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工）》黄姜

57、第 57 章

　　“络络不见了！？”

　　杨谚作为（小）男子汉，心里觉得他应该照顾走在一起的钟小蛮和李络，如今李络却不见了，他心里焦急又内疚，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对，络络姐不见了，明明她刚刚还在的。她一个小姑娘，要是遇见什么事了该如何是好？是我的错……”

　　李绒确实对李络无感，但若说恨不得李络出事 ，也不至于。
　　想到在这话本子里，李络可是‘福气包旺夫团宠’女主，所以他们这些人谁都有可能出事，但有半边天护在身后的李络，总归是最不可能出事的。
　　就算有意外，最后也会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李绒安抚道：“谚弟，你先别担心，络络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杨谚还是慌得不得了，不仅是他，钟小蛮和倪仙黛此时也是忧心不已。

　　“杨谚，遇事不可慌乱！”杨绦训过了杨谚，便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分散开了乱跑出去找络络，否则就是找着了那个、却丢了这个。”
　　“三弟，你是男子汉，你留在这里等着，就上去酒楼二楼，那里视野开阔、站得高看得远。若是看见络络找回来了，你就大声将她喊住，然后在这里等我。听懂了吗？”

　　杨谚看着他二哥镇定吩咐的样子，心里的焦急内疚慢慢平复下来，“懂了。”

　　“若有需要，你宁可花钱点一壶茶，也要呆在酒楼里，这样比呆在外面安全。若是见事不对，就直接大声向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客人呼救，要指着一个人呼救，别漫无目的朝人呼救。明白吗？”

　　“明白。”杨谚虽然不懂缘由，却立刻就牢牢记下了他二哥的吩咐。

　　杨谚这边安排明白，杨绦立即转头对李绒、倪仙黛和钟小蛮说：“这里距袁氏布店不远，我将你们送去那里等着！”

　　钟小蛮和李络都是性情娇蛮又有几分任性的女孩子，两人性情相投，之前处得也算是要好，如今李络走丢了，杨绦却不说去找她，而是让她们都等着！
　　便语气很冲地质问道：“我们怎么不去找络络！你是不打算管络络死活了吗？！”

　　钟小蛮这是小孩子气话，杨绦还不至于为此和她计较，但也还是开口解释：
　　“络络不见了，有两种情况：一是，人群散去时，她被人群裹挟着走远，最后和我们走散了。二是，歹人将她掳走了。”
　　“如果是她自己走散了，等她注意到时，肯定会回来找我们。而我已经让杨谚留在这里了，一旦她回来，杨谚就能将她喊住。”
　　“如果是歹人将络络掳走了。那我们这几个半大孩子，又去哪里找她？分散开去找的话，就算找到了也打斗不过歹人，不过是将我们自己也白白赔进去罢了。”

　　杨绦又说：“尤其是你们三个弱小女子，还想去这茫茫人海里寻人？若果真有歹人，不用你们去寻络络，歹人直接就先将你们一把掳走了！
　　因此，我才要先将你们送去我的熟人那里，请他帮忙照看你们。之后，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钟小蛮人小，倪仙黛病弱，她们两个也有自知之明，闻言没有异议了。

　　不过，李绒不同意：“将小蛮和仙黛妹妹送去袁老板那里可以。但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想办法，虽然我是弱女子，但毕竟也是大人了，至少比你年长。”

　　杨绦想了想，同意了：“那行，绒姐你就和我一道去想法子。但我们不能分开，得两人一道走，这样万一遇见事了，也好有个照应。那我们就先将小蛮姐和仙黛姐，送去袁老板那里吧。”

　　杨绦忽然又想到，杨谚这里有不放心的地方，回头叮嘱：“三弟，你上去酒楼里二楼外面栏杆处盯着时，如若二楼没雅间、没空座了……”

　　杨谚脑子转得很快，立即接话：“那我就硬闯，一边闯一边说明缘由，又请求酒楼掌柜或雅间客人帮忙！”

　　“对，就是这样。”杨绦点头，对杨谚的灵活变通表示赞赏。

　　“绒姐，这里就交给三弟了。”杨绦领着李绒几人，快步向袁氏布店走去，“绒姐，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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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发现李络走散，到杨绦把一切安排妥当，不超过两分钟时间。
　　杨绦就带着李绒她们去找袁宁，快步走了不到五分钟时间，一行人就到了袁氏布店外。

　　“宁兄！得请你帮帮忙！”杨绦急匆匆走进袁氏布店，对正在接待客人的袁宁说到：“事情是这样的……”

　　三两句话的功夫，杨绦就将事情前因后果交待完毕。

　　袁宁听后，立即让小厮小七来接手客人，他自己则将杨绦他们带到店里面的小几边坐下。

　　袁宁也不多话：“绦弟，你放心，这两位姑娘既是你的朋友，那便是我袁宁的朋友！让她们在这儿安心等着，为兄保证不会让她们受到分毫伤害。”

　　杨绦没来得及坐下，也来不及寒暄客气：“就是因为放心，小弟才将人带到宁兄你这里来的。那就劳烦宁兄了，我们还得去找人。”’

　　“不必客气，去吧去吧。”

　　杨绦说完，就和李绒急匆匆地又出了店，来到亮如白昼、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绒姐，走吧，我们沿路回去，边走边找过一遍。希望能找到人吧，不能的话，我们就顺道去找守在清河坊坊门处的衙役，然后报官求助……”

　　“刚才那位……是叫袁宁，姓袁名宁吗？”李绒跟在杨绦侧后方，问话中的语气很是惊讶。

　　如果此时，杨绦不是快步走在前方，不是因为李络走失心中正着急，那他就一定能察觉出李绒此刻的异样。
　　不过，杨绦毫无所觉：“对，那位就是我和绒姐你说的袁老板，他姓袁名宁。”

　　就像女子的芳名不会轻易告知于外男一样，男子的大名也不会被用在口头上称呼，直呼姓名是比较失礼的事情。
　　所以杨绦虽然常和李绒说起袁宁，却只以‘袁老板’代称，并没告诉过她袁宁的姓名，直到刚才袁宁自报家门，她方才知道。

　　李绒又问：“那店里的那个小厮，是叫小六吗？”

　　“我以前和绒姐你说起过小六吗？”杨绦不太确定，“宁兄身边的小厮小六，自今日起就是袁氏布店城东分店的掌柜了。”
　　“今天城东分店开门迎客，此刻他正在分店坐镇呢，至于店里那个小厮是后来新招的，称他小七。”
　　杨绦只以为是他以前在李绒面前提起过小六，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再者说，眼下他也没功夫想这些细枝末节。

　　元宵夜，杨谦考县试之前，袁宁，灯会……以及小六。
　　李绒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话本子中所写的，那一场元宵灯会上嘛！那一场李络与杨谦情愫初生的元宵灯会。

　　灯会上，李络也是和众人走散，然后在走散期间结识了袁宁和小六。

　　前者，是话本子后期，称霸南方布市的‘布被天下者——袁宁’。
　　那个富甲天下的大布商袁宁，就是在这场元宵灯会上，在他还是微末之时与李络相识。
　　所以在后来，袁宁才会在杨谦奉皇命整顿南方布市时，白白送给他一桩大政绩。也正是这一大政绩，助力杨谦从内阁大学士升到了内阁次辅。

　　而后者，袁宁身边的小厮小六，也是在话本子后期——杨谦升任次辅之后，出现在永明皇帝身边的人物，以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
　　小六，本名肖陆，平民锦衣卫出身，话本子里说的是：‘蛰伏二十载，一朝成为指挥使’，是现下这位永明皇帝后来的心腹。
　　最后，也正是有肖陆的支持，有他在皇帝耳边时常进言，杨谦才终于在次辅位上磨了七年之后，最终升任内阁首辅。

　　所以说呢，要不李络被称作‘福气包旺夫’女主呢？她结识的袁宁和肖陆两个人，不知帮了杨谦多少。

　　“小六今晚也要坐镇城东分店吗？”

　　“对啊，今日城东分店开张，小六作为掌柜当然要坐镇了。”杨绦一边左右环顾，想从人来人往中找出走失的李络，回答时也就没经心。

　　李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杨谦今晚没来，逛元宵灯会的一行人，也由话本子里的杨谦、杨谚和他们的两个同窗，以及李络和钟小蛮六人，变成了杨绦、杨谚、仙黛妹妹和她，以及李络和钟小蛮。
　　但是，元宵灯会还是到了啊，李络也如话本子上所写，在看焰火时走散了，一切似乎照着剧情在发生着……

　　然而，这场元宵灯会的两个主要人物——小六和袁宁，他们都不会出现了吧。
　　小六此时正在城东坐镇分店，总不能赶到城西来吧？
　　袁宁答应了杨绦，此时正在袁氏布店之内，帮忙照看着仙黛妹妹和小蛮，应该不会毁诺并且抛下店里生意，然后外出逛灯会吧？

　　所以，李络这次走散了，要去和谁相遇呢？

　　至于担心，李绒是不担心李络的安危的。就算今晚的发展，与话本子所写有很大不同，但有天道眷顾的李络，总不会有事的。

　　杨绦和李绒两人，因为是一路找回去的，所以花了比去时更长的时间才返回酒楼下。

　　杨绦抬头看向酒楼二楼，果然杨谚正伏在栏杆上，不错眼地盯着下方的人群。
　　此时看见了他们，在上面大声喊道：“二哥，还没回来！”

　　杨绦扬声回答：“你继续等，我们再去找找！”

　　“好！”

　　杨绦看向李绒，“绒姐，这家酒楼位于三岔路口，刚才去袁氏布店的那一条路，正是其中之一，我们已经找过了没见着络络。那么，就还剩下相反两个方向的街道还没找，我们挑一个方向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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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压线更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