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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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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之后,天天往朱家跑的式微,变成了日日朝宋家钻的辞镜。
式微真真是觉得,女工,真的不是人能干的事。
沉重的长剑换成了轻巧的绣花针,式微怎么拿怎么别扭,才学了三日,手上被扎出来的细小眼子比身上十几年的伤都多。
式微闹着性子说不学了,跑到院子里拿着剑乱舞,辞镜也不管她,只绣着自己的帕子,式微闹够了,就拿着朵花儿跑回屋里给辞镜,坐下继续学。
辞镜教了式微两个多月,式微总算是能绣出大概样子的鸳鸯和牡丹,可也仅仅能看出样子。
式微的母亲总差人给她们送来水果和糕点,同辞镜说些亲切的话。
让式微学女工这件式微母亲想了十几年的事情,终是在式微十五岁时被辞镜实现了。
式微不知道的是其实成亲的日子父亲早在定亲之前就想好了,九月初八,那山上的和尚说,是个好日子。
带式微去贺喜,告诉式微定亲,不过是让她知晓这件事情而已。
九月初三,式微终于在辞镜的帮助下完成了自己的嫁衣。
式微穿着衣服给辞镜看,火红的布料,金色的丝线,层层叠叠的繁复裙摆,辞镜第一次知道,原来式微这么好看。
好看到啊,看久了,就糊了眼。
九月初七,式微三日没见着辞镜了。
母亲说,女儿家出嫁前的三日里,是不能出门,也不能见客的。
式微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三日未见辞镜,心里难受得像是失去了至亲一般。
九月初七的夜里,式微又一次搬出了那个梯子,爬上了六年没有上过的墙头。
式微推开辞镜房门的时候,辞镜正在收捡花花绿绿的绣线,桌子上摆着一方柔白的丝绸帕子。
辞镜招呼了式微一声就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并不奇怪她半夜的到来。
式微坐在圆凳上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那帕子细细打量。
上好的布料,用上好的丝线在一角绣了密密的风信子。
“辞镜,这帕子上你绣的是什么花儿啊,可真好看。”式微把帕子举起来,灯火照映下辞镜的脸透过帕子只显出轮廓。
“你既觉得好看,那便给你吧。”辞镜收好丝线,在式微对面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镯子,“呐,这个也给你,算作是你的新婚贺礼。”
“你做的?”式微接过镯子细细摩挲打量,顺口问了一句。
“不是。”辞镜摇摇头,“东街尾的老婆婆那儿买的。”
那晚式微是在辞镜房里睡的,早晨天还没亮式微就又翻上了墙头,跳下墙头刚好遇见带着下人进来的母亲。
九月初八,式微出嫁。
刚当了礼部郎中的状元爷娶亲,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道喜。
那日的式微格外好看,粉面红唇,凤冠披霞,看上去竟然比辞镜还要好看上那么几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红,式微的眼前只有一片红,和小小的一块地。
外头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可式微却一个人坐在新房的软榻上,在陌生的环境里,坐立不安。
在式微的婚宴上头,辞镜头一次见到了柳温言。
看来父亲说的没错,这状元郎啊,确是个容貌清秀,温文尔雅的公子。
“柳公子,你……”辞镜端了酒杯到柳温言跟前,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舍,“你,可得好好对她。”
“她虽顽皮,却心地善良;她好动,闲不下来,你可别拘着她了;她不爱打扮,可打扮之后却是个好看的人儿,你可得多给她买些胭脂水粉还有珠翠步摇;她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些;可你要是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小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