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清颜》莫楚宣

17、错殇

　　错殇

　　如果说现在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囧！

　　我打量着康熙老伯，嘿嘿傻笑，摸着满是冷汗的头，唯唯诺诺地向他打了个千儿，“皇……皇上吉祥！”

　　“你叫什么名字？”康熙微笑着问。

　　“奴……奴才小宣子！”

　　我现在这装扮也只能假装太监了吧。

　　“小宣子？唔，有点意思。”

　　李德全看了看扑在地上的我，又打量了下康熙，摸不清头绪。

　　康熙瞟了眼李德全，问：“李谙达可曾在乾清宫见过这小厮？”

　　“回禀万岁爷，眼生得很，不过奴才年纪大了见过怕也忘了。”李德全连忙赔笑。

　　“这小娃娃挺有意思的，以后就让他贴身跟着朕吧。”皇上就是皇上，没有龙袍加身，话说出口却还是天大的旨意。

　　这几句话，对于真的小太监来说是天大的恩赐，而对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恩。

　　见我愣在那儿，李德全连忙道：“还不快谢恩。”

　　“奴才……谢过万岁爷。”声音已经哽住了，他们却不留心。

　　“起来吧。”

　　起身拍了拍灰土，哭丧着脸跟着“最高层”去乾清宫。

　　妈呀，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找死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皇后还是贵人啊。”

　　“打她！”

　　……

　　这是颜惜再一次强烈意识到皇宫的黑暗，小小的辛者库居然也是欺软怕硬。

　　倩凝，那个和她在内务府无话不说沉着冷静的女孩，现在却遭受着这般虐待，颜惜看着眼前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正义感是紫禁城所不需要的，而她却不可以抛弃。

　　然而只要再多思一下，她就明白自己也是微不足道。储秀宫的宫女管得到辛者库里的是非吗？

　　踌躇着，救是一定要救，可是如何救？

　　那个身影又在眼前经过，清冷，孤寂。

　　命运捉弄吗？越是躲，越是容易相见。不想再看他，但除了求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见得让倩凝被打死。

　　“请四阿哥留步！”颜惜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叫出了口。

　　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她，仿佛不可置信她竟会叫住他，“你？”

　　“请四阿哥帮一个忙。”是求，可头低着硬是不肯抬起来看他。

　　胤禛叹了口气，道：“什么事。”

　　“请四阿哥救一个人。”

　　胤禛眼神霎时变得犀利，这个宫里，就算是阿哥也没有权利多管闲事。

　　“这宫里，规矩清清楚楚，安分守己就太太平平，犯了错就该罚，何来‘救’字？”

　　“动用私刑呢。”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语气尖锐。

　　远处，辛者库不断传出叫骂和女子凄厉的惨叫。

　　胤禛看着她，半晌无语。

　　“求四阿哥行行好，在扬州你救过颜惜的命，为什么不能再救她一次？”终究敌不过他的沉默，一咬牙，双腿跪了下来，低头，泪花迸出眼角。

　　扬州，扬州……

　　复杂的心情。

　　他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倔得很，竟然会跪着求他。

　　他转身又回头，威慑的眼神，“颜惜姑娘，奉劝一句，不要惹祸上身。”大步离去，不敢多看她一眼。

　　“居然求‘冷面王’，是我太笨！四阿哥不是主理赈灾，要为百姓造福吗。怎么这般铁石心肠！”她起身，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愤怒地大嚷。

　　他依旧不回头。

　　“胤禛，我终于了解你了，原来你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颜惜笑得凄厉，不管眼角淌出的泪，往回跑。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倩凝居然欢天喜地地出现在了储秀宫，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

　　“终于脱离苦海了！”倩凝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要被打死了！”颜惜一下抱住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一辈子就要在那儿被虐待了，谁知今早元嬷嬷居然告诉我，八阿哥指明点我来储秀宫伺候良主子！”难掩惊喜的表情。

　　八阿哥，胤禩，他怎么会？颜惜心一颤。

　　“爷，您这是何苦。”小多子办完所有的事，看着他一人对着湖面站立，叹了口气。

　　没有答话，藏青色袍子，只是看着远方，紧紧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