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小花店》天于亭

38、第38章

　　“是那个东西？”

　　周扬想不到第二个可能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一直普普通通，谁知道这一夜就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又是撞上了个红眼睛的“鬼”又是遇上了个活生生的“妖怪”，虽然周扬并不想这么称呼向北，但在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这么称呼可能是最合适的……

　　“不清楚。”向北老老实实地摇头，她确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只是，这个“凶手”的目标到底是周扬还是她？或者，是他们两个人？

　　向北先是从自己身边想起，但她毕竟才生灵不过几个月，接触的人和天灵也就是那些，朋友都不够做呢，哪还能莫名其妙地树过敌呢？

　　“你得罪过什么不一般的人吗？”

　　周扬想了想，果断地摇摇头：“我都没遇到过什么不一般的人”

　　“除了你。”

　　听到他的补充，向北哭笑不得：“那就奇怪了，你没遇见过谁，我根本不可能得罪了谁，这能是冲我们谁来的？”

　　“我看，是不是就跟我在太平间看见的红眼睛鬼影有关？”

　　那玩意，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出鬼没，大半夜地吊在他们身后，一定不是个善茬。

　　“说不通啊，它干嘛要对我们下手？你不是说你都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吗？”向北嘟囔着，她压根都没见着那双红眼睛，只是隔着扇门听见一声笑，而后就是听周扬说，这样都能被它追着要她命？

　　“这种东西要人命，还需要理由吗？”

　　向北一时语塞，这话说得倒是也没错，不管是尸鬼还是恶灵在作怪，他们的脑回路自己怎么会懂……

　　“最近多注意些吧，也不知道这是那鬼东西一时兴起还是故意的……一时兴起倒还好，我们逃过去了也就算了，若是一直盯着我们，那可就麻烦了。”周扬皱着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用力。

　　“嗯。”向北赞同，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先不提周扬现在对她的态度，如果按照他所说，不管红眼睛的黑影是成精的尸鬼还是作恶的天灵，他们去太平间之后，并没有其他人随后进来，那个地方只有那么一扇门，连窗户都没有，瞒着他们两个人偷偷摸摸进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就是说，一开始，它就在那，至于它在那个鬼地方干嘛，无从得知。

　　而他们两人离开太平间的时候，它还是在，甚至胆大到紧追着他们故意恐吓嘲笑，由此可见，从他们进了那个屋子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它的监视下，她在调动灵力抗衡阴气的时候，它一定会有感应！说不定就是因为感应到她的灵力波动才会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然后被周扬偶然发现！

　　它一定是知道自己是天灵的！

　　这会是它盯着他们设计车祸的原因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周扬无意间瞥见了它，它就动了杀心？

　　这场计划好的“车祸”到底是一次简单的要命谋杀，还是只是一次浅尝辄止的试探？

　　向北悚然，她偏头望向窗外，原本再正常不过的黑沉沉的天和婆娑的树影此时竟也变得阴森诡谲起来。

　　她的胸口有些发闷，就好像感应到车外的世界里有一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时刻凝视着她，伺机而动。

　　压抑、焦躁、烦闷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种种负面情绪织成的网缠得她透不过气来，向北尚还虚弱的身子也不知是被凉风吹得还是因为内心的忧虑微微发颤，墨青色的瞳孔里透出的光都染上了层深深的忧色，沉默无言。

　　向东-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车里好几分钟的静默气氛，也让得周扬心里一松，他不知怎么了，不再说话的向北突然给了他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就好像之前那个和他谈天说地笑得开心的姑娘是另一个独立的灵魂一般。

　　“小北！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看看都几点了！”

　　话筒里向东聒噪的抱怨声特别大，一旁的周扬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上回来了，”向北辨认了一下路旁的建筑，小声嗫嚅，“这就快到了。”

　　“哼！也不知道你是吃错了什么药，鬼迷心窍地跟他出去了，这都马上十二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呀！”

　　周扬听得有些脸红，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己好歹也算是个正经人吧，什么叫鬼迷心窍啊？

　　“行啦，没事，这就快到了，五分钟，就五分钟哈。”

　　“这可你说的！五分钟后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我就叫他两出去给你拖回来！”向北都能想象到手机那头，向东无奈翻白眼的小动作。

　　“好，”向北应声，“对了，我带周扬回去一趟，你让他两起来收拾一下。”

　　“什么玩意？你还给他带回来？带回来干嘛？你……”

　　周扬也没有故意偷听，但话筒里向东的声音再次放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还没等她说完，向北就掐断了电话。

　　车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你要带我回你们家？”周扬也很诧异，这事之前她可没跟他商量过。

　　“方便吗？”

　　向北这话问得，好像方不方便该是他问的问题吧，周扬不禁腹诽。

　　“你们方便就好，不过，我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我看向东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事的，”她回答的倒是果断的很，就好像之前话筒里向东扯着嗓子的极力抗议没发生过一样，不过好像是为了怕他多想，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把你带回去也是有事想着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周扬猜测她说的事可能是和这场“车祸”有关，便不再多言，默默点头。

　　这会车开到的地方确实是离向北家小区很近了，没开多远拐个弯就是了，周扬在路边找了个离小区近点的停车位，便下了车，忽视向北提议要自己走的话，坚持像之前那样抱着她往里走。

　　这条路倒是他第二次走过了，仔细想想，也就只隔着一天而已，可是周扬却觉着上次走过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虽然那天晚上的一点一滴他都还记得清楚，但就是莫名的觉得时间被拉的太长。

　　就像其实满打满算，他也就只认识了向北十三四天而已，半个月的时间，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好几年似的，虽然他对她好像还是一无所知，但总会有意无意地想和她聊天，说些以前从没对谁说出过口的话，就连董尧这个铁哥们都还没享受到这个待遇呢。

　　就像现在的公主抱和让她环着脖子，也是有生以来第二回，头一回嘛，自然是今晚早些时候抱她那次。

　　“我真可以自己下来走了。”向北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前说得过去，真是一点力气没有，实在走不动，才任由他抱着，这下缓了一段时间，不说别的，走路的力气好歹恢复了，走慢点就好，没必要再劳烦别人了。

　　“你走的太慢了，而且你之前消耗确实蛮大的，今晚有些冷，等你走到了家，可能明天就生病了，这天气，流感盛行，我抱着你能走快些。”周扬的回答竟让向北一时无法反驳，他说的也没错……

　　真要是让她自己下地走，怕是走上个二十来分钟都到不了，这周扬抱着她感觉就跟没抱似的，走得飞快，一点力竭的迹象都没有。

　　见状，她便依言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像之前一样，环着他的脖子，头倚在他的肩头，尽可能地让他负重感轻一些。

　　只是这姿势，未免有些暧昧。

　　向北迟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原本就是被迫被抱起来的，再加上自己先前的身体状态，确实不太会多想。

　　周扬可就不太一样了。

　　28岁的大好年纪，正是荷尔蒙爆发的高峰期，长期单身，也没有心仪的对象，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自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之前那次，小姑娘虚弱的紧，说句话都费力，他是又因为事故觉得心慌又因为她的状况觉得无措，哪还有空七想八想的呀。

　　这回呢，人家身体也好些了，最起码说话是毫不费力了，看起来也有精神了许多，担心自然是去了些。

　　这脑子里一旦空白，没事可做，就容易乱想的毛病是个人怕是都改不掉。

　　他也不例外。

　　向北离他格外得近，低头就是她那张白净的脸和墨青色的眼，她身上的香味还是一如既往地使劲往他鼻子里钻，这种香一点都不熏人，清香淡雅，像是木香，闻来就让人心神一静。

　　从第一次见面到之后的故意接近，给她披上外套，拉着她的手，推着她往前走，再到现在的软玉在怀，每一次离她越近的时候，他的心跳的就越快，可却莫名地越发觉得安宁，就好像她身上无孔不入的香味在慢慢松弛他的神经，抚慰他一直刻意掩盖的焦躁不安。

　　前天姑娘红着脸、睁着双晶闪闪的眼看着他的场景似乎近在眼前，他当时雀跃的心情和微微的羞涩如今回忆起来还是清晰无比，而今她倚在他的肩头，环着他的脖子，手臂细嫩的皮肤紧贴着他的脖颈。

　　凉风吹过，她散落的发丝若有若无地从他的脖子、肩头随风浮动，轻轻掠过，她的呼吸温热，气流萦绕在周扬的脖颈间，同不时掠过的发丝一起，像是在撩动他的心弦一般，痒痒的，麻麻的，格外的酥爽。

　　周扬在心里一个劲地念叨自己，别乱想别乱想。

　　和向北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总能想起每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她的每一个表情和细微的动作，哪怕是现在，他明知道怀里的这个姑娘可能还不是人，身边的黑暗里可能还有双窥探的眼睛……

　　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想着她开心的样子，害羞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还有在他怀里像个可爱的孩子乖乖窝着的样子……

　　想离她近一点，哪怕在危险丛生的现在，也想离她近一点，哪怕她不是人，但她愿意护着他，他也愿意护着她。

　　这是周扬从没想过的会对一个刚认识半个月的女孩产生的想法，这种感觉新鲜而有趣，像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拉着他往前走，他都已经快忘了自己一开始打算接近向北的目的……

　　一件一件的事不断改变着他二十多年来一成不变的执拗想法，周扬以后会知道，从那个挣扎着死里逃生的一刻开始，从抱着她不想撒手的一刻开始，从闻见她的味道便神定心安的一刻开始……

　　或是，从遇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命运的钟摆为他摆动，时间的齿轮不断转动，诺恩斯的神光终于引领着他爬出了深渊，开始走向自己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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