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窃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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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有什么冰凉抵在了他的脖颈。
江回没回头，道：“你骗了我。”
“其实长生之术是真正存在的，只有杀了我才能长生，是吧。”江回看着那本书，心里却生出一个疑惑，“你可能不记得了......曾经有一次，你识破了我的身份，可是你没有杀了我，为什么？”
陆长辞一愣：“你在说什么？”果然，重置过后，NPC的记忆也完全清除了。
“嗯......假使某一天你发现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但你却没有杀我，你觉得原因可能是什么？”江回问。
陆长辞冷笑：“怎么可能，除非我不想长生。”江回锁着眉头，陆长辞在那一天犹豫了吗？他动摇过长生的念头？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让你死得明白一些也好。现在，你该上路了。”陆长辞闪着银光的长剑挥落，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江回的身形竟然渐渐透明起来，身后的陆府燃起了熊熊大火，化作恶人面的秦谭、一脸惊疑不定的陆长辞，通通被吞没在烈焰之中。
——他们想要的长生都没了，甚至连怪物都做不成，就死在大火之中。
再一睁眼，陆府已经不见了。眼前是最熟悉的房间，干净的窗帘、整齐的桌子、桌子上……等等，桌子上那本书是什么？
江回一脸茫然地拿起那本书，看到封皮的瞬间，他就惊了——这正是刚才游戏中陆长辞给他看的那本记载着陆府长生秘密的古籍！
它不是应该被大火燃烧殆尽吗？怎么会跟着他一起出了游戏？
江回直觉这本书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类似于道具之类。他拿出手机，给苏墨羽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再顺便问问这本书的事情。
然而，铃声响了许久，就在江回急得要夺门而出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喂。”是极其疲惫又极其空洞的声音。是苏墨羽没错，却好像不太对劲。
“苏墨羽？你那边怎么样了？你还好吧？”江回的声音有几分紧张。苏墨羽沉默了两秒，缓缓道：“啊。我还行。我......我经历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游戏。你到底有没有在这场游戏里出现？”江回摇摇头，然后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说：“没有。我这场游戏里，也没有出现你。”但是我看到了你。
“我这场游戏，是十个人的游戏。地点是在一个城堡里，Boss是一个会制造梦魇的女人，她每天都会抽签，抽到谁，谁那天晚上就会做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最在乎的事物，如果沉迷梦中，无法从美梦里脱身的话，那么美梦就会变成梦魇，你会永远在梦魇里饱受折磨，再也醒不来了。整整三十天，平均每人抽到三次，而我抽到了整整五次。梦里每一次都是你。最后一天，她让所有人都做了噩梦，每个人都在相同的梦境里，被别人或是自己梦到的东西追杀，最后就只有两个人活下来了。”苏墨羽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江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已经感受到那份煎熬，首先，三十天，这么长的时间，还要被梦魇缠身，随时可能死在这里，如此强大的精神压力，谁从这个游戏里出来都得有点抑郁。
相比之下，他的第五关真的太小儿科了。死于话多的反派，到最后也没能咬他一口的恶人面......他这一关似乎并不注重于逃命，而注重于解密。
苏墨羽那个，就是完完全全的折磨和屠杀。
“我现在有点不太分得清游戏和现实了......江回，出来见一面吧。”苏墨羽道。
于是江回披了件防晒衫出门了，去了江边和苏墨羽边散步边闲聊。
苏墨羽看起来疲惫而憔悴，却依然衣冠楚楚：“你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次不是组队进行的游戏，其实我一开始也费解，游戏结束后我去问了一个前辈，她说，可能是遇到了窃梦者。”
“窃梦者？”江回一脸茫然，显然闻所未闻。他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好好补一补这方面的功课了。
“嗯。窃梦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玩家，一种是NPC。玩家的话，多半是有奇遇，得了什么可以穿梭在其他人的游戏中的道具，于是可以在别人的游戏中隐藏身份，达到间接害死其他玩家或者干扰游戏进程、甚至纯粹旁观的目的。NPC的话，则多半是某些重要的NPC，在某个游戏中，有了自己的思想，惊觉这不是真实的世界，于是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游戏，对游戏规则进行了改变。更有甚者逃离了游戏，最后来到现实也未必。窃梦者一旦出现，只要他足够强大，就有可能强制拆散组队，让玩家单独进行游戏。你这么说，我们的游戏里大概都出现了窃梦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目的是不是要升级游戏难度，害死我们。”苏墨羽垂了垂眸，江回只感到震惊。他以为游戏里只有玩家和NPC两种存在，没想到还有第三种，窃梦者。
说到道具，江回就想起来自己带出游戏的那本古籍：“对了，我这次出来，还莫名其妙带出来一本书。不过出来的匆忙，我没有带上。那也是道具一类的东西吗？”
苏墨羽有些讶异：“是。算你运气还行，这些道具往往都是随机的，有些人刚走第一关就能得到很好的道具，有些人到了第九关，连个毛都没摸着。不过每个道具作用都不同，那本书我不了解，暂时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你下次进游戏以后大概就能知道了。”江回了然地点点头。
半晌，苏墨羽苦笑了一下又开口：“这么多天，看到你这张脸，总算有点真实感了。”江回扯了扯嘴角：“喂，我可是你的梦魇啊。五次梦到我，怎么会有真实感。”
“不是。你是我求之不得的美梦，不是我痛苦难熬的梦魇。梦里的你和真实的你总归还是有区别的，那个你......像你，却又不太像你。梦里的你太过张扬了，我从没见你穿过红色，梦里的你却天天穿，别说，还挺好看。”苏墨羽笑了一下。
江回心里咯噔一跳。红色？他游戏里的那个“苏墨羽”，是不是也挺爱穿红色来着？尤其是最开始那会儿，简直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张扬。
实在太可疑，于是江回把自己的游戏和心中的疑虑都说了出来，苏墨羽听后，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要是这么说，我们梦里出现的那个窃梦者，八成就是同一个人了。没想到他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往返......既然是针对我们的。那应该就是现实生活中的玩家。我这边是有那么几个仇人，你有没有什么人是玩家，且对你我怀有深深敌意的？”苏墨羽问。
江回努力回想着，他这才进入游戏多久啊，身边的玩家没几个，要有也就是秦淮、付月和......余穆！
江回瞳孔猛地一缩。对啊，余穆！余穆身份成谜，之前也表现出了解他们过往的样子，如果是余穆，那么八成他在很早以前就以窃梦者的身份进入游戏，旁观他们了！
江回想起来自己还没怎么好好跟苏墨羽讲过这个人，于是便和他介绍起来。苏墨羽听完，虽说觉得有理，但也不能就这么断定。毕竟苏墨羽那边仇家不少。
江回这时候才突然发现，他其实不太了解苏墨羽身边的人。比如苏墨羽说的前辈，苏墨羽的仇家，苏墨羽平日里玩得好的朋友还有他曾经的组织......说起来，他其实一个都不清楚。然而他的圈子小，秦淮、付月，还有余穆，这些和绝望游戏有关系的，苏墨羽全部都知道。
江回想让苏墨羽跟他讲讲，但现在苏墨羽显然受游戏影响不小，脸色还难看着，于是江回没有问。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家奶茶店。
“我有点渴了，你喝奶茶吗？”江回看向苏墨羽。苏墨羽点头：“你还要上次那个牛奶烧仙草吗？”江回走向奶茶店的步伐突然停了。
他回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苏墨羽：“我什么时候喝过牛奶烧仙草？”苏墨羽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回，过了两秒才“啊”地一声：“我记错了，是上个游戏的梦境里，你喝了一杯牛奶烧仙草。”
江回不说话了。
他突然想起来苏墨羽以前和他讲的，有些玩家经历了太多的游戏，到后期可能会把现实和游戏混淆在一起，最终彻底分不清。
苏墨羽现在，是不是就是这种症状？
苏墨羽似乎是看出了江回心中所想，笑了一下：“没关系，应该是这次游戏时间太长了，压力太大，我还有点没缓过来。过两天就会好了。”江回点点头，却没有什么心情喝奶茶了。
他也希望是如苏墨羽所说的这样。如果苏墨羽真的分不清了，那他......
江回和苏墨羽回了家，让苏墨羽好好睡了一觉，而江回则在一旁安静地翻着那本从游戏里带出来的所谓长生的古书，通篇的内容真的都是在讲长生，没有半点特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窃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