的事，赵老爷是不是会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你是要我安慰你，还是想听实话？”宛丘见谷风有点恍惚，以防万一还是先问一下，要不然一会谷风撒起泼来，自己还有法子应对。
　　“自是实话实说，安慰我做什么，我又没什么事”，谷风也就是嘴上的厉害，任哪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谷风的心不在焉。
　　不过宛丘也就真的说了实话。
　　“要我说，这本就是赵老爷该承受的，这玉给了赵老爷聪明的大脑，不俗的身世，加上得体的样貌，收取回报已经很是正常，你不要说赵老爷是不知情的，你想一下，如果赵老爷没有这些东西，他是肯定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但是他也会有更多的别的烦恼，有可能怀才不遇啊，有可能情路不顺啊，总之，会有多种多样的烦恼，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他烦恼的一种，谈不上什么亏欠，这都是命，从他选择了这条路开始，他就得背负这些。”
　　宛丘这番话把谷风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久才又说道“上次你说我是那什么皇帝命，可是真的，如果我真是那种命，我又会背负什么呢？”
　　宛丘一愣，他没有想到谷风的话题转的如此之快，“傻子，上次是骗你的，哪有什么皇帝命，我如果能看出什么是皇帝命，我就直接去找皇帝了，哪还在这拼死拼活的给人家除妖赚钱吃饭。”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就让琼山老总打死我”
　　山老总，就当没听见，呸呸呸，我说着玩的。
　　见宛丘这么说，谷风一颗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