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不归》宋婉桥

3、第 3 章

　　式微及笄那年，父亲告诉她，该定亲了。
　　才成年的式微不知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那将要和她定亲的人是谁，可说到定亲，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要告诉辞镜。
　　她们在一起时，常常议论那些世家公子的样貌特长，品行言论。
　　式微想：“父亲母亲都说定亲是好事，那既是好事，辞镜也会高兴吧。”
　　可式微还没来得及告诉辞镜，父亲就带着式微去见了那将要和她定亲的少年郎。
　　式微见到自己那被父亲夸得天花乱坠的未婚夫时，是在科举放榜的时候，榜单第一行用金色的墨写着三个大字：“柳温言”。
　　柳家和宋家是世家好友，式微好不容易被母亲按坐在梳妆镜前打扮一番，由父亲带着，去给柳温言贺喜。
　　柳温言中了状元。
　　这是式微第一次听到柳温言的名字，才弱冠就高中状元，真厉害。
　　“式微。”父亲拍了拍式微的头，将她有些歪掉的发簪扶正，语气平淡，“让柳温言做你未来的夫婿，父亲就不担忧你了。”
　　式微本觉得这个柳温言中了状元还挺厉害的，可一想到他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心里却在暗暗地想：厉害又如何，还没我家辞镜一半好看。
　　虽说心里已经腹诽了千万遍，可面上还是只能笑着应答父亲：“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柳家的聘礼来得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式微点头一般。
　　可式微啊，连头都还没点，一觉起来聘礼就摆满了院子。

　　“辞镜。”式微这次没有爬上辞镜的床，而是坐在桌边的圆凳上，见她醒了，轻声唤她，“辞镜，快起床了，我们去城外的楼外楼吃烤鸭吧。”
　　辞镜喜欢吃，特别是那楼外楼的烤鸭，怎么也吃不腻。
　　那烤鸭皮脆肉嫩，一口下去满口流油，口齿留香。
　　也就只有在和式微一起吃烤鸭时，辞镜才会放下大小姐的端庄。
　　式微看着辞镜用手拿着鸭腿啃得不亦乐乎，轻笑了一下，放下筷子喊她一声：“辞镜。”
　　辞镜转头看向式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尾音上扬的“嗯”。
　　“父亲，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式微手指摩挲着檀木桌子的边缘，低着头不看辞镜，“是柳温言，你觉着，如何？”
　　“亲……事？”辞镜吞下嘴里的肉，兴奋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就是那个，中了状元的，柳温言？”
　　“是。”式微点了下头，笑得害羞，“你觉得我和他定亲，如何？”
　　“那当然好啊！若你嫁给了状元郎，那可是……”辞镜也放下筷子，朝式微那边挪了些凳子，可说到一半想起些什么，眉头皱起来，“可那柳家重文，你这一身武艺可怎么办？”
　　“所以啊，辞镜……”式微终是抬头看辞镜，眼睛亮晶晶的，“你教我绣花吧。我啊，想要给自己绣一件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