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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⑦章 ...

  •   第一节

      有一个独特的品种,我们呼她们老妇女。在对话中,这绝对是带着贬意的。也不知从哪个年代起,形成了这一群体。应该如何鉴别呢,广场舞和菜市场都是绝佳的方法。这种人的存在是带有一定社会因素的,直白的讲,是生活所迫,没有哪个女孩生来就注定老了是妇女。

      “那XXX和另一个跑了,不要脸。”讨论家长里短,八卦绯闻,且事不关己,孜孜不倦,是辨别她们的显著特征。她们不关心真相,只相信道听途说,而且越是夸大越信以为真。

      “你个衰人,这白菜我在那阿三那只卖一块一,到你这就三块三,坑我啊。”不管和事实有多大差距,她们都会像天桥说书人一样,谎话既圆又大。

      然而,不能否认,她们大都是善良,顾家的好老婆及好母亲。一旦认定,会用一生去守护自己的家庭。这也是大部分人对她们爱恨交加的原因之一。

      陈玉敏差不多是这样一个老妇女,没什么文化,四十来岁,两个不成器的儿女,一个只懂打麻将,输了就回家拿她解气的老公。而她别无选择,只有继续起早贪黑,为他们不顺的人生添砖加瓦。

      找到健身房的保洁工作是很容易的事,然而继续做下去,却越来越难。原因始于处女座老板娘的完美主义。完美主义,最新解释为,挑剔,挑剔,更挑剔。然而,上官韵其实也无法控制,这就像本能一样,她是不挑剔会死星人。

      “我告诉你,一定要擦干净,你看这是什么?”

      “已经擦六遍了,它已经在这好几年,擦不干净的。”

      “那就想办法,我请你来干什么的。”

      “不是听你唠叨么?”陈玉敏心里重复地回答。

      “我尽力。”陈玉敏敷衍道。

      而等她已经擦了第十遍,上官韵走上前,还是愁眉不展。

      “我想,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已经很好,差不多看不出来。”

      “差不多,但还是可能被看出来。你还想不想做下去?”

      “婊子养的,老娘受够你了。”陈玉敏却只能忍着,委屈都憋在心里。

      “我知道了。”

      像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的次数日益增多。渐渐地,来自家庭的压力都逐渐转移,她将所有的不满通通都集中在对自己吹毛求疵的上官韵身上。

      积怨越加深厚。

      健身房一般时候比较清闲,员工大都无事可做,又不能凑一桌麻将。而老妇女另一个特征便是,针线活功夫一流。

      陈玉敏在闲暇时,便拿出毛衣或暖鞋来打。这一举动被上官韵瞄到三四回,起初忍住没说什么,陈玉敏以为没关系,哪知在一次例会中,上官韵主动在几十名员工面前反复强调,使她颜面扫地。

      她来到办公室,想讨个说法。

      “不能打,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怎么不讲?”

      “那是看你这么大年纪,不好讲,还以为今后你会自觉。”

      “我耽误工作了么?”

      “没有,但是形象不好,传出去还以为我们这改老年活动中心了。”

      “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我?”

      “只是警告而已。你也最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对善良人刻薄是人类的通病。

      “你不要给我添加,我本身就没有的东西。你真的在乎?”

      陈玉敏的口气并不像一个带着怒气的人。

      “尽管把工作做好,其它的不要做。”上官韵有些心不在焉。

      然后,就听见她们更大音量的争吵声。

      女人之间的争吵和男人不同,不必拳拳到肉,非伤即死。女人只论嘴上的输赢。也就是,吵赢才是王道。而打架,是吵不过后的升级版。

      “我不干,行了吧。”

      “吓唬我。不想做就走。我请不起你!”

      “哪个没骨气的想在你这种女人底下做事。”

      “我还亏待你了。”

      “你心里明白。”

      女人最爱把话说绝,心里却是另一番境界。

      陈玉敏离职后三天,又被上官韵好说歹说给劝回来。虽然当时吵得很凶,但劝还是很顺利,一则,女人心软,二则,她们都缺不了对方,三则她们是女人,谁都不会明白。

      任谁都会想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陈玉敏回来后的一段时间,上官韵看起来和善不少,不仅强颜欢笑,而且在她打毛衣的时候没有斥责,而且还主动询问自己丝毫不关心的技巧。陈玉敏也是明白人,这种日子不会长久,终有一天,她们的争吵将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局面。

      6月22日,上官韵被杀前一天。事情起因还是打毛线。

      一早便到的上官韵走在楼梯上,忽地发现上面有一小撮东西卷成一团,蹲下身子,才发现是一团毛线,显然是用过的线头。她认识它的主人。已经忍了一段时间的上官韵告诉自己,这次不能忍了,看她怎么说,不行换个人就是。她让看门的大爷将陈玉敏叫到办公室。

      “有一件小事,想问问你。”

      “什么?”

      上官韵让她看桌上的毛线。

      “怎么在这里,一定是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去了。”

      “我们好像没有就这个问题好好谈谈。”

      “以后小心点就是。”

      “我的想法是,以后最好就别打了。”

      “可是,我马上就做起来了。还差几天而已。”

      “你可以拿回家,随你打。”

      “哪有时间啊,回家还要带孩子,做饭的。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又什么都不干。家里全指望我一个人。”

      “依我看,那种男人休了他。”

      虽然她老公是禽兽,然而一旦有外人道他的不是,她都会像狗护主一样反咬对方。这就是为什么这类人永远得不到幸福的最大阻碍,她们自己。

      “我没你那么开放。”

      这话激怒了上官韵。

      “你说我什么。”

      “这里哪个不知道,你男人多,少一两个自然不算什么。像我们这样,要貌没貌,要钱没钱的,再没了老公,以后怎么活。”

      “你是不是还要说,为了孩子。”

      “不为孩子,为什么。”

      为了孩子,一直是家庭妇女们为自己的怯懦找的最佳借口。

      你问她们,那种人,为什么不离婚?

      为了孩子。

      你再问她们,为什么,他打你,你不反抗?

      为了孩子。

      然后,在她们快被打死的时候,再问。

      为了孩子。

      孩子是最好的挡箭牌。可是,你再深入思考,就会觉得,这种人太贱,再给她们幸福,是对幸福这个词汇的侮辱。你觉得在那样的家庭,孩子会幸福?

      上官韵面对这个愚不可及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怎么,你还想打我?”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你要是想道歉,这事就算过去。如果不想,以后就别来上班了。”

      这回,上官韵本着处女座总是优雅的作风,克制住掐死她的冲动。

      第二节

      在一片破败的住宅区,二人按着纸条上的信息寻找起那个人。公羊荣目测此地大约已有二三十年历史,随处可见出租屋,而且除了自行车摩托车,过道连辆三轮车也寸步难行。幸而,人还是能够轻易走过。只不过,骨架子宽的公羊荣还是无法像瘦小的张文君那么如鱼得水。

      “荣叔,让你不减肥。现在,报应了吧。”

      “你确定地址没错?”他们正在寻找迄今最大的嫌疑人,陈玉敏的住宅。

      “这地方结构太复杂,你催也没用。好像是那里!”

      张文君指着前方三十米开外的一户人家。

      “你好,我们想找一位陈阿姨。”

      “我姓陈。”眼前的这位微胖的女人抬起头,她刚刚在给花浇水。

      公羊荣一行跟着陈玉敏进房间,对方为他们沏茶,煞是殷勤。

      “请问,你们是?”

      “我们还想向您询问关于上官韵的事。听说,她死以后,你就一直待在家里。”

      “警察?”

      “也可以这么说。”

      “阿姨,你泡的茶很好喝。你是一个人住么?”

      “算是吧。我两个孩子去了外地打工,丈夫嘛,你们懂得,又不知哪里鬼混去了,已经好几个月没了音讯。不过,我一个人倒过得舒心。”

      “阿姨好辛苦。”

      “做别人老婆就是自讨苦吃,原本以为男人是依靠,没想到他是赔钱货,我是倒贴。现在,我才明白,为何越穷越想结婚,省了□□,女佣,及沙袋,代孕的钱。说到底,结婚的人都是图便宜。”

      “说得对。”

      “您对您前雇主有哪些了解?”公羊荣不假思索地发问。

      “处女座。”

      “看来您受了不少委屈。那么,对她的死,你怎么看?”

      “听说是被刀割喉,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也太残忍了。”

      “谁说她是死于利刃?!”

      “我猜的。割喉难道不是用刀之类的么。有什么问题。”

      “没有。”

      “你们是不是还要问我,那天在哪里?”

      公羊荣觉得,她好像是早已对好口供似的。

      “你请说。”

      “我嘛,哪都没去,在家睡觉。”

      “您已经说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谁能替你作证。”

      “案发时间是在几点?”

      “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我有证人。”

      “案发前一天,我和上官韵吵架,所以,第二天我就到熟识的同事家去串门,天色太晚,就留宿在她家。他们家好几个人都在,都可以证明,我没出过门。”

      “您何时去的她家?”

      “下午五点左右。”

      “请问她的名字?”

      “余男。是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

      “可以给我们她的电话么。”

      “可以。我写下来。”

      公羊荣接过纸条,表示感谢。

      “阿姨做了好多鞋子啊。”张文君惊呼。

      “你知道,年纪大了,闲着没事。”

      张文君拿起鞋子,仔细地查看。

      “这鞋子都是毛线打的,为什么上面有这种白色的线啊,好像很结实的样子。”

      “姑娘有所不知,这种线能把手割伤,我因为怕鞋子不牢固,特意加的。”

      “阿姨真是细心的人。”

      “老妇女罢了。像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对这种事情应该都不会有兴趣。”

      “谁说的,我就有。”

      “那阿姨以后教你,好不好?”

      “可惜,老板可不会让我闲着。”

      张文君窥了一眼公羊荣。

      “打搅了。走吧,小君君。”

      “荣叔,你也觉得她很可疑吧?”

      “先确认她的不在场证明。不管她是不是凶手,一定有所隐瞒。如果一点干系没有,为何话都像是套好一般。”

      “搞得像完全不知道凶器其实是线。”

      “也许,她有凶手的线索,或者,她就是。”

      “把她抓起来,一审就知道。”

      “还不需要到那种地步。”

      “证据这种东西哪那么容易找。”

      “又没说一定要是真的。”

      “荣叔,你知道伪造犯法吧?”

      “我们又不知道那是假的。你收到匿名举报信,信是打印的,查不出来。”

      “还玩这一套?”

      “做贼心虚的人最容易上当。”

      “我觉得就是她。”

      “作为一个妇女,听到自己被谋杀案怀疑,不觉得表现得过于淡定么?”

      “我们要不要把这条线索告诉警察。”

      “不要提不实用的建议。”

      “也对,他们能做什么,屈打成招而已。”

      “这就是你我存在的价值。擦屁股。我们就是一卷手纸。虽然糙,但能解决问题。”

      “荣叔,能不把我们说得那么恶心么。”

      “现实可不香。”

      “荣叔,你说会不会是这样。陈玉敏事先设了机关,先迷晕上官韵,然后将线绑在一端,另一端绑在某地,到了时间后,自动勒死死者,最后又因为某种科学原理,线消失了。她则事先在死亡时间里替自己制造完美的不正常证明。”

      “好想法,江户川柯南。”

      “你是说,它行不通么?”

      “我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持中立态度。”

      “如果我们去案发现场附近走走,或许能有所发现。”

      “你指望发现凶器么。”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张文君露出狡黠的双眼,公羊荣第一次认真看她,像突然换了一个人。

      第三节

      公羊荣一行走后,陈玉敏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地。无懈可击的证词,无数次的演练,应该不会让人再起疑心。她打开冰箱,拿出酸奶,瓶装,大口喝起来。

      “我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的。”她得意地想到。

      陈玉敏案发当天下午五点左右去过上官韵家,待了约半小时才出来。

      她是因为要给一个交代才去的。她决定,还是辞职比较好。

      当她第一次走进上官韵的家时,竟目瞪口呆起来。和她如同茅房的出租屋相比,上官韵住的就好比皇宫。她看到的所有装备都只在电视或书中才会看到。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她不禁羡慕起来。

      “你来啦,坐。”上官韵让她坐在一张铺着膜的软椅上。陈玉敏觉得很不是滋味,因为,她不知对方是从来没撕过膜,还是特意加上的。

      “老板娘,我想好了。”她接过热茶。

      “噢,是么。”

      她同时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正方体小盒子,她想起来了,是戒指。莫非老板娘又要结婚?不知那个男人会是谁,大约又是个富二代。戒指是白金吧,到底多少克拉,一定好贵好贵。

      “你这装潢得真好。”

      “两百多万。”

      “房子这么贵?”

      “装潢而已。”

      “可是,你好像并不经常住。”

      “你想说什么,我情人多?”

      “不是那个意思。这样的生活好。不像我这样的家庭,几辈子也住不上。”

      “你只有自己体验过才会明白。”

      “在梦里。”

      “你在羡慕我的生活,而我又何曾不羡慕你的。”

      “可是,你不会想换的。”

      “当然不会。一无所有的日子,我已经过腻。”

      “怎么,你不是含着那啥钥匙出生的么。”

      “我妈妈和你没什么区别。”

      “你们还联系么?”

      “人有钱了,连亲情都变得像买卖。”

      “我想也是。农村妇女只知道要钱。哪顾得上亲情。”

      “或者说,感情都是假的。”

      “也许你说得对。我老公,还有两个孩子,和我都不亲。我为了他们奋斗半生,自己却还是落得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是可靠的。”

      “自己才最可靠。”

      “老人们常说,养孩子要学动物,到了年纪,就该放手,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可人类毕竟是太有感情。”

      “所以啊,只有绝情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害。”

      “明知道他们不可靠,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母性。”

      “太贱而已。”

      “我都没想过要离婚,即使早知道他在外面有人。”

      “依赖。”

      “依赖谈不上,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一分钱。恐怕还是太习惯。只是想要个伴而已。”

      “那也得是自己想要的。”

      “离婚的话,怕说出去丢人。”

      “可是,你幸福么。丢人算什么,那只是一群傻逼的偏见。”

      “其实,我也知道。当初结婚也是太着急,就想着不要那么累,早些把自己送出去。”

      “婚姻不是比什么都累么。”

      “老板娘,你的婚姻也是这样?”

      “我?说来你也不信,我过得很好。”

      “能告诉我诀窍么?”

      “不要对婚姻抱有期望,不要对男人抱有期望,更不要对期望抱有期望。”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婚?”

      “不一定非要不幸福才会离婚。”

      “我想不通。”

      “你还打算再结婚?”

      “以后,可能的话。”

      陈玉敏喝了一口茶,再次环顾四周。

      “一个人住很寂寞吧。”

      “那倒未必。”

      “可以养只宠物。”

      “太脏。我不喜欢打扫,也不喜欢别人替我打扫。”

      “您家里收拾得真好。一尘不染。”

      “对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么。”

      陈玉敏抬起头。

      “老板娘,我想了很久,还是辞职好了。反正我在这也没什么牵挂,所以,准备早些离开,去外地闯闯。我家那个男人,有和没有,反正一个样。”

      “真的想好了?”

      “听你说了这一席话,更坚定了。”

      “是时候,为自己想。”

      “这么说,您同意了。”

      “在外面注意安全。”

      “那谢谢老板娘。”

      “你等着,我拿押金和工资给你。”

      说完,上官韵移开地板,竟赫然是一个大型保险箱,她不紧不慢地输入密码,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陈玉敏惊讶的看到,里面还有金条,宝石之类的物品。

      “拿着。”

      “咦,老板娘,你算错了吧。怎么多了整整两千。”

      “算是给你的路费。”

      “这,我不能收。”

      “少了?”上官韵微笑着看她。

      “哪能啊。太不好意思。”

      “就当是我的赔礼。”

      “那我收下。”

      “你再结婚的话,我一定随个大礼。”

      “也许,时间不会太短。”

      “哦,我明白。”

      “这次,你不一定会明白。”

      “结婚有什么不明白。”

      “世俗人的眼光啊。”

      “我还真不明白。又是有钱人?”

      “我就说你不会明白。”

      “年纪特别大的有钱人?”

      上官韵嘴角微微上扬。

      “你猜不中的。”

      第四节

      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吃的,这让贪吃蛇张文君喜不自禁,嚷着要公羊荣买。公羊荣没理她,尽管和旁边漂亮的女店主搭讪。

      “请问,你们一般营业到几点?”

      “冬天的话比较早,夜里十二点人已经不多,现在不一样,三四点也有人,所以,是两点左右关门。”

      “最近一直都是这样么。”

      “嗯。以前都是我老公,这些天都是我锁门。”

      “你有老公,可是看起来很年轻啊,”

      “荣叔,你不会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吧。”张文君提醒道。

      “你们想问什么呢?”

      “这个人你有没有见过?”公羊荣从口袋里拿出陈玉敏的照片。

      “没什么印象。”

      “会不会因为是夜里,所以没印象。”

      “见过的人太多了。让我再想想。”

      “这个月23号凌晨一两点,您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从那栋楼里出来。”

      “因为我的店刚好在它斜对面么?”

      “正是,如果您一直盯着看,有没有顾客。”

      “那么晚,也许不小心睡着了。”

      “我想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

      “请问,警察先生,这个人是盗窃犯么?”

      “不,我是调查凶杀案的。”

      “谋杀犯,难不成是对面楼里上官韵小姐被杀的案子?!”

      “正是。”

      “我不太确定,但是,那天白天下午五点多,照片上的女人好像来买过创口贴。”

      “荣叔,是她没错啦。”

      “请您再仔细看看。”

      “没错,就是她。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公羊荣抄起一支笔,写起来。

      “这是手机号码,如果你还想起什么或有时间的话”。

      “荣叔,为什么给她手机号。”

      “调查需要。”

      “为什么是我的手机号?”

      “我觉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不用谢。”

      “懒得辩解。我觉得就是她没错,她来到雇主家,一言不合,拿起随身带的线,将雇主割喉,不小心弄伤手指。”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依我对老妇女的理解,她应该会吓得马上跑路才对。”

      “也许,她就是那个例外。”

      “我想,她只是害怕受牵连。再说,她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完美不是么。”

      “也许,是用了什么高深的手法。”

      “案发第一现场,是那里没错。尸体也没有被冷冻过的痕迹。那么,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过余男一家人,他们说,她根本没出去过。而且,她们一两点才睡,她就睡在余男身边。”

      “也就是没有作案时间。”

      “荣叔,你不觉得这很符合推理小说的情节么,越是不可能的越是凶手。”

      “但这是现实世界。我们必须要有证据。”

      “证据嘛,如果发现她的线和凶手用的是同一种的话。”

      “可以作为间接证据。”

      “她不是经常在上班的时候打么,那里肯定还有不少线头,老妇女是最舍不得浪费素材的。”

      “让局里的人去查她的衣柜吧。”

      “荣叔,你心里一定有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吧。”

      “每个人对我而言,都一样。”

      “不说算了。我们去前面买个西瓜吧。”

      公羊荣望着张文君欢快的背影,笑了。

      “还是做小孩快乐。”

      第五节

      “你说看到一个戒指盒,而且,她说过类似将要结婚的话?”公羊荣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后问。

      “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们。只是太害怕了。”

      “阿姨,我们明白”。张文君安慰她。

      “你当时为什么要留下用过的线头?”

      “我揣钱的时候,不下心碰到口袋里的针,扎到了手,刚好针在线头上,就一起拿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根针也还在线头上。”

      “嗯,上面还有我的血迹。”

      “经过法医检测,你的线和凶器是吻合的。”

      “我是清白的啊。”

      “你拿了戒指么?”公羊荣淡淡一笑。

      “我要是拿了,还会跟你们说。”

      “证物里没有找到你说的戒指。也许,是凶手带走了。”

      “荣叔,凶手莫不是她将要结婚的对象。”

      “她身边还没发现这样的人。”

      “她不会是想转移注意力吧。”张文君对着公羊荣的耳边说。

      “你看看她,像那么聪明的人么。”

      “也许人家隐藏得深。”

      “对了,有件事不知对破案有没有帮助。”陈玉敏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你请说。”

      “我曾经在办公室见到一个女人,好像是卖保险的。”

      “保险?”

      “嗯。”

      “知道她填的受益人是谁么?”

      “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哦?”

      “是叫吉纪的样子,不太认识。”

      “这样子啊。”

      “那个卖保险的我倒是印象深刻,她长得很美,身材高挑,又很有气质。据说,还是老板娘的高中同学。”

      “知道她的名字么?”

      “白鹭。应该没错。”陈玉敏对此十分笃定。

      “她和被害人之间有利益冲突么?”

      “我听过她们吵架,好像老板娘不是很信任卖保险的人,甚至是自己的同学。”

      “结果怎么样?”

      “那我就不清楚了。”

      “她这么富有,保险应该是笔大数字。”

      “大概是吧。如果谈成了,她那个同学也能拿到不小的佣金。”

      “同学,朋友,亲人,现在,还能相信谁。传销和微信第一个拉拢的就是它们。”

      “那她就有动机啰?”张文君忍不住问道。

      “查查就知道。”公羊荣冷冷地回答。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张文君挥挥手,向陈玉敏道别。

      “荣叔,你不觉得某人的嫌疑又变大了?”

      “吉纪啊。”

      “为保险金杀人的例子随处可见。”

      “那得看她是否知道这件事。”

      “凶手会说实话么。”

      “小君君,还记得我经常说的那句话么?”

      “记忆犹新。谎言的屁股后面就是真相。”

      “人一旦撒谎,总有被拆穿的时候。”

      “那荣叔可千万别说谎。”

      “我尽量。”

      “你断背么?”

      “不。”

      “你确定?”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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