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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风吼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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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雾蒙蒙的一片,连空气都是刺骨的寒冷,可是小四却习惯了这样手脚冰凉的感觉,他站在门外,眼神涣散的望着远处的树梢上,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对于屋子里面的谈话,他一概不知,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开来。
殊不知,此时的银杏还在顾虑他的感受,两人相处久了,总归是有些感情在。
一想到小四知道真相以后,肯定会很难受,她就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小四吗?”
说完以后,她的眼神在楚婳玉和秦凉之间徘徊了起来。
秦凉最先注意到银杏的目光,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但是,这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事,他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于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楚婳玉,只等着她发话。
只见她犹豫片刻,才说道,“算了,还是先不告诉他吧!我看他思虑有些深,知道的多了,也只是徒增伤悲。”
银杏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开心,“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到,难得小四这几天开朗了一些,奴婢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也算有个人说话了。”
“早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本公主都懒得说你。”楚婳玉瞥了银杏一眼,语气里满是打趣。
“公主,奴婢之前说错了还不行吗?那个时候,奴婢就是不了解小四,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就觉得他的身世还挺让人心疼的。”银杏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还不忘认真解释了一下。
楚婳玉感觉到银杏有意维护小四,她也理解,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能相处融洽,再好不过,本公主也省心了。”
就这样,慈幼院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而肃平也迎来了大雪解封的时候。
乔满找到黑铁,两人一起出城,直奔风吼山而去。
只见整个大山被积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楚方向,就连山口也灰蒙蒙的,让人不敢贸然靠近。
原本熟悉的灌木丛,此时全被雪压弯了枝桠,上面挂着一层雪团,稍微一碰就会扑簌簌的往下掉。落在人的肩头或者脖颈里,瞬间化成了一道冰水,冻的人直打哆嗦。
两人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生怕走岔了方向,也怕踩进深不见底的雪坑,他们只能紧紧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越往深处去,越是能清楚地听到,四周呜呜作响,那声音尖锐时,像是野兽受伤后的嘶吼,沉闷时又像是大型猛兽在暗处低声咆哮,听的人心里发毛。
明明是大冷天,愣是把他们弄得紧张兮兮的,额角都开始冒汗。
就这样,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半山腰。
这里和山下截然不同,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粗壮的枝干笔直向上,每一个树冠都很壮大,彼此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深网,足以看出夏天的时候,长得会有多么茂盛。
这时,走在前面的黑铁,突然停下脚步,只见他指着前方某处,语气兴奋的说道,“大人,我们到了,上面就有一个山洞。”
乔满站稳身子,抬头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一时之间看不真切具体位置,只能说道,“那好,我们先过去看看。”
“好嘞!您跟着我走就行,记得小心脚下。”黑铁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然后抬起脚继续往上面走去。
乔满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山洞,里面地方不大,只有六七尺深,雪花很轻易的就飘了进去,这样的地方,连基本的遮风挡雨都做不到,更别提藏人了。
“这里还有其他的山洞吗?”
“有啊!我记得前面就有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个季节有没有野兽在里面冬眠。”
“走!先过去瞧瞧再说。”
“好。”
话落,两人直接转身离开,朝别处而去。
不得不说,黑铁不愧是他们当地最优秀的猎户,不仅身强体壮,身手麻利,而且对山里面的情况非常熟悉,可以通过辨认周围的痕迹,判断出是否有野兽出没。
凭借着这一点,两人提前躲避了很多危险和麻烦。
到了晚上,他们就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山洞休息,山中的严寒不比城中逊色半分,特别是天黑以后格外难熬。
虽然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但是外面时不时响起的动静,在万籁俱寂中格外明显,让人胆战心惊的,实在是休息不好。
第二天,继续出去寻找可疑山洞,晚上另寻地方避寒休息,就这样一连在山中待了四天,他们终于受不住了,决定下山回去。
谁知道,回去的路上,碰巧看到一个山洞,黑铁打起精神冲乔满介绍,“大人,你看!这种山洞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就不一样,洞口又高又大,像是人为挖出来的一样。”
“不过,这个我之前去过,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个废弃的山洞,应该不是大人你要找的那个!”
说着,黑铁脚步不停,一心想着回家的他,闷着头只知道往下面走。
可乔满却不这么觉得,相反,他越看这个洞口越觉得熟悉,二话不说,直接改变行动轨迹。
“过去看看。”
等黑铁听到这话的时候,回头已经找不到人了,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他已经往上面爬了。
没办法,黑铁只能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谁让他来的时候跟家里人打了包票,可不能让大人出事。
乔满费力的在半坡上爬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洞口处,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密道的出口又是什么?
终于找到了!
他正高兴着呢,黑铁就从后面跟上来了,扯着大嗓门就喊,“大人!你等等我呀!”
唯恐惊动山洞里的人,他转身一个箭步,一把上去,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嘴。
黑铁吓了一跳,瞪着俩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乔满侧耳仔细一听,发现山洞深处一点动静也没有,确定没有人发现,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冲黑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黑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只等乔满松手,这才深深地喘了口气,好险,差点没憋死他。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终于赶在天黑前顺利下山,等回城以后,就各自回去了。
此时,高怀雍刚褪下外衣准备休息,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属下回来了。”
一听声音原来是乔满,高怀雍知道他回来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是一想到这么晚了还过来见他,多半是有要紧事,他的脸色就不由得绷紧了。
“进来吧!”
闻言,乔满推门而入,进去以后还不忘随手关门,然后他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屋内,朝着端坐在床上的拱手行礼,“属下刚回来,有急事回禀,不得已才打扰大人,还望大人勿怪。”
高怀雍摆了一下手,示意无碍,见他面色憔悴,不修边幅,一看就是在山上受罪了,于是关心的问道,“你这次出行,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谢大人关心,属下一路上还算顺利。而且,还找到了那伙人的藏身之处,这是地图。”
话落,乔满从怀里掏出一副地图,递了过去。
高怀雍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标注着一个准确的位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有了这个,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其实,属下这次还有一个意外发现。”
高怀雍合上地图,抬头看向乔满,见他满脸严肃,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哦?是什么?”
“您还记得,之前那个管家吗?就是他给常玉公主报信,将其引出府外,等我们事后去调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高怀雍点了点头,这么怪异的事情,他怎么会不记得?
“属下在风吼山上看见他了。”
“风吼山,这不是你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那座山吗?”高怀雍说着,拿起手中的地图晃了晃。
“不错,就是那座山。您不知道,属下就是在那伙人藏身的山洞里,见到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的?!”说到最后,乔满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天知道,他在山洞看到那个管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惊呆了。找了那么久的人,没想到竟然藏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既是如此,那一切也就解释通了。那个管家,定是知道自己会暴露,于是提前从密道撤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高怀雍若有所思,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属下以为,无论是什么目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他们就是在做对朝廷不利的事,不管怎样,都不能放过他们!”乔满看待问题,简单直接,往往又一针见血。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高怀雍收回视线,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目光,也掩盖了他心中的想法。
殊不知,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顾虑。
要知道,乔满曾说过,那伙人个个身强体壮,还身手不凡,像是专门训练出来的。这样的人,定然武艺不凡,不是寻常衙役能应付的,一旦交手,他们很有可能会落败。
想要一举拿下他们,还需从长计议,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