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路车》喵木

37、初雪

　　开学，进入高三，成为备战高考生的他们，去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教室，二班从毓秀楼四楼换到了崇德楼五楼。
　　上一届回来复读的学生也挺多，理科班文科班加起来，一共招了八个班，补习生中也有两个特别好的班级，理科A班和文科A班。两个小型的班级里人数不是很多，只有三四十个，他们都是上一次高考分数在五百八十多以上的，觉得发挥失常的学生。
　　紧接着是云路高中每学期必备的见面考，应届生考试考场是按照上学期期末的排名来定的，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的随机安排，补习生是按照高考成绩排的，两者并没有混为一谈。云路从高三开始，都是先安排理科考场，再安排文科考场，理科考场从崇德楼五楼一班开始，排了将近六十个考场，接下来十几个考场是文科考场，祁汀和况扬毫无疑问都在第一考场，考场教室就在二班隔壁，祁汀在一班一组第一排，况扬在一班一组的最后一桌，令况扬觉得有点尬的是，每次一个科目的考完，他们宿舍四人就组团到崇德楼五楼的天台上吹风，又中二又傻叉，当然偶尔还帮在阳台上玩手机又抽烟的高维打掩护，祁汀说过他无数遍他都没有改掉这习惯。
　　每次况扬被高维拉着出去的时候，都能遇到赵玉斐从其他考场来一班教室，他倒是难得的想唠嗑，但每次不是高维在旁边就像催命一样催个不停，就是赵玉斐视线不停的搜索着别人的身影，显得心不在焉，弄得他没有一点聊天的欲望。
　　二班的成绩，几乎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动，第一永远是祁汀，前十名也几乎不会变，就偶尔会有个别滑落，二班女生本来就很少，进前十的就更少。
　　而令二班大多数人都惊讶的是，分班时排名最后的赵玉斐，在和吴琉敏同桌了一年后，竟然没有被抓到任何违规行为，而且成绩还稳步上升，上次期末他的成绩已经排在二班的中游，在年级上都是很靠前的。
　　其实之前在六班时，况扬就知道赵玉斐不是成绩不好，而是他每次考试做题都不认真，兴趣来了就写点，心情不好了写上名字就趴着睡觉，时间到了交卷去找个监控的死角，躲在安全的角落里抽烟。
　　值得一提的是，唐雨有时候会打发消息问况扬，内容差不多都是‘祁汀是不是很酷？高维是不是很可爱？何敏是不是很温柔？’等等。
　　想到每隔不久唐雨就要问这些，况扬就好笑。
　　祁汀问他，“笑什么？”
　　况扬掏出手机，“以前在六班的一些事。”
　　“那我还挺好奇！”祁汀用肩膀碰了下况扬，“说说？”
　　“我一朋友，把你们传成神袛，什么下课溜得最快，上课来得最迟，成绩依旧好得不能自已之类的。”
　　“我们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么？”祁汀说。
　　况扬当然清楚，虽然祁汀几人上课带着点无所谓的态度，但高维何敏祁汀，谁不是课下刷了无数的题库，做了无数的练习，其他同年级的人做得半残不全的辅导书，比如五三，试题调研等等，他们宿舍早就刷了不知道多少遍，每做一遍都有不同的提升，别人看着他们几个来得轻轻松松的成绩，只有认识接触过的人才会知道他们有多刻苦多努力。
　　祁汀因为每次考试都排名第一，前几天还受一个高二年级的班主任邀请，去给高二八班的学生做励志谈话，从那个高二年级流传出来祁汀说得一句话，也是一直在学校流传，“你不要想着要考哪里，只要你分数够高，考去国家的哪里都可以。”
　　“我果然拖了寝室的腿。”况扬扬起眉毛，他看着理综选择题，头一偏靠近祁汀说，“我决定再刷一遍理综的五三。”
　　高维听到况扬的前半句话，就大笑着回头，吓了祁汀和况扬一跳，两人迅速拉开距离，高维并没有意识到，他好意的安慰着况扬，“没事的半毛，不用着急，说不定我们宿舍以后还能在一个学校！”
　　一个学校。
　　非常有可能。
　　云路从建校招生开始，三年后第一届高考生，培养出了常泽第一个清华大学的学生，到现在云路建校不过十年，高考的学生，进入清华北大的已经增长到每年有二十多人，云路也是从第一届高考生开始，每年都承包了常泽的文理科状元，偶尔也会出现Q市的市状元，在全省都是排名前几的。
　　比较巧合的事是：况扬和祁汀暑假溜冰场遇到的两个女孩子，竟然就是祁汀去做交流谈话的高二八班的。
　　祁汀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还是在他和其他人谈话的某段时间，高二八班的班主任离开教室，祁汀和高二八班的人自由交流，在为他们解答疑惑的时候，一个坐窗边的女生大声的说，“学长你好帅啊！有女朋友么？”
　　八班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
　　祁汀看过去，心里一顿，那不就是在溜冰场撞到他还摔在地上的女生么？
　　祁汀脸上面无表情，也没有理会她的话，但女生接着说，“哇，学长不认识我了么？”
　　八班的其他人带着好奇看看女生，又看看祁汀。
　　祁汀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依旧解答的别人的疑惑，没有理她。
　　过几天祁汀收到了一本书，一本作文素材书，是某出版社连载的素材最新版，那书就放在他桌子上，当他随便问了问是谁的书时，二班一个戴眼镜性格比较温和的男生走过来告诉他，一个女生让他帮忙给他的。
　　祁汀没有说话，他把书放在他桌子上那一大摞书上，何敏最先发现祁汀的桌子上那本显得和祁汀格格不入的书，最新版素材，他拿起来晃了晃表示要看，祁汀自然同意。
　　何敏在书的九十九页，何敏发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几句话：
　　祁汀学长你好哇！
　　我是溜冰场摔倒那女的，
　　你们俩是一对吧？
　　祝福哦！
　　不会说出去的，保证。
　　何敏笑出声来，‘溜冰场摔倒那女的？’，哪有人会这么来形容自己？
　　何敏把纸条扔给祁汀，祁汀看完也怪好笑的，给何敏说了溜冰场的事，当然省略了一些具体细节，况扬也在何敏奇怪的眼神中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收到别人的祝福，他感觉有点神奇。
　　到放寒假的日子，高考倒计时只有一百二十多天，世源和祁汀通了电话，说要来接祁汀，祁汀只能告诉她董继之前说的消息，“学校对你们期望很大，所以决定按照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理科前二十五名，文科前十八名，都要留下来补课。”
　　班里没有人起哄，好多人都在边听着老师讲话边做题，一轮复习已经过了，下学期正式开始二轮复习。
　　不过还是有人问了一句，“补课补到什么时候？”
　　董继推了下眼镜，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二月十五过春节，二月十一放假，二月二十你们又开始补课。”
　　有人小声的嘀咕，“那不是只放一个星期？和没放有什么区别？”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当时世源听到这个消息，想到长达半年没有见面的儿子，立即表示要让祁汀的外公出面干涉，当然最先还是给祁汀的表哥世铭打了电话。
　　最后学校补课的事还是不了了之，学校给出理由是：国家倡导给学生减压。
　　一些人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厚厚一打试卷，所谓的寒假作业，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祁汀告别况扬，跟着来接他的李叔，去了Q市，他们家新小区在二环路内，交通都很方便，而且离祁汀他爸他妈工作的地方都不远，离祁涵上课的小学也不远。
　　快到春节期间，祁汀跟着他妈跑了各种百货商店，采购了足够多的年货。
　　除夕那天，Q市城里十分的热闹，街上挂满了红色灯笼。
　　家里的晚饭自然是祁宏做的，祁汀打的下手，他知道他老妈不会做饭，李阿姨和李叔都放假了，之前祁宏过来时，连带着把李叔家在读初中的孩子也转了学，并为在祁家工作好几年的夫妻俩解决了房子住宿问题。
　　傍晚，Q市天空开始飘起小雪，Q市是个一年四季很少下雪的地方，而这，是这个城市的初雪。
　　祁汀看着窗外，心里泛起密集的思念，在他来Q市的这段时间，他和况扬只是偶尔一次的通话或者视频，他了解到况扬也跟着他婶婶出去采购了好多年货。
　　他想他以后也会有很多机会，和况扬一起去采购年货。
　　祁汀是在初一早上十点左右出现在况扬家的。
　　那天早上八点，他醒来，窗外的雪堆起薄薄一小层。
　　他收到况扬很晚的一条微信：【常泽，也下雪了。】
　　第一场雪，往往适合表白，然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喝杯温暖的奶茶。
　　他直接打包了几套衣物，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外套，修身牛仔裤，踱着双短靴，直接去车站买了大巴票回了常泽，都没有吵醒还在睡觉的老爸老妈和祁涵，直接打车去了车站，庆幸的一点是，车站并没有停止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