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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   李绒对那位郑姓男子是怎么个猜测,之后她将这事说给李仙工之后又会是个什么结果,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再是杨绦需要去操心的,知会过一声就是了,只免得以后落下知情不报的埋怨。

      “呼呼~”杨绦吹着热姜茶,一小口小口地喝着,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说起络络,我就想起今天去见的孙藏,他竟是那个孙潜的堂弟,孙潜是孙家嫡支,而孙藏则是孙家旁支。哦!绒姐怕是一时想不起来那人,那孙潜就是那次元宵节灯会上,络络走丢后遇见的两个男子之一。”

      李绒端茶的手一顿,“哦,我怎会忘记那人呢。他们竟然是同族兄弟的关系吗?”

      李绒以为她再次听到孙潜的名字时,会控制不住地惊惶失态,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她听了杨绦的话后只是有些惊讶。为孙藏和孙潜是同族兄弟这件事本身,而感到些许惊讶。
      她早已也不是上辈子无所依凭的那个内宅女子了,这辈子她有了属于她一个人的固定房产、田产和商铺,她有了可以源源进财的染坊生意,也有了能让她感到安心和安全的丈夫杨绦。
      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走出了上辈子的阴霾。

      杨绦只当李绒是对当初元宵节灯会上李络走丢的事情记得深刻,才会还记得孙潜这个名字。
      “是啊,竟然是同族兄弟。大哥和三弟考中进士后,那孙潜并未派人来或者亲自来祝贺,想来他也还是记着那次我没给他脸的事情,或者……他有很大的靠山,不屑与大哥和三代结善缘。”
      “也是了,盐铁官营,能取得贩盐资格的盐商,就在那一张从朝廷到地方的权势大网之中,和孙藏一类其他行业的普通商人,地位自然大不一样。”

      李绒听杨绦这样说,对上辈子的一些事又多了一层明悟。
      孙潜是商人,但因他是盐商,腰杆就要更硬一些,他不怕考中进士的杨谦,但也不会多事去惹上杨谦,所以才会将她一碗药毒杀了。
      就事实上来说,当时的杨谦不过一新科进士、立足未稳,不好去与盐商孙潜讨公道——主要是盐商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她爹,一个平民匠户,有心亦无力。
      她李绒也不奢望有人帮她讨公道报仇,但曾当成女儿疼爱的妹妹李络、以及兄嫂们,竟然连替她讨公道的心思都没动过,才是真令人寒心的地方。

      ‘这辈子她们也没在我这里讨着多少好处,还去想这些做什么。’李绒心道。

      杨绦继续说:“听孙藏的意思,他和他那堂弟孙潜之间也有过节。如今我们两凑在一起做生意了,也不知道那孙潜是否会使绊子……算了,不想这些,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李绒回忆了一下话本子里有关孙潜的情节,因为她这个‘嫌贫爱富、悔婚男主的炮灰女配’属于反面角色,那把她毒杀了的孙潜就有一股子‘替天行道的侠士’的意味。
      但毕竟杀人偿命才符合正确道德观,所以孙潜最后也遭了报应。
      在后期杨谦整顿盐务时,孙潜因反对杨谦的盐务主张,最后两人本就是纸糊的交情到底破裂了,孙潜就和众多盐商一起被抄家下狱了。

      但在抄家下狱之前,孙潜若是想要给杨绦使绊子,那也是可能的……“那该如何是好?”

      杨绦手指敲击着茶碗碗沿,沉吟后安慰道:“无妨,兴许是我想多了,那孙潜或许不会跨行插手的。若是他真出手,我也不会让他全身而退的……”总要咬下那孙潜一块肉,将他咬疼了才会罢手!
      防范于未然,孙潜府上那几桩妙龄婢女被虐待致死的案件,得去打听打听了。总得握点孙潜的把柄在手里,才能安心啊。

      李绒不知道,如今什么都还没发生呢,杨绦却已经在思考着拿捏孙潜的把柄了。
      她听杨绦这样说,心里虽还担心,但也更相信他,“也是,若到时事情真发生了,总也不能叫他好过的。”
      虽然已经不再一听到孙潜的名字便惊慌失态了,但上辈子的仇,她可是还记得的。
      若到时孙潜真出手了,他们又无计可施,那她就是损失几百上千两银子,也要买凶去好生教训孙潜一顿!

      ……

      有关李络和孙潜的话题,就到此终结了,杨绦又和李绒一边喝热姜茶,一边聊起其他的。

      “……按岳父他们现在的进度,明年二月纺织厂开业时,机器数量稳稳地能达到各二十台了。
      那就要请二十个织布工,二十个纺纱工,以及至少再有二十个将棉花纺成粗纱的纺纱工。”

      织布工的工作较单一,直接是就操作飞梭织布机织布。
      但纺纱工,则要分粗纱纺纱工和操作新式纺纱机工作的纺纱工。

      孙藏卖给杨绦的棉花,是棉农们用简单的轧花机脱了棉籽之后,制成的棉包。
      他收到棉包之后,还需要组织工人进行清花、梳棉、一道并条、条并卷、精梳、二道(及三道)并条的工序,然后将棉条抽长拉细纺成粗纱——卷到粗纱筒管上去。
      接着,才能将卷绕上粗纱的筒管,安装到新式纺纱机上,由纺纱工操作纺纱机根据具体要求,进行纺细纱、络筒、并线、倍捻等操作,最后纺出成品棉线。
      所以,纺纱这一块,纺纱工数目要更多。

      而且说不定还要雇些杂工,去做纺粗纱之前的工序,这就到时看具体情侣再说了。

      杨绦放下茶碗,握住李绒的手腕,摇来摇去:“绒姐~你要帮我忙啊~”

      “!!!”李绒浑身一激灵,立即想到杨绦痴缠她时的言语调调,不由地耳根就开始泛热!
      “你说话就说话,别想着用美色来诱惑我!”

      “哈哈哈!”杨绦一时笑出声来,绒姐啊她每次反应都太有趣了,他总是逗不腻她。
      在射来的又羞又利目光中,杨绦敛起太过放肆的神色,勉强一本正经道:
      “织布工我自己便能轻松招到,但纺纱工……就得靠绒姐帮忙了啊。”

      李绒做染坊生意,收购纱线也是生产链上的一环,尤其是她最初就是在杨绦和钟二叔之间,做买进卖出的彩线生意。所以她认识不少的纱户,就和杨绦认识不少织布工匠一样。
      染坊生意做到现在这么大,李绒手中握着的纱户人力资源,就更为可观了。
      杨绦向李绒求助,请她帮忙解决招聘纺纱工的事情,那真是找对人了。

      李绒被面前这人逗弄的感觉犹存,甚至还有些恼羞的意味在,于是斜睨一眼道:
      “我确实能帮你这忙,但我帮你忙了能有什么好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了,何况你和的女人呢?”
      “说吧,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是不会干的!”

      “我和我的女人……”杨绦细细咀嚼着这个说词,然后神情之中就露出了让李绒心跳加速的神色……

      “你快说!有什么好处!”李绒转开眼、扭着头不看杨绦,超凶的样子。

      杨绦掌握着一个度,正正好撩得李绒将炸未炸毛,然后又一本正经了:
      “好处嘛……我知道绒姐的,你看得出那新式纺纱机一旦数目暴增,毕将影响到普通纱户的营生。你也有一颗善心,所以这第一个好处,就是让那些纱户能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

      李绒不得不承认,杨绦说得对,“嗯,这确实是一个好处。”虽然这个好处的得利者不是她。

      杨绦心想,这个好处之中,其实还藏着另一个好处。
      那就是纱户里有人在纺织厂上班的话,当新式纺纱机对纱户的巨大冲击终于爆发出来时,那些纱户极及其亲朋,会看在这份工作的份儿上,不那么强烈地来反对他。

      杨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绒姐你以后不必奔波于散户纱户之间,去收购纱线了。我的纺织厂会以稍低于市价的价格,卖于你纱线。”

      李绒不由得震惊了!“你的纺织厂还能卖给我纱线?在纺纱作之外,不是有配套的织布作吗?你还有往外卖的纱线?”

      杨绦点头,“你染坊以后的生意,因为我的纺织厂会以稍低于市价的价格供给你原胚布,所以大部分会是整布染色生意。彩线生意的部分,只是较小的一部分。”
      “二十台纺纱机,供二十台织机,纱线是很有富余的。可以卖给绒姐一些纱线,嗯、以稍低于市价的价格。”

      “……”李绒沉思片刻,“好,我答应帮这个忙了。我先给你招收五十几个纺纱工,应该够了吧?”
      也是她现在手上直接给她供应纱线的纱户,就是五十多户。既然以后她从杨绦这里买纱线了,陡然不再向那些纱户采购纱线的话,那些纱户会有些艰难。
      如果每家有另外的营生缓一缓,就不会太艰难。到杨绦的纺织厂去做纺纱工就不错。

      她也曾和那些纱户一样 ,过着俭省的日子,丁点波折都能影响到生活水准。能够帮一把他们的话,她是愿意帮一把的。

      杨绦何尝不晓得李绒的想法呢?就算他更加心狠,但如果力所能及又不影响他什么事,他也是愿意发一发善心的。
      “可以,够了。虽然刚一开业就是五十几个纺纱工,有些多,但就当是在培养熟手工了,等生意稍大之后,这些人手正好顶用。”

      “不论男女,只要干活勤劳、手艺达标,每人每月的酬劳都是一两银子。
      做得最好的那几个,还另有奖励,比如多发给五十文、一百文或两百文钱不等的酬劳。”

      “你也有一颗善心。”李绒看着杨绦,说出这样一句话。
      要知道,能进朝廷织造局应役的都是男人,女人就算在家能织布、手艺也不错,但依旧不能代男人应役。
      而杨绦呢,却给了男工和女工一样的工价。

      杨绦知道李绒此时所想,“纺纱和织布的工作,不同于码头扛包或耕田挑粪等重活,就算是女子,只要手巧些也足以胜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差别对待男女呢?酬劳当然也是要给一样的。”

      “小山包上的厂房暂时还很多,而且我也是按照男工和女工分割的区域。到时男工和女工的厂房分开,再稍微用点心去管理,就算厂里有男有女,也不会有问题的。”

      礼不下庶民,并非只是说体现了上面统治者,对庶民的仁慈宽容,不苛求庶民的礼节完备。
      那也是现实所限,一般的平民百姓,哪有那个条件去讲礼节?

      中上层的富人和权贵们,读书多、讲究也很多,比如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与外男来往。
      但底层的女子和妇人,却是无法遵守的。因为她们要跟家中男子一样去下地务农、出门做活,同心协力,才能勉强养活一家人。
      所以,杨绦如果同意招收女工,那就一定会有迫于生计的女工前来应聘做活,这是理所当然的。

      李绒定定地看着杨绦:这个人到底是不同于世间大多普通男子的……不仅是相貌上,言行思想上也都显得不落凡俗。
      “行,我晓得了。过两日就是年前最后一次收购纱线,到时候我会亲自随收纱线的工人走一趟,亲口去和那些纱户说这事。”

      “寻常纱户,一家一个月的进项甚至都不到二两银子。如今只是腾出一个人去你的纺织厂做事,每月就稳拿一两银子——做得好还有额外银钱奖赏,他们会很愿意做的。”

      “那这事就劳烦绒姐了。”

      ……

      终于赶在过年之前,杨绦大致完成了纺织厂开业之前的筹备。
      与袁宁的经销商契约牵好了,对许多细节都做了规范。经销范围是:广西、广东、福建、浙江和江西行省全部,以及湖广行省中部和南部的大部、南直隶南部——具体府县范围都做了批注。
      契约中再有比较重要的一条:袁宁有定价权,但杨绦也有给出建议售价的权利,一旦售价高到足以破坏布市稳定之时,杨绦就有权利收回袁宁的经销权。

      契约中的诸多条款,是杨绦和袁宁双方都同意了的,一经签订,以后就要按照契约行事了。

      签字画押后,袁宁感叹:“绦弟啊,亏得你能想得这般仔细!这些契约里的条款,将我们的合作框得是无一丝漏洞可钻。”
      “唯多琢磨而已。”杨绦答。

      那份经销商合同,自然不是杨绦前世一字不漏背下来了,然后照着抄写出来的。谁会没事去背下一份合同呢?那很难背下来,主要也没那个必要。
      杨绦只是知道大体框架,然后按框架一条一条地去琢磨细则,力求不留漏洞而已。

      和经销商合同一样,杨绦也与孙藏签订了一份供货商合同。将供货方式、时间和计价方式等等,全都写了进去。
      孙藏签字画押之后,只觉得这份生意真是让人放心。
      不怕任何一方出尔反尔,因为违约后果都写清了,拿着这张契约去衙门告状的话,感觉真是能一告一个准。完全不用官老爷多费时间审理、判案。

      第一批经销商和供货商确定了,工人的招聘也很快落实了。

      杨绦和如今手下的那些工匠都已合作好几年了,谁家是个什么情况他都晓得,他去找了那些家中有人织布手艺不很精湛的工匠。
      至于手艺精湛的工匠,可以继续在杨温的带领下,做与袁氏布店的织布生意。
      而家中手艺不甚精湛的人,杨绦就给他们每月一两五钱银子的工钱,去纺织厂上班。

      纺织厂的织布工作,就是操作飞梭织布机进行织布,主要织的是平纹原胚布,不需要多少手艺。只要手脚灵活,很快学会操作机器就行。
      依旧是不论男女,酬劳一样。

      杨家以前靠织布为生时,全家一月也就二两银子的进项,如今这些工匠家因和杨绦合作,每月进项比以前几乎多了一半。
      但杨绦能给每月一两五钱银子的酬劳,那几乎是一家每月一半的进项了,而且女工匠也一样,那必然是抢着要去的!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杨绦就招到了二十个织布工。

      到第二天时还有听到了消息的其他工匠,也纷纷找上门来,想要去杨绦的纺织厂当织布工。
      杨绦只好当场把名字先记下,回复说等扩招工匠时就让他们进去。

      李绒那里招收纺纱工的事情也进行的极为顺利,一样都是和纱户合作好几年的交情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纱户也信任她。
      李绒一提出去纺织厂工作的事情,那些纱户都是毫不犹豫地当场答应下来,生怕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纺织厂当纺纱工这差事,真是极为抢手!
      一两银子一个月,相当于每家半月的进项了,做的好还有额外奖赏,而且女纺纱工也是一样的待遇!
      这样的好事,那真是恨不得全家都去!

      李绒无法,只好规定每家只招收一个纺纱工,然后承诺若是之后纺纱工扩招,就再来招收。

      在这筹备期间,杨绦还抽空给杨温、就开年二月要推出的春季新款布匹,出了出主意。

      杨温刚接手和袁氏布店的布匹生意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有杨绦每天在晚饭后坐下消食聊天时,给一些指点、帮着出出主意。加上杨温也算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不吝啬地花了精力和时间进去。
      付出多了总会有回报的,没用多久,杨温就把事情都理顺了。让杨绦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了杨温。

      杨绦和李绒,以及杨温他们忙完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离过年只有两天时间了。

      不过现在家里有英娘、石柱和梨花了。之前把银钱交给英娘,又吩咐了她要置办些什么东西,现在英娘也把年货这些都已备好了,不必李绒再去操心。
      过年时人情往来的年礼,杨绦二十八当天就带着石柱上街去,花了一天时间采购妥当。

      杨绦如今已经成家,明年就要开办纺织厂了,正是要结交拓宽人脉的时候。
      正好今年年中时,因为杨谦和杨谚考中进士,他帮着待客时结交了不少人。当时杨家又收了他们的贺礼,这次过年就正好以此为由去回礼,然后顺其自然地就走动起来,人脉网也就建立起来了。

      ……

      估摸着,杨绦寄去的书信和年礼早已到了京城,巧的是杨谚他们也提前寄了年礼回来。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杨绦就收到了从京城捎来的两份年礼。

      相比起来,杨谦那一份年礼价值的银子要更多些,但论用心的话,杨谚寄来的那一份就更加用心。

      杨谦的那份年礼,一看就是由他妻子柳小姐经手置办——随年礼寄来的书信上也确实是这样写的。
      年礼内容并不失礼,反而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可见柳小姐善于人情世故。

      一条风干的腊味鹿腿,二两用雕花精致木匣子装着的上好燕窝,还有一个能久放的果干、糖果和糕点组成的拼盘礼盒。
      鹿腿和燕窝这两样,价钱不便宜,但看着呢又只是土特物产,并不会像送金银元宝一样,另收礼的人觉得庸俗或被折辱。

      杨谚的年礼,以银钱衡量的话就要轻一些,但用心不少、礼轻情意重。
      而且杨谚和袁小姐如今是租房在住,银钱上并不如杨谦来的宽裕,年礼轻一些才是正常的。
      如果杨谚打肿脸充胖子,给杨绦送的年礼价值很大,那杨绦才是要生气呢。

      杨绦对李绒说:“三弟给我们写了好六副春联,十八张福字!让英娘熬些浆糊,把大门、二门和正厅门外都贴上春联,再把门上和窗户上都贴上福字!”

      真要说杨谦和杨谚两兄弟,李绒对杨谚算得上很有好感了。
      “好,这些春联和福字,可都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墨宝,过年时客人上门看见了,也是很有光彩的一件事!”

      说起墨宝,杨绦就想起来一件事,笑道:“前几日见着宁兄,他还在和我炫耀呢,说是以前三弟给他画的那些成衣图,他都请了裱画匠来好好地裱了收着,准备留着当传家宝呢!有几张磨损的比较厉害,他唉声叹气心疼得很啊。”

      “哈哈哈,宁兄高瞻远瞩、目光长远,一般人不能及。”李绒笑道。
      袁宁要将那些画当传家宝传承下去,同样是传给了她仙黛妹妹的儿女后人。
      “就算大门、二门和正厅门外都贴上春联,这也还多了三副呢,要不给仙黛妹妹他们送一副去?”

      杨绦看穿了李绒那点的小心思,“好啊,送给仙黛姐家一副,另外送一副去给岳父。”
      “至于最后一副,送去给姥爷家的话也来不来了,就送去孙藏家吧,明年厂子开起来、还要请他多多关照呢。”

      “还有那些福字,家里也贴不完,也顺便每家再送两张福字。”

      “好啊好啊!”

      杨谚送的年礼,除了用三种不同字体写的六副春联和十八张福字之外,还有一张羊毛毯和一封书信。

      关于羊毛毯,是两年前杨绦和杨谚谈起织布的纱线种类时,说起了毛线,期间顺嘴就又说到了毛毯。
      没想到杨谚竟然还记得,这次就送了他一张羊毛毯。

      这张羊毛毯不算多华丽——价钱上相应就能承担得起,但质朴雅致,很是耐看。

      杨绦心里觉得暖暖的,道:“这张羊毛地毯,就铺在卧室床前吧!这样晚上口渴起夜喝水时,就能省了穿鞋的麻烦。平常无事窝在屋里时,也不必穿鞋了,多自在啊。”

      李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好啊,那等晚上洗漱好了,就把这张毛毯铺上,以后也尽量别弄脏了。”

      翻看完年礼,杨绦就把杨谚写的信拆开来看……

      “……绒姐,三弟说他在翰林院和同僚相处得不错。”
      杨谚年少盛名,最容易被人嫉妒,尤其是翰林院里都是每届科举的顶尖佼佼者,所谓文无第一,那些翰林院学士很难对杨谚这个年轻小学士服气。
      杨绦之前和杨谚就这件事,是说了又说。现在杨谚来信,说和翰林院同僚还算处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三弟在信中说,他官职上依旧还是编撰之职,不过却被皇帝圣人委派了五皇子侍读的差事!
      幸好五皇子还是垂髫小儿,尚且年幼,皇子之间的争斗波及不到五皇子,那三弟也会很安全的。”

      从信中来看,杨谚的仕途开局很顺利!
      虽依旧是翰林院编撰,但既然已经被委派了做五皇子侍读的差事,那以后只要不出差错,升任翰林院侍读之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五皇子年幼,杨谚不会被牵扯到皇子间的夺嫡争斗中去,却又沾着皇子侍读的光。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五皇子?!”
      李绒险些失声惊呼了!

      “是啊,三弟如今年正领着五皇子侍读的差事呢。”杨绦以为李绒也是惊叹于杨谚的好运。

      李绒确实是惊叹于杨谚的好运,但和杨绦的惊叹,根本不在同一程度好吗!
      当今皇帝在位时年号‘永明’,所以话本中习惯称其为永明帝,而后来继承了永明帝的皇位者——就是五皇子啊!

      现在永明帝应该是三十多的年纪,但话本后期永明帝是活到了五十多岁的。换言之,永明帝还将在位二十多年。
      到那时,前面已经长成的四个皇子斗得是伤的伤、残的残——是真伤、真残疾。激烈的争斗过后,最后被五皇子捡了便宜。
      当然,作为男主的杨谦和女主李络,和五皇子也是有些交情的。

      结果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杨谚成了五皇子侍读?!
      莫非杨谚才是有锦鲤属性的那个人吧?杨谚下场参加科考,就达成了百年难遇的‘六元及第’成就!入翰林院任职不久,就成了下任皇帝的侍读!

      李络的锦鲤好运,那才哪到哪儿啊?
      官至首辅的男主丈夫丢了,倒是好运地遇着了那一位郑姓男子。但和一朝首辅相比,那郑姓男子的‘国舅爷’身份,就虚得跟纸糊似的了。

      ‘好吧,这辈子早已和话本中所写的不一样了。’李绒内心震撼,无人能诉说。

      最后,李绒只好说了一句:“你下次给三弟写信时,在信中叮嘱他一句……既然五皇子年幼,那便只管尽心地教导五皇子就是了,不必参与到皇子间的争斗中去,好好为官。”
      只要好好教导五皇子,好好为官别犯大错,杨谚就能躺赢!

      杨绦颔首:“我以前和三弟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能自傲自满,要懂得适当藏拙、适当露锋,以及心怀正义、为国为民。”
      虽然他自己做不到不顾私利、全心为国为民,但他在教杨谚时,在教他要懂得藏拙露锋之道和人际交往之余,也教了他要坚持一些美好品德。
      就像是大人们再如何虚伪,但在教育小孩子时也会教他们要诚实守信、尊老爱幼、讲文明讲礼貌……

      “我该教的都教了,三弟应该会懂得那些道理的,就算一时得意忘形,他吃过亏了就又会记牢的。他如今不在高位,犯大错也不容易,稍微犯些小错、吃几次亏也无妨。”
      杨绦并不太担心杨谚,他相信自己的教学效果。
      而且杨谚岳父是国子监祭酒,虽不是实权高官,但也很是清贵,平常也能为杨谚指点一二。杨谚想犯大错,也不容易。

      “不过绒姐你这番话用心可贵,我下次写信时,会在信中叮嘱三弟的。”

      “嗯,那好。”李绒回答着,有些心不在焉。

      上辈子时、话本子里,可都没有眼前这样一个杨绦,给了杨谚一个衣食无忧、不愁科举花销的环境,又对杨谚用心教导。
      所以,杨谚都没能在今年的时候,达成‘六元及第’成就。

      所以,究其根本,还是杨绦带来的改变吗?

      那呢难不成,杨绦也是从上辈子重生而来的?
      不不,并不是。两人相处也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杨绦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那么,就是她重生带来的改变了?上辈子,她没有在那时候去杨家送过打造织机的木材清单,之后杨二也没有找她合作彩线生意,所以之后的布匹生意也就没做成吗?再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发生了吗?

      可既然这辈子能和话本子里不一样,谁又能保证,上辈子的人生轨迹,就一定和话本子里是一样的呢?
      她上辈子死的早,之后的人事轨迹,都是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做不得准。

      “……绒姐?绒姐?”

      李绒回过神来:“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刚走神了。我说要不我们去买一辆驴车吧,以后我们要用车载人或拉货的时候,会很快多起来,有一辆驴车也能方便很多。”

      “嗯,倒也可以。我们家是二进院,虽没有第三进的后罩房和后院,但后面的围墙里也有一片空地,又有后门,建一个小棚子拴驴子,出入就经后门走也行。”

      “对吧?开年之后就去寻摸着,不管是牛车还是驴车,都可以。”

      “嗯,马车的话,马匹就太贵了还难寻到合适的,驴或牛就好些……”

      ……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渣作者今天大肥章的份儿上,点进专栏预收一下《为地府脱贫大业,我付出太多》接档文吧,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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