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账》kakaaa

5、上瘾

　　那节晚自习是语文老师管的，班主任没来，戴攸宁和他那个临时同桌也没过来提座位的事。自修结束前三十分钟，，方亦然以到物理老师办公室问题目为由一人出了教室再出教学楼一直走到乌龟池边闲逛。她在旁边的扬帆亭碰上几个高三生。那地方黑灯瞎火，方亦然没想到还能有和自己一样无趣的人到那坐着。他们的说话声挺轻，她都没听到几个字，他们的指间有火。不在幽僻角落而是在这个开放的石亭，他们三三两两坐着在抽烟。
　　“我去，不会是风纪委员吧。”有人这么说，懒洋洋的口气似乎并不在乎来人只风纪委员还是值周教师。
　　“我不是。”她回那痞里痞气的男生，“只是出来走走。”
　　他们对她说的那个“走走”的含义了然于心，有人拿出烟晃：“来一根？”
　　“你别带坏小学妹。”旁边人按他手，笑。那是一种对不在自己圈子之内人的疏远客气。
　　“不抽，谢谢。”方亦然侧过身面对水池，“我戒了。”
　　哟，戒了。
　　所以看这情况她只能往回走，边走脚边踢着路上脱落的一颗鹅卵石，走到离池子边差不多五米处时用力一踢——扑通！鹅卵石砸开水面沉下去。她还是两手插着校服外套的口袋，歪着头在路上找能踢的卵石。在她找石子的空档，一串的扑通声从池子里散开，方亦然头不歪了，抬起来挑着眉看石亭，正好看见有个男生抓着一只玻璃啤酒瓶往池里扔。
　　可怜的乌龟。
　　“深水炸弹哦！”有人笑。
　　……
　　“你读书读傻了是不是，这算屁个深水炸弹。”过会儿旁边人回。
　　方亦然没继续看这群人，再往回走，回教学楼找到个空教室拉起窗帘锁着门开手机玩游戏。那空教室是劳技教室，后面一排柜子里全是蒙了灰的手工作品和劳技工具。但学校没正经开过劳技课，劳技教室成了老师找人单独谈话和学生在学校消遣的去处。然后一局打了快一半时门外一阵脚步声，这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拧了拧。那响动让方亦然手一抖，团战时送了个人头。她看着屏幕上的复活倒计时叹口气。
　　“锁了。”外面人说。
　　“右黛她们在里面？”
　　“不清楚。”有人踢门。
　　“要是她们在，现在该过来开门了。”
　　外面一堆人，要么进来要么走，杵在外面早晚被值周老师抓，希望他们别犯傻。方亦然坐在椅子上不动，脑子在转着，如果被老师发现教室门上锁，能有什么理由应付过去。
　　那些人如她希望地不蠢，耳朵里听到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他们走了。然后英雄也复活了，局势还行，她从家里出发去清兵。那一局有些磨人，打完已经晚自习下课了。她就开灯坐着，等那一阵回寝室的人潮散得差不多了才从教室出来。接着就正好碰上一个从对面语文办公室出来锁门的老师。那老师打量着她，问：“你哪个班的，去空教室做什么？”她左手插着口袋，右手关上教室门，侧身躲过那老师来扯她校服的手。然后顺手摘下校服右侧口袋上充当防漏别针的校牌。
　　“你这学生怎么回事。”那手扑空，尴尬地在空中摆。
　　“老师，月考成绩出来以后大家心情都烂。”她站定后回，“出来缓一缓没什么吧。”
　　“老师可不知道你是在里面调节心情还是在干别的事啊。”
　　放在左侧兜里那只手拿出张出教室应付语文老师的物理月考卷，窸窸窣窣地展开。
　　“看卷子订正作业呢，您看我上面写的步骤。”
　　“错太多在教室里改都被同学笑话，出来偷偷写喽。”她补充，甩着那卷子哗啦啦响。
　　那老师也不懂她写对写错，看到她上课记的笔记和解题就点头挥手让她赶紧回寝室。所以她就一脸坦然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