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主今天也在怀疑人生》挖矿猪

19、希望

　　“我孤独极了。”谢恩兀自道，“每次站在这里，我脑子里想的千万种可能就全都汇集成一句话：跳下去吧，一了百了。你不会再是可笑的蛀虫，你不用咬牙忍受这cao/蛋的一切。”

　　尼奥什么也没说，此时，他选择做一名倾听者。作为过来人，他知道同情与安慰对谢恩来说是多余的，治标不治本。
　　他自始至终需要的，只是个无声的倾诉对象。人一旦自我封闭惯了，负能量就会累积成抑郁的种子，在某个漆黑的雨夜悄然发芽，酿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其实我没醉，我清醒的很，”谢恩掸了掸衣服上的雨水，无济于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每次想到这点破事就心乱如麻，灌下去多少酒都不管用。”
　　“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你天性乐观，又有自己的理想，虽然有时也会低落，但很快就能振作起来。”跟他这种常年在阴影下摸滚打爬的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尼奥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保持沉默，偷偷观察谢恩的神色。
　　“你觉得我该跳下去吗？我真的很疲惫，发自内心的。我想要结束这一切，离开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谢恩慢慢抬头，雨水一串接一串打在他的脸上，顺着脖颈划入衣领。

　　“我何其卑微，辗转于夹缝中求生才是我该有的归宿。”
　　“我懂你的想法。”尼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也有过低谷期，谁都会有低谷期。区别就是有的人久些，有的人短些。在这里我就不谈论我的过去了，毕竟有些无趣，没什么谈论价值。”
　　“你并没有被生活抛弃，况且准确来说，生活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尼奥莞尔，“你眼中的世界残缺不堪、充满恶意，归根结底…”尼奥突然伸手戳向谢恩心口。

　　谢恩呼吸一滞，有些脑缺氧。

　　“是你不快乐。”尼奥定定看向他。

　　很奇怪，明明黑夜一片漆黑，谢恩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星星。

　　“傲慢的上司，cao/蛋的生活，圈子狭小的人际，这些足以让你不快乐啦。”
　　“我有时也会怨天尤人，凭什么有些人生来赢在起跑线，为什么绝对公平这四个字不会被提倡——因为世界太大了。大到装不下你的天真。”

　　“但容身之所一定会有。”
　　尼奥顿了顿，他认真地看向谢恩。“在joja超市你并不快乐，和莫里斯相处你也不快乐——的确，他是个阴险狡诈，冷酷自私的吃人鬼。但你同样也没对自己负责。”

　　“你厌恶这样的工作环境，却从未想过主动脱离。你真的重视自己，重视生活了吗？”
　　谢恩被尼奥的直球打的有点懵，茫然地看着他。

　　“可是，除了joja，谁会要我这样的……”
　　尼奥立马打断了他。“你要是一辈子都迈不出这一步，那你就一直都会这样。我真的没必要糊弄你，路就在你脚下。”他腼腆地摸摸鼻子：“其实我也不爱听别人给我灌一堆鸡汤，但没办法，你表现的太丧啦，我只是想给你点正能量。”

　　“如果你听了这些，还想跳下去，那我不会拦住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是，”尼奥的眼眶也有些红，“我会为你难过，会很伤心。我们是朋友啊。眼睁睁看你跳下去，真的很煎熬。”
　　尼奥伸手揉了揉谢恩的头发，毫不介意那些脏不溜秋的黑泥。

　　谢恩沉默不语。
　　他闭上双眼，缓缓放下举起的手。

　　随后，他睁开眼睛，释然地看向尼奥，眼里羡慕与钦佩参半。

　　“那个，”他开口了，“你不觉得，你该送我去医院了吗？”他莞尔。

　　“哎！！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就忘了呢，与其在这儿跟你絮絮叨叨半天还不如把你拎起来直接拖去医院呢！”
　　谢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谢谢你，尼奥。
　　……

　　将谢恩带去诊所后，尼奥索性好人做到底，付清了谢恩的诊金。
　　哈维说谢恩酒喝多了，需要洗个胃就能恢复正常，之后好好修养就行了，近几日最好不要剧烈运动，以免肠胃出现应激反应。

　　尼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看了眼医疗床上疲惫闭眼的谢恩，确保他无事后便回了农舍。

　　……
　　隔天，尼奥的牛棚终于建完了，他下个目标是扩建鸡舍，养些小鸭子。
　　他先去玛尼这儿买了两头小牛，取名大春和二花。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为了造酒桶，尼奥在矿井的浅层来回凿矿，攒下了一些铁和铜。他做了二十来个树液采集器，挂在自家橡树上。

　　大概再过一周，他就能有第一批酒桶了。
　　目前尼奥的收入基本源于钓鱼和卖宝石。夏天的海洋鱼类资源较春天更丰富些，鱼价也更高。

　　因此他的资金有余，能够换的起铱制鱼竿，用起来顺手不少。
　　他甚至在一个雨天钓到了传说中的绯红鱼——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可圈点的地方。

　　艾格时常会抽空跑来摸摸小牛和母鸡，顺便同他讲讲自己的近段日子的经历。

　　“尼奥，你知道吗！我我我好像发现我的理想型了！”艾格脸红地梗着脖子，眼里放光地看向尼奥。
　　“……说吧，谁又要倒霉了。”尼奥原本还在纠结什么事让艾格这么激动，结果他一开口，就了然了。

　　“就是那个住在西边河流前的莉亚姑娘啊！”艾格语气满满的陶醉，“她太温柔了，还会画画。我有次偷看被她发现了，她也没什么反应，就专心画，末了还冲我笑了笑！”
　　“你说，这一笑的意思会不会是我们两情相悦了！小爷我样貌不差，看来还是比较有魅力的！”艾格越说越激动，看表情已经想到婚后生活去了。

　　“你可拉倒吧，人家看得上你就怪啦。我觉得她的笑多半是掩饰被偷窥的尴尬，心里暗骂你呢。”尼莫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况且人家莉亚看艾利欧特的时候眼里有星星，你看不出来吗？”
　　艾格给尼奥说懵了，但仔细想想好像道理的确是这样。

　　他有些沮丧，但过了会儿立马就精神了。
　　“我不就多了个情敌吗，一个艾利欧特而已，”艾格眼珠滴溜打转，“艾利欧特对莉亚的感情应该是妹妹吧，不然他俩早好上了，还有我什么事。”

　　“莉亚喜欢艾利欧特，也就是说只要我跟艾利欧特打好关系，学他的言行举止和装扮，没道理莉亚看不上我。”艾格打着小算盘。

　　“……”尼奥无语。老友脑回路问题有点大怎么办，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