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剑》龟缓缓

7、第 7 章

　　“少爷，我见着小姐派出的人，打了小凤哥一巴掌。”就是这一巴掌，打的小厮心惊胆战，他当时不知该过去，还是不该过去。
　　“然后呢？”小凤哥儿的性子，能白挨了这一巴掌？
　　“小凤哥没做什么，就是捂着脸跑走了。”小厮进来之前，都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少爷这事，但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话就都说出来。
　　“清暇身边的人，打小凤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你。”王清图问的小厮一愣，还以为少爷会生气，怎么问的是这不相关的事。
　　“这...我也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看见我，因为小凤哥走了，我也就没再过去。”
　　小厮走后，王清图在房间里没呆多久，便起身出门，往王家嫡女王清暇的院子而去。
　　见到他前来，伺候王清暇的大丫环急急通报了声，看样子都有点不安。
　　世家大族规矩足，王清图不会随意进出妹妹的闺房，便在花厅里喝茶等待。
　　王清暇过了一会才来，发上坠了碧珠。
　　王家两兄妹只坐在那里，都叫人羡慕王家的风水好，生出这样颜色的龙章凤姿。
　　“你今日叫人打了小凤哥，你可知道他是我的朋友。”王清图平日对这个妹妹都很好，今日的语气也一般如常，只是却叫从知道他过来，心里就不安的王清暇听出里面的不快之色。
　　她自然知道凤彭郎是兄长的朋友，若是不知，哪会见着就派人过去。
　　“我...我没有叫人打他。”她唯唯诺诺，最后只得这一句。
　　王清图都亲自过来，可见今夜的事都知道了，她说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合适。
　　“我只是想问他一点事，没叫人打他。”面对王清图的问询，她立刻就退缩了。
　　王清图看着嫡亲妹妹的脸，他们长得不相像，但毕竟一母同胞，妹妹偶尔做了错事，若是知道错了也罢。
　　“你是王家小姐，身边伺候之人却随意出手辱打平民，听着就不像样，这样的人不该在你身边伺候，更不该在这院子里留着。”
　　王清暇珉唇，今日打凤彭郎的是她平日最得意的丫环，也正是因为这份得意，才知道小姐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酒楼伙计，话语锋芒间就替小姐打了人。
　　“兄长，丫环行为不当，我会教训她，再不犯此错误，还请兄长容情。”
　　没想到王清暇并没有听话打发走这个惹事的丫环，反而替丫环求情。
　　看来这丫环是她得意之人。
　　“你身边的人，既然想留着，我也不非要处置，只是她可真知了错。”王家人不该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做什么，王清暇有主见，王清图也不能抹了她的面子。
　　“清暇，你我是亲兄妹，我不管你身边的人，你也不要插手兄长之事。”王家兄妹关系好，有些话点到即止。
　　“你都十七岁了，都快要嫁人的时候，不要想些乱七不糟，不由你管的事，正好这次盛典，满城满朝的...你也和你那些姐妹们，只管好好玩着。”毕竟上有父母，这也不是兄长操劳之事，话到一半，王清图有吞了回去。
　　王清暇没有接话，王清图便以为她是害臊。
　　其实和妹妹说起此事，也不恰当，妹妹婚事自有母亲操心，不过是他敲打之后总得缓和下气氛。
　　自觉该说的话都说了，妹妹也不是那等蠢物，王清图便放心离去。
　　今夜风起星明，待得早间天刚放亮，凤彭郎就已经起身收拾。
　　特意准备好的衣衫就放在柴房角落理一个木箱子的最上面，只要等会罗秀起床，发现罗老板卧病不起，就该是这衣衫出场的时候。
　　做了这么多事，总算到了收果子的时候。
　　他费尽心力给罗秀和三皇子穿针引线，总不能是慈悲做好事吧。
　　算算时间应当差不多，他便往罗秀那边去。
　　从昨夜间起，便有一股无端风起，如今过了一夜，依然环绕在天地之间，吹得大树上的叶子簌簌而响。
　　“姑娘，姑娘。”他敲了罗秀房门，房内却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罗秀应当还在梳洗，莫非她今日也起早了？
　　可是不该啊，若是起早，也应当去了罗老板的房间，那就会看到罗老板...
　　外锁并没有上，他推了推门，门并没被推开。
　　他又叫了两声罗秀，屋子里依然一片寂静，并无回应。
　　“秀儿还没准备好吗？”这个声音出现的太不可能，凤彭郎听到的时候整个都不敢相信。
　　他看向来人，真的是本该卧病不起的罗老板。
　　“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啊，呸呸呸。”罗老板说了不好的话，赶紧两口吐掉。
　　“让开，我来叫秀儿。”
　　凤彭郎心里此时正在翻山倒海，却是听话退开，只是他退的不远，就在罗老板身侧。
　　“秀儿，起床，秀儿，今日可不能再睡。”罗老板耐心的叫着女儿，但屋子里跟凤彭郎敲门时一样没有任何声响。
　　“怎么回事，秀儿难道已经起来了，小凤哥，你早间可有见着秀儿。”罗老板也有些疑惑，今日贵人就会派人接了秀儿往神殿去，秀儿是不是太心焦，起了早床。
　　“没有。”凤彭郎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在他前面的罗老板并没有看见。
　　“门打不开，内栓是关着的，姑娘...应该没出门...。”
　　罗老板一看门锁，果然如此，又叫了几声，没听到罗秀的回应，赶紧和凤彭郎一起把门撞开。
　　两人急急的进了门，房内一眼看去也没有罗秀的身影，凤彭郎心里越发低沉，马上走到床边，果然罗秀睡在床上，整个人正在微微挣扎，却是起不来身。
　　“秀儿，秀儿。”罗老板忙忙过来，将罗秀一把抱起：“这是怎么了，秀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那杯茶，要给罗老板喝的茶，竟然被罗秀喝了。
　　凤彭郎万万想不到，原本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罗秀吸引住了三皇子的心，他也可以跟着去往神仙庙...
　　可是现在那杯茶罗老板没有喝下，重病的人成了罗秀。
　　“你还傻着做什么，赶紧去叫大夫。”罗老板抱着突然就不能动弹，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的罗秀，快要急死去。
　　叫大夫，不，不能叫大夫，他下的药有多重他自己知道，就算来个神医，罗秀也不能立时好转。
　　凤彭郎听了罗老板要叫大夫的话，原本还有着焦虑的心却突然静下来。
　　也不是静下来，而更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反正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就沉静了。
　　什么计划，什么方法都没有想。