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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当面拆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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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婳玉无所畏惧,姿态从容而强势,让人不自觉的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
“本公主早就说过了,与你绝交!难道你连这四个字都记不住?那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本公主就再说一次,你我从此之后互不相干,形同陌路!如果,你再敢打着本公主的旗号行事,本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谢如雎本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哦,对了。高阳冀,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在御花园,谢如雎可是让本公主替她请旨求婚呢!”
“你住口!”谢如雎下意识出言制止,脸上明显出现了几分慌乱。
“你说什么?求婚?和谁?”高阳冀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然是谢如雎和高家世子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高阳冀,你被她骗了。”楚婳玉冷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此话一出,仿佛一把无形的刀,一下就戳破了谢如雎的精心伪装,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寸寸碎裂,瞬间抽去了一身的力气,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还好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但是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手脚冰凉如铁,整个人天旋地转,半天回不过神来。
高阳冀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气,那可是高阳国第一才子,从小到大就被他父母挂在嘴边的优等生。
他想要向谢如雎证实,扭头一看,却发现谢如雎白了脸色,就这么愣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无声地沉默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无地自容。
最后,高阳冀落荒而逃,背影很是狼狈。
而楚婳玉连看都懒得再看谢如雎一眼,直接转身回府。
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府的大门就这么关上了,谢如雎的丫鬟有些无措的问道,“大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围观百姓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谢如雎下意识转身想要逃离此地。
和前世不同,谢家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命运的齿轮正在一点点的改变。
反观此时的谢府,谢文斐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正厅,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有去换。
他端坐在上座,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桌子边缘,一旁的茶杯里热气袅袅升起,犹如他满肚子的怒火怎么也按捺不下来,可是他面上半点不显,只余下一种近乎停滞的平静。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看向门口,外面的每一声响动都能让他心头一紧,他在等,等他的好女儿回来一问究竟。
当谢如雎回府之后,直接被下人带到了正厅,连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有时间去遮掩。
下人强硬的态度,让她感觉很不对劲,等到了正厅以后,发现气氛有些沉重,她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不知道父亲唤我来是有什么事?”
“你刚才去哪儿了?”谢文斐沉声问道,表情黑的能滴出墨来。
谢如雎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看到父亲锐利的眼神,她不敢隐瞒,“女儿,去东平大街了。”
长公主府就在东平大街上,她说的也没错。
谢文斐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难道,你去找常玉公主了?”
谢如雎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忍不住咬住下嘴唇,一脸受伤的点了点头。
猜测成真,谢文斐只觉得从脚底窜上来一股无名火,顺着他的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而去,气的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攥紧拳头,强压下这股情绪,“你的脸怎么了?”
“女儿这是被常玉公主打的,女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她,今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女儿大打出手,这让女儿以后,哪还有颜面再出去见人啊?”说到最后,谢如雎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想她堂堂谢家嫡女,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连一块油皮都不曾破,也不曾被家里人狠心体罚过。
可是现在,竟然被外人狠狠掌掴了,这是在打谢家的脸呀!
要知道,谢文斐最看重的就是颜面,原本听到这话他应该很生气,现在却半天没有表态,着实令人奇怪。
谢如雎一时半会儿摸不准他的态度,也不敢再继续哭下去,免得惹他厌烦。最后,只能默默拿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在这期间,她故意侧着左脸,让上面红肿的巴掌印看得更清楚一些。
谢文斐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只是他现在心里憋着一股气,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顾不上再追究下去,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待自己的房里,哪里也不要去。”
“父亲这是要禁足女儿吗?为什么?”谢如雎一脸的难以置信,父亲不应该安抚她,然后再给她讨个公道吗?
这声质问彻底激怒了谢文斐,一直压制的情绪瞬间爆发,直接拍案而起,“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这么大的反应,把谢如雎吓了一大跳,她想也不想就跪下认错,“父亲息怒,女儿实在不知啊!”语气何其无辜?
“那好,我问你,那天在御花园,你和常玉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发生的事,皆有目共睹,父亲今日为何旧事重提?”谢如雎眼神清亮,不见半分慌乱闪躲。
“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那你可知道,为父今天被陛下责备,差点就被扣在宫里了!”谢文斐字字锋利,带着难以抑制的火气。
当时,高阳帝告诉他,御花园一事另有隐情,虽未言明真相,可话里话外都是责备他的意思。他为官十几载,怎么会听不懂高阳帝的意思,面上责备他管教不严,实则是要他亲自处罚谢如雎。
原本他才是受害方,虽事后得到不少赏赐安抚,但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陛下会突然发难,事后,还让他罚跪金銮殿,这种处罚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一旦传出去,那他堂堂尚书的脸还要不要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是一阵憋屈和烦躁,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坐立难安。
“这和女儿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常玉公主去陛下面前说了什么?”谢如雎大胆猜测,再联系一下自己去长公主府的时间,一切都对上了,怪不得楚婳玉一早就不在府中,原来是进宫告御状了!
谢文斐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谢如雎,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的确很聪明,不论是样貌还是才华,各方面都很优秀,他一直对其寄予厚望。
可是现在,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呢?
谢如雎看到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陌生眼神,心里一阵慌乱,她不知道父亲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何会被重新提起,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秉着越是情形对她不利,越是应该主动出击的原则,她声音酸涩的说道,“这是无妄之灾,女儿无从可辩,但请父亲相信,女儿一片赤诚之心,绝对不会有损我谢家之事。”
见状,谢文斐刚刚还在心里翻腾的怒火,好像消下去了不少,但是胸口那股憋闷劲儿还在,脸色依旧黑沉沉的,他转身坐了回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可是如儿啊,你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为父很奇怪,以前你和常玉公主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会在御花园里起了争执,以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之前,谢文斐一度怨恨常玉公主差点害死了他的女儿,可是今日陛下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再结合陛下对他的态度,让他心里不禁产生了怀疑,也许问题不是出现在常玉公主身上。
不得不说,谢文斐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可是人心都是偏的,他现在更想听听自己的女儿是怎么说的。
“父亲,您有所不知,就常玉公主那个性子,随心所欲,任性妄为惯了。平日里,女儿跟她来往,一直都是小心冀冀,唯恐哪里惹她不高兴。谁能想到,那日在御花园里,常玉公主的脾气上来了,拦也拦不住,女儿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说到最后,谢如雎的声音开始颤抖,一字一句都带着痛苦的无奈。
她表情真诚,双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和期盼,看的人心头发软,忍不住为之动容。
谢文斐的表情开始松动,“你说的情况,为父能够理解。可是看陛下的意思,是想要重新彻查此事,如此一来,无论结果如何,我谢家都不能独善其身了。”
“怪只怪女儿结交了常玉公主,不然也不会给家族惹下这等麻烦。”谢如雎以退为进,一脸愧疚的把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罢了,你不想说为父也不逼你。”谢文斐表面妥协,意在宽慰谢如雎,其实他心里另有打算。
毕竟,常玉公主所说的请旨赐婚一事,让他很在意,如果谢如雎真的对高世子动了心,那他们谢家这些年的筹谋岂不是会受到影响?
与其贸然质问,还不如暗地里命人去查探一番,最好是将谢如雎身边的人都一一问个遍,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
谢如雎不知道这些,前有楚婳玉当众拆穿她的心意,后有父亲重提旧事对她禁足,这一件件事,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