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工）》黄姜

48、第 48 章

　　杨谦手上提的年礼是给李仙工家的，杨绦和杨谚提着的，则是给李经和李线两家的。

　　互相见过面拜了年，杨绦和杨谚对上眼神互相示意一下，就分别去李经李线两家送年礼了。

　　“李家大哥，李家大嫂，还有蓝侄儿，都新年好呀！一点年礼，不成敬意。”

　　“李家二哥，李家二嫂，新年好，给你们拜年了，一点年礼还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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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绦去李家大儿子李经家送过年礼，又小坐片刻寒暄了几句，才从东厢出来。

　　出来后，杨绦就往李家正房堂屋走去，进门时见到杨谚已经送完李线家的年礼，在堂屋中坐着了。

　　杨绦眼神一扫，就将屋中众人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杨谦正和李络正在说话，后者就像只小鸟雀一样，围着杨谦叽叽喳喳地：“……好久没见杨大哥了，你是不是放旬假时又不出去玩，就呆在屋里看书了？”
　　杨谦笑容温和，语气轻松：“络络和伙伴们玩得太高兴，没空去找杨大哥，所以就许久不见了啊。今年就要下场科考了，旬假在家也不敢懒怠读书……”

　　杨谦和李络两人聊的热络，而李绒则和李仙工一起坐在两人对面，她的视线并没落在开心聊天的两人身上，而是不知盯着虚空哪个点上，发着呆……
　　虽然李绒也是微笑嘴，不笑时也自带两分笑意，但杨绦看得出来她其实神色冷淡，没有失落也不见悲喜，就是百无聊赖在发呆的样子。

　　自小有婚约的男子，和妹妹聊得热络，她却百无聊赖在发呆？
　　杨绦心想，上次确实没有看错，李绒对杨谦确实没有情意。不但没有情意，还带着些不满。

　　“刚才没见到绒姐。”杨绦走近堂屋，向李绒拱手作揖，拜年道：“绒姐，新年好，小弟给绒姐拜年了，祝绒姐新年笑口常开、顺心如意。”

　　李绒回过神来，回答道：“进来坐。绦弟新年好，也祝你新年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对面一排已经坐着杨谦、杨谚和李络了，李络旁边倒是还有一把空椅子，不过杨绦最后还是在李绒身边坐下了。
　　按常理来说，一般的座法是李络坐在李绒身边，他再去坐到杨谦身边。这样就是：主人一边三人，正好对应客座三人。如今既然已经乱了座位，那他就坐这一边罢，至少让人数对称啊。

　　“刚才来的路上，看见街上很热闹啊。”坐下后，杨绦随口找了个话题聊起来。

　　李绒便也随口应道：“是吗，今天过年，想来是应该会很热闹。”

　　旁边的李仙工点头附和：“这杭州城里过年，确实很热闹，毕竟人多嘛。尤其是十五元宵灯会，城内没有宵禁，彻夜通明，还要更热闹呢。”

　　三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好一会儿。

　　对面的杨谦，一直和李络热络地聊着。杨谚就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向来活泼的他都没怎么插话，或许说不出具体缘由，但他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屋里的情形……是在哪里有着些古怪的。
　　期间，杨谦没有朝李绒看过来哪怕一眼，更别提和她说句话了。

　　终于像是到了一个中场休息的时候，看样子杨谦也终于想起来，刚才冷落了对面的李仙工，显得有些失礼。在杨谦似乎是打算和李仙工寒暄两句，并顺便和李绒说句话时……

　　李绒先开口了：“啊呀，我今天还要去钟二叔家拜年，就不能再陪绦弟你们多坐一会儿了。不好意思，失礼了。”说着，就起身打算进屋去收拾年礼。

　　李仙工这个当爹的，就是一个大老粗，还在无知无觉很惊讶地问道：“这会儿就去吗？要不晚些时候再去？”

　　李绒已经起身，闻言顿步回首，解释道：“钟二叔去年对我们家照顾良多，染彩线时让利给我，每次彩线要得急的时候，他也都是二话不说就熬夜赶工，染色时都尽心尽力，未有一锭瑕疵彩线。我应当在正月初一大早上，就登门去给钟二叔拜年的。”

　　李仙工有些犹豫：“既然这样，那你一个人去，又是晚辈，是不是不太隆重？”

　　“今儿大年初一，我去拜年是我去，这是我在对钟二叔表示感谢。今天也就是顺便把年礼带去而已。在这个过年期间，爹你当然还要再去一趟的，到时也不用再带年礼，就你们兄弟一起坐下喝一顿酒。这就是你们兄弟间联络情谊了，和我去给钟二叔拜年没关系。”

　　李仙工一想也是，而且绒囡儿在人情往来方面，一向周全备至。
　　“那行，今天大年初一，我们家若是没人去你钟二叔家拜年，就失礼了。那就由你先去把年礼送到，改天爹再寻个日子，带上一壶酒去找你钟二叔，我们兄弟之间另行联络情谊。”

　　不一会儿，李绒就收拾好给钟二叔家的年礼出来了，还换了身新衣：淡蓝缀黄色小碎花的夹袄和下裙，看着很显雅致。

　　“爹，那我就出门了。”李绒临走前，还礼节周到地出言留客：“杨大哥、绦弟、谚弟，你们多玩些时候了再走，我有事不能久陪，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绒姐你去忙就是，这儿还有李姨父在家陪我们呢。”杨绦也客气有礼地回应。

　　“对的，绒姐你自去走亲戚拜年吧，这儿还有李姨父在呢。”杨谚也道。

　　李络反应慢半拍地问到：“姐姐去钟二叔家吗？我也想去！可是虽然我想去和小蛮一起玩，但又想陪着杨大哥他们说话……”

　　李绒直言道：“那你今天还是就呆在家吧，至于钟二叔他们家，你以后和爹一起去就是。”

　　“也对哦！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今天在家陪着杨大哥他们说话，改天再和爹一起去钟二叔家找小蛮玩。”李络为着找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而高兴道。

　　因为被打岔了，杨谦还没来得及像杨绦他们一样和李绒客气两句，李绒就已经出门了。

　　再怎么说，杨绦也已经和李绒相交大半年了，哪怕李绒刚才把她去钟二叔家拜年的理由，说得合情合理，他也能轻易看出：李绒是特意避出去的。
　　‘看来，不仅是对杨谦无意，还对他有不满，这种不满已经到了特意出门避开的程度。’

　　李绒出门拜年去了之后，杨绦他们三个就在李仙工的招待下，吃了炒米糕，喝了红糖水，一起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稍后李经和李线这两个分家出去的儿子，也提着年礼来给李仙工拜年。
　　于是中午的时候，有李王氏和李申氏两个儿媳帮忙，整治出来了一桌好饭菜，杨绦三人和李经李线两家，就都在李仙工这里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杨绦他们又坐了片刻后，就告辞离开。

　　李仙工热情挽留，要他们吃了晚饭再走。杨绦他们都推辞了，只道日后来往的时候还多着呢，以后再来做客吧，今天就先回去了。
　　主人留客，客人推辞，主人留客，客人推辞……如此几番来回后，才算告辞成功了。

　　李仙工将兄弟三人送出了院门外，也送出门外来的李络表现得很不舍，“杨家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别走嘛，在我们家吃晚饭啊……”

　　“……”这是三岁小孩子，离不得妈妈吗？杨绦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粘人的熊孩子了。
　　于是语气调侃道：“留在你家吃晚饭的话，是络络你做晚饭吗？真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留下吃晚饭了。哈哈哈！”
　　话里的调侃意味浓重：你会做饭吗？又不是你做饭留什么客？你做的饭我们可不敢吃。

　　但李络这傻白甜，完全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杨二哥，那如果我不做晚饭，杨大哥和你们就会留下吃晚饭吗？”

　　啧！这傻孩子。“哈哈哈，算了算了，络络你也别挽留了，我们这就走了。李姨父，您别送，我们走了。”

　　杨谦杨谚也和李仙工道别，然后又和李络也道别过了，才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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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离开李家，又走出去一段路，转过街角了，杨绦才语气似不经意地问杨谦：“络络真可爱，是吧？”

　　纵观以前，李络会在杨谦旬假时去找他玩耍，再看今天，杨谦和李络之间的热络气氛，以及杨谦在李络面前时的放松状态……

　　杨绦虽然他自己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男女之间的各种情态看多了之后，不只是能看出一对男女是否在谈恋爱，还能看出一对男女之间，在情感尚未萌芽之前的特殊状态。
　　那种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将对方特殊看待了的状态。

　　如果是他看错了，那当然最好。
　　如果他没看错，那么，他今天就要和杨谦把话挑明了，打碎他们之间的这种状态。杨谦和李络两人之间，什么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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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绒姐：我倒要看这一场热闹！看看杨谦和李络要怎样走到一起！
绦绦：哎呀，我已经在拆官配了#
渣作者：绦绦，你是怎么回事！
渣言渣语：今天，又是绒姐和绦绦信息不对称的一天呢，哈哈哈哈嗝
夸我夸我夸我！尽情的夸本渣！本渣日万成功了！连续五天日万成功！（换言之，明天没有日万了，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