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Mirror》观寂见

28、为什么我们需要次第？

　　当我们在抽掉次第的阶梯时，一瞬间往下望，望自己曾经踏过的知识阶梯，
　　会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学的僵化框架，简直是一坨屎。

　　不是那种“天啊！我终于完成革命万里长征了”的疲劳与休憩。

　　是一坨屎。

　　因为如果是万里长征的感觉，
　　至少那征途上，对你每一场都是深刻的体验，
　　有血有肉，有战友有牺牲，每一个感动的时刻，与你的生命经验交融。

　　但我感受到的是，一坨屎！

　　（呃，我不是要讲长征最后爬到高位然后革命理念破灭，别误会，不是那个ZZ意味）
　　（那是另外一个很长的灵异故事，我这体验也很深，可是这应该不是本日主题，会在小说区里）

　　回来说学法，
　　踩过阶梯后抽阶梯，往下看，
　　真的就是一坨屎，而且我还抱著它爱过恨过，执著过，为它战过，深信不疑过！？

　　为什么祖师爷要这样教？
　　为什么那么厉害的前人，偏偏留下这种教法？
　　它明明已经走到最高阶，为什么筑了这种可怕的阶梯给我们！

　　为什么大家要这样教？
　　先教沾满屎的阶梯？导致更多人直接倒在第一阶第二阶上面，完全不起，
　　造就更多轮转之因？

　　其实没这么困难，没这么复杂，不应该有这么多弯路……劈哩啪啦全部涌出，
　　它的道理更简单！是我们走了弯路。

　　而且底下还有满满的孩子，很努力想学，它信仰著阶梯，却正走了弯路！
　　那就是我曾经走过，终于过后，发现是有屎的台阶，
　　孩子们，别再踩了！天！

　　而且我自己都还没封顶。
　　但在每一次攀高后抽阶梯时，我都会有这种震摄。

　　但是，不用古法教，那要怎么讲？怎么改变？
　　让有机会的人少走弯路？

　　更简单的。

　　更直指核心的。

　　更快的。

　　直接一步拉上来的。

　　然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新知之间游移，
　　看别人的讲法，看别派的讲法，看心理分析，看大众文化喜欢的成长励志，

　　想。
　　一定有更适合现代状态的方式，承载著新一代的人心和知见，融合。

　　但该怎么讲。

　　在旧法和新知之中反覆拉伸，我心里这部份不时混乱著，
　　混乱是因为找不到语言。

　　但之前走过的阶梯到底有没有价值？
　　它很慢，很弯，到底是不是屎？

　　是浪费，对我是浪费，
　　但浪费与否自由心证。

　　我的毒药，谁的毕生圭臬。
　　（我怕有人死后才发现啊，难过）

　　到底在追求什么呢？我习惯追求学习效率，去芜存菁，
　　我想做出一本最精简的笔记，最乾净迅速的台阶，让大家一读就high pass。

　　但芜和菁，只是相对我而言。

　　我删掉了芜，删掉了，删掉了，我看得懂，
　　我心中的完美乾脆，
　　然后所有人不懂了。

　　而追求效率也是不必要的。
　　因为已经没有人在跟你比赛了，时间也是永恒的。

　　对与错的分际也没了，我的价值，不是别人的价值。

　　我想要做出更乾净的台阶给人，
　　但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可是想传承的欲望来源在哪呢？
　　是表现欲？还是之前道德框架留下来的，例如“你从众人之中滋养所得，非得回馈社会”的度众心结？

　　想。
　　一段时间，没找到我就回到自己。继续往上走。

　　走了一段，再重复抽阶梯的动作。
　　再想，为什么大觉悟者要这样教？

　　在原始南传上，现在的派门也可以做表象分流。
　　有些法师是教学型的，百分百教学，他就是按照教科书，讲给你，经学派的，绝不离书。
　　大众很需要他们。他们在复读阶梯，反覆复读。

　　有些法师就是极偏向证悟型的，他并非熟读三藏，而是读了基本法理，就开始去实验了，闭关内观精进，真正到了非得讲法时，他的讲法都很...朴实，还不引据，
　　你不会听到什么很美的文言句子，很哗众取宠的东西，可是全都在生活中。
　　这种可能适合近身指导，或别的，反正有功德主，其实没有“非讲法不可”的必要。

　　不读书又能很稳很稳讲法的，真的是极度慧根。
　　大概是很快就几近封顶的那种。
　　现今是很难得了，
　　或许是我无缘得知，也与大众无缘。

　　不幸的是，我摸摸良心，觉得自己就是读很多书，有点证悟，偏偏学越多，越不乖乖讲的那种。
　　听起来最让人莫名奇妙的那种。
　　就是不肯乖乖照书讲，想去芜存菁做捷径给人，
　　但努力半天，发现所有人都吸收不能。气！
　　表面看起来，就是我不会讲！

　　今天我重新看到三－转－法－轮。（天啊不是那个国家定义的□□，不要乱屏蔽谢谢）
　　那么熟悉的东西。

　　为什么要三－转－法－轮，为什么要花六年苦行，为什么差点急入涅盘放弃讲法，
　　为什么留下这种奇怪的次第，会害人直接躺平在善恶辩证的困境。

　　因为这儿没办法做出更乾净的台阶了，
　　85％复读，15％新知。

　　台阶85％含屎成分，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世间大众最熟悉也最喜欢的，起始心性环境就是这样。
　　认了吧，动物园观察员。

　　不能一上来，直抛100％新知。
　　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