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落_银魂_高桂_越界》墨轩瞳

2、第二章

　　第二章

　　有些东西无处可寻但又无处不在，就好像羁绊，这东西可以在你的过去，在你的未来，在你的无处不在。

　　桂坐在书桌前时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去为了胡思乱想。台灯的灯管是明晃晃的白，所以照下来的光也是白色的，手指的投影落在桌面那张白皙的纸上，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一个数字，一个符号，或是一个完整的字，他习惯对着这样的一张白纸发呆，茶晶色的眼睛在那片白光里的色泽也格外清晰剔透，那是和琥珀一样差不多的美丽色彩。学校的作业已经做完，浅黄色的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字迹看起来一板又一眼，字如其人，桂确实也是这样一个一板一眼的人，帮助坂田银时批改的作业也已经完成了，黑白色的卷子飞扬着一条一条弯折圆滑的红色弧线，卷子的右上角上飞舞着各种好看或不好看的分数。3Z班的那群混蛋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分数经由人不是那个喜欢穿着白大褂和木屐，喜欢嘴中叼着烟的坂田银时，而是那个很少有人交谈的桂小太郎时多数会吓掉下巴。
　　红润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棕黄色的桌面，右手的手背支住自己苍白的脸，无神的茶晶色瞳孔看着的方向是窗外漆黑的夜，没有焦距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眼。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保证自己大脑暂时的休息与空白。
　　白色的闹钟细长的黑色指针指到十点的时候门口的门铃也正好响起，桂看了看表，正好十点，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就好象蓄谋了很久了一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白皙的脸庞上划起小小的笑，不过最多只能算浅笑，因为那个笑容的弧度实在很小，走到门口的开门的时候，门外那张脸就好象永远不会睡醒一样，有些蓬乱的银色短发现在也没和过去整洁多少，不同的是少了一副眼镜和一身白色大褂一双木屐，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看起来很名贵紫色的西服，一件同样名贵的白色衬衣，不过胸膛处却是大开着的，皮鞋的牌子桂是不知道，因为他实在没有兴趣去搭理这些。
　　「银时，我每次都在想你是不是在快要十点的时候就在我家门口站好，然后等指针一指到十点的时候你就会按响我家的门铃呢？」桂侧了个身让站在门口站挖着鼻孔的天然卷混蛋走进屋来，而自己则跟在他的后面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假发，那只是巧合好不。」坂田银时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桂，还提着塑料袋的手伸到他的面前。「这是今天的消夜，给你送来我就走。」
　　「不是假发，是桂。」他叹了口气，接过坂田银时手中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还是热的。「不坐会再走？」
　　桂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坂田银时是不敢坐的，他的屁股会受不了。「不了，明天还要起早，要回去睡觉。」坂田银时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绯色的眼睛注视着那个自己熟悉了十几年的身影数秒后缓慢地移开。「明天的作业批改拜托了，假发，记得连你那假发一起修改了。」
　　「不是假发，是桂！不是假发，是真发！」少年的脸上带着固执的坚持，固执的可爱。

　　我一直叫着你这个外号的原因只是因为想看你那张俊秀的脸上固执认真的表情。

　　「好了，我走了。」他转过身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铁门在关闭的那一瞬他慢慢转过头，缝隙间他看到桂的微笑，平静又温和，那对于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那么一件美好纯洁的东西了。
　　哎呀，腰又在疼了。话说那个叫土方十四“狼”的家伙究竟是禽兽还是混蛋来的？

　　夜，江户警察局分组真选组的宁静就在土方十四郎的一声喷嚏里打破。
　　「啊呀，原来还不止只有我一个人讨厌土方先生呢。」淡棕色头发的S级少年冲天总悟恍然大悟状的将右手握成拳砸在自己左手的手心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后掏出一只用稻草人做成的娃娃，手上的钉子与小锤也极度配合的敲起。「去死吧。土方。去死吧。土方。」而他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竟还能如此保持着孩子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笑容。
　　被诅咒的土方十四郎对于这种事已经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他抄起手中的本子，准备无误的砸到冲田总悟的后脑勺上。「总悟，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最应该做正经的事的人是土方先生才对吧。」冲田总悟揉了揉自己被硬物击中有些发疼的后脑。「也不知道是谁在最该调查案子的时候和近藤老大跑去歌舞伎街。」
　　正在喝茶的土方十四郎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口中的茶水喷在了自己才刚刚完成的调查表上。
　　冲田总悟笑得更得意了。「据说，土方先生迷恋上了那里的一个男公关，而近藤先生迷恋上了那个老板的姐姐，据说叫阿妙是吧。」
　　「你小子到底从哪听来这些的！」土方十四郎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掀桌的冲动，坐在他对面，同时也没能幸免“茶水喷射”的近藤也在帮着他打着圆场。「总悟不用要那种鄙视的口气说十四啊，要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呢。」
　　「老大，我可和你不同。至少我不会去喜欢暴力女。」土方十四郎从衣兜里掏出类似于“瓶装蛋黄酱”样的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
　　「土方先生也喜欢男人的么？」冲田总悟转过身去，这让土方十四郎突然有种错觉，他觉得在冲田总悟那副“纯真”的表情下有着一张悲伤的脸。「土方先生还真是堕落呢，身为警察居然喜欢上了男公关。」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黑色笔记本，上面写着“死亡笔记”几个英文字母的字样。「觉得“吃蛋黄酱噎死”这个提议如何，土方先生？」少年的脸上还带着纯良的笑脸，看来错觉就是错觉。
　　「你是混蛋吗总悟！」土方十四郎的青筋第七十九次凸起在他的脑门上，当然只是对于今天而言。
　　山崎退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被揪住衣领的冲田总悟，已经举起了拳头，脑门上有着大大青筋的土方十四郎还有在一旁傻笑着拉着架的近藤。
　　「队长，有大发现！」山崎退扬起手中的纸张大步走到三人的面前，「又是那个神秘人发来密件了！」
　　听到山崎退这一说，三人立刻换了表情，土方十四郎先上前一步拿过山崎退手中的纸张，认真的阅读起来。
　　「上面说了什么，十四。」近藤抱着胳膊，看着脸色一点点黑了下去的土方十四郎。
　　「三天后将会有夜兔和鬼兵队的私下交易，很有可能是，」他停顿了下，双目中闪过一丝愤恨。「转生乡。」
　　「转生乡？看来我们调查的事情没有错，最近发现的大量猝死事件，在尸检中发现大量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看来经过证实确实是四大毒品之一的转生乡。十四，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的？」近藤摸了摸下巴，将目光转向土方十四郎。
　　「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土方十四郎捏烂了手中的白纸，然后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通知一队！时间三天后晚上21点，地点歌舞伎的食色间，这次一定要阻止转生乡的交易，还要把那只幕后黑手拉出来！」
　　「明白！」山崎退匆匆跑出办公室，遵照着土方十四郎的命令去了。
　　土方十四郎将脸转向窗外平静的夜，眼前闪过某人一头银发，双眼有些呆滞，不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呢。
　　身边的冲田总悟看着土方十四郎正在发呆的脸，沉默不语。

　　土方十四郎曾经有一个恋人叫三叶,是冲田总悟唯一的姐姐。那个时候名叫三叶的女子有着和冲田总悟一样一尘不染的笑容，那是比水还要温柔的女子。
　　认识三叶时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还是实习生的土方十四郎正处理一起校园不良少年群欧事件，而冲田总悟正也是那起事件的主要人员之一。还记得刚抓住冲田总悟那阵，少年手里拿着棒球棒，毫不留情的将上前的警察打到满脸是血，土方十四郎就在那个时候冲了上去，少年绯红色的瞳孔满是狰狞，他死死抱住他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抑制住他的动作，这个看似暧昧的动作让在场无数人有点哑然，在经历了几秒的呆滞期后他们终于上前抓住了那个疯狂的少年。在少年被带走前，他的眼睛是死死盯住土方十四郎的。
　　后来土方十四郎知道少年叫冲田总悟。再后来他见到了冲田总悟的姐姐，三叶。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击中了那年只有21岁的土方十四郎的后脑。
　　相知，相识，相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而死亡也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就像土方十四郎在21岁那年遭遇了自己的爱情一样。三叶被卷入了一起□□火拼，成为唯一被误杀中的那唯一一个。而且是当着土方十四郎的面前。那个名为分离的东西就是这样再次猝不及防的击中了只有24岁的土方十四郎的后脑。
　　他看着三叶的身体跌落在风里，像极了一片正在飘零的叶子。她张了张，喊出“十四”的口形，脸上还带着微笑。
　　其实在那天土方十四郎想向三叶求婚的。
　　后来的日子里与土方十四郎一起颓废的还有冲田总悟，每每看着那头淡棕色的短发以及绯红色的瞳孔时他都会想到三叶，然后一夜宿醉，那年冲田总悟已经提前从学校毕业，也成为了一名警察，在听到三叶死讯时他并没有像土方十四郎想象中那样大肆破坏什么，相反而是安静的哭泣，分明还是个孩子。
　　在空白了两年的情感世界里土方十四郎选择与烟酒相伴，在3个月前的时候他认识了那个名为坂田银时的男公关。
　　初识坂田银时时他只是因为那双与三叶相同的眼睛，是酒后乱性的前提下抱了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话说那可是他的初夜。以后的日子里他就如同吃了毒品的毒犯，被这个名叫坂田银时的男人引得毒瘾频频发作。近藤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个时候他绑着厚重绷带的手拍拍土方十四郎的肩膀说“小伙子要努力啊”，他听了后就无力的笑，嘴上叼着的香烟烟雾袅袅。

　　到现在土方十四郎还记得那个杀了三叶的人的脸——墨镜与耳机，即使没了这两样东西，那人化成灰他也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