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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期而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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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路又发现一名死者，死因与张晓蕾相同。
吕长风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上警戒线，当地警方正维护现场秩序。地上一个白色的圈代替死者生前的位置，尸体早就被开车拉回了警局。
他穿过围观人群，走到略带稚气的新人刑警旁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青年恭敬地敬了个礼，将手边的材料递了过去，“吕队您看，这是我们询问附近人获得的资料。”
吕长风接过资料，认真的翻看，一个细节吸引他的注意。
他大手一挥，示意新人跟上，“走，跟我去一趟超市。”
住在南京路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自家楼下有一个流浪汉，常年靠捡垃圾卖废品为生。他年纪大概五十多岁，闲暇时喜欢靠在墙角喝酒，看老头下棋。
“这人酒品不怎么样，一喝多了就胡搅蛮缠，拽着不认识的人就耍酒疯。有好几次我放学回家，那个人都对我动手动脚的。”当被警察询问时，超市老板上高中的女儿回答道。
“那你知道他已经死了吗？”新人刑警一边记笔录，一边观察女孩的表情。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这人怎么就死了呢？”女孩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吧，难道是……”
“不，不可能吧，那一听就是玩笑话，哪能当真啊。”她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吕长风哪儿还能不明白是发现了线索。他拍拍女孩的肩膀，又拧开矿泉水递到她手上，“别着急，先喝口水。”
女孩喝了口水，坐在自家超市的塑料凳上。缓了会儿，她讲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
“其实回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那天这人又喝多了酒跑到大街上耍酒疯，把一个路过小哥的自行车踢坏了。”
“我替爸妈看店这么多年，认人的本事多少还是有一点的。那天来我们家买东西的小哥满脸阴沉，一看就脾气不好。你不知道，他出门看见车筐被踢歪了那个表情，简直分分钟要给人一刀。”
“小哥说让他赔钱道歉，结果那家伙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上来又踹了自行车一脚。好家伙，车前轮都踹掉了。”
“然后呢？”新人奋笔疾书，抬头问了一句。
“然后那个小哥说了一句‘你死定了’，自行车都没要直接就走了。”
女孩抿了口水润润喉咙，表情倒是很慎重，“你们别觉得这是别人在随便放狠话，根据我女人的第六感推测，那个小哥当时的状态是真的想灭了他。”
“你一个半大的小孩，哪来的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吕长风倒是直接笑了，他像拍自家女儿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感谢你的证词，行了，进屋里吧。”
“嘁，瞧不起人的警察大叔。”女孩嘀嘀咕咕的埋怨着回到柜台。
“吕队，您觉得她说的有可能吗？”
炎炎烈日下，两人缩在店里讨论案情。新人对女孩的猜测持怀疑态度，随便两句拌嘴就要杀人吗？就算是这个人杀的，那他又是用什么手法让死者的脑子消失不见的？
吕长风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既然有了这个推测，在现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再离奇也不能放过。”
“一会儿把侧写的人叫来，让他们照着这孩子的说法画一下嫌疑人的相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听到了没？”
“是！”新人站直身体，敬了个标准的礼。
看着对方笔直的身形和因紧张微微颤抖的右手，吕长风停下手中的动作，重新打量起跟着自己的小年轻，“很有精神啊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报告吕队，我叫季小东！”
“嗯，小东，那你就留下来等局里的人过来，我还要跟进案情其他的进展，先走一步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吕长风只来得及交代两句，就匆匆追了过去。
………………………………………
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城市里，一个特大号的灵气团的出现，就像是黑夜里的太阳一样显眼。而现在这个灵气团紧紧跟在身后，自己甩都甩不掉。
“小妹妹，走这么快干嘛？”终于，那团灵气终于追上自己的步伐，强行出现在黎之之的面前，还摆出一副好久不见的熟稔笑容，“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你身上的防护灵气还是我画的符咒呢。
黎之之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配合的摆出惊讶。她捂住微张的嘴，惊叫一声，“呀，是之前掉钱包的大叔！”
“呵呵，别叫我大叔了。我叫吕长风，叫我吕哥就好。”
一天被叫两回大叔，饶是性格再好也有些郁闷。郁闷的吕长风没注意到女生浮夸的动作和语气，笑容满面地感谢道，“上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钱包丢了都不知道。”
“哎没事，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女生摆摆手，“我叫黎之之，吕哥叫我小黎就行。”
“哎吕哥，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在十字路口停下来，黎之之指了指右边那条路，“我要往这边走，不远处就是我家了。”
“还真是巧，我也往这边走，我要去这边办点事。”
“好啊，那一起走吧。”
两人闲聊着路过警戒区，守卫的警察纷纷向吕长风点头致敬，他也一一回礼。
“没想到吕哥是个警察啊！”
黎之之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虽然猜到对方应该是这类职业，但没想到他就是负责这起醉汉案件的刑警。
“怎么，看不出来我这一身正气吗？”吕长风开玩笑的问道。
“是没看出来，我看你这胡子拉碴的，还以为是哪个加班的程序猿呢。”
“前面左拐就是我住的小区，警察同志不用送了。”走到警戒线边上，黎之之停下脚步，“最近这附近死了一个流浪汉，吕哥你们就是来查这个案子的吧。你这大忙人一天日理万机的，安心破案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哈哈，你真幽默。”吕长风笑了两声，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中带上些许审视意味，“家门口发生杀人案还有心情开玩笑，小黎你心理素质够好的啊！”
他翻看受访资料最新的一页，上面记录的是一个叫黎之之的女孩和警员之间的对话。报告上的记载，黎之之面对警察的问话从头到尾都很镇定，丝毫没有独居在外的普通女生遭遇凶案应有的惊慌失措。而且，吕长风一路上与她的接触，无意间提及起杀人案中的被害者时，他发现，黎之之丝毫没有对死者的同情和对凶手的恐惧。正是这种异样感让吕长风察觉到，这个女孩骨子里对人命的漠视。
“嗨，我心理素质可没有多好。”黎之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碰到这种事情谁不害怕，可是害怕有什么用呢？我就是一普通市民，只能指望像吕哥你一样的人民警察来保卫我们的安全啊！”
“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圆来圆去越编越差，黎之之索性不再继续，即使有了灵气傍身，有些东西想掩饰也还是掩饰不了的。感觉到自己硬凹的自来熟人设即将坍塌，黎之之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匆匆离去开。
看着黎之之急匆匆的身影，吕长风拉住身边的季小东，“小东，等一下。”
“吕队，你叫我？”季小东懵懵懂懂的问道。
“对，交给你个任务。”
吕长风拍拍他肩膀，指着远去的黎之之，“看见这个姑娘没？下回在现场再看见她，和她上去多说两句。天气八卦，谈天说地，随便你们聊什么都行。但有一条记住了，回头得把你们俩聊天的内容整理交给我。”
“啊？”
“啊什么啊，你这臭小子，让你上班泡妞你还不乐意啊？”吕长风胡噜一把他的头毛，拽到自己身边贴着耳朵低声道，“她要是问起凶案细节，适当透露也可以。”
“什么？这违反制度……”季小东声音猛地拔高八度。
“鬼叫什么，小点声！”吕长风连忙堵住他的嘴。发现左右没人关注，才松了口气。
“制度也是人定的是不是？年轻人，关键时刻要懂得变通。”吕长风谆谆善诱，“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我有八分把握，这女孩肯定和这起凶案脱不了干系。要是从你这找到突破口，你可就立了大功了！”
“是吗？”季小东疑惑的神情还是没有散去，却不再反驳。
公众号上不是都说嘛，领导说的永远是对的。既然吕队要自己和这个叫黎之之的女生套近乎，那自己尽力完成就行。说不定真的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